【约吧】三少有约 || 古月——想起一些美好的事情，和你美丽的微笑

十月的暮色里，总能看到一两片不愿滑落的叶子，在晚风

里凌乱。在每一棵树的边缘，树枝和寒潮一同颤动着。

尘世默默地观察着我们，一点点交出迟缓的时间，这一枚枚

叶子，像过期的钞票，与河流、草木一起干瘦下去。

风还在一遍遍地吹着，让炊烟和树木都有了些许的茫然。

池塘中的残荷，翅膀上沾满了疲惫不堪的秋事，一点点的

矮小下去，就像此刻的愈加低垂的黄昏，几只

迟归的鸟，还在打听天气的消息，趁着最后的一丝夕阳，

再望一望，这孤独和平静遮住的、肥美的草色。

在我的认知里，你像一根细白的骨头，被时光慢慢啃噬，

这十月的秋色已经没有多少色彩，在一声声秋风和

鸟鸣里，不愿滑落的叶子，让我把这样的秋色，永世珍藏。

十月的旷野，为你拉开无尽的想象，每次你离去的背影，

不仅是落叶写下的词语，更是暮色里的辽阔和苍凉。

这样的时节，你也总是被一只只候鸟的翅膀，悄然搅动。

此刻，你踩着暮色，走下秋日台阶，长街飘飞的都是你

落笔时的形象，这里的每一秒钟都饱含深情。我想，

菊花盛开的时候，你已不再年轻。和街边的矮草

一起，都经过霜降，和秋末的最薄、最凉的一次雨淋。

晚秋的黄昏中，你常看母亲把一朵棉花摘完，又连忙去摘

另一朵。村庄上已有零星炊烟升起，芦苇开始在水边荡起秋千，

这湿漉漉的语境，不仅爬上我的稿纸，更溢满我的眼眶。

我生活在农历的乡亲们，都在用一生时间看天。一年的

二十四个节气，就是他们的工、休时间，是天

告诉他们，该种什么，收什么。怎么种，如何收。

所以，他们对每个季节都是一种浓郁的怀旧，并给它们

命名，是为春种，夏长，秋收，冬藏。并且

从精神上，真实赋予形式，物质上获得实在的收获。

就像此刻暮秋的日子，白昼透明，黄昏辉煌。

还有一片纯净温暖的蔚蓝，正向着无边的旷野倾泻。

水鸟一会儿用翅膀扫动芦苇，一会儿又掠过水面，

并时常抓破它冰凉的脸。一棵树，一片草场，

在秋天的怀抱里，还有一个个群悠然自得的羊群。

这短暂的幸福，属于秋阳，也属于我的乡亲，让他们享受

收获后，秋阳下的寂静。秋风又一次起自他们的怀中。

暮秋以落日和炊烟两种方式，使我静立在旷野中，两手

空空。使我想起年幼时，河岸为我牵来那只小羊，

忆起小羊啃食青草的样子。此刻，我的乡愁大致如此。

两手空空都是有后缀的，比如少年变皱纹，比如青丝

变白发，比如来而不往的微信，求而不得的爱情，让两手

空空，都溢满同情。深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时间在流逝，现实越来越让我们彼此尴尬，纠结和

痛苦，透过暮色的窄门，我静静地回望着过往这些岁月

细节，明朗、绮丽、晦涩、隐喻。互相接近，又互相

分离，一次次的，都随冷静的风，凄凉的雨远去。

两手空空，代表的是那些欢喜的、伤感的、惆怅的文字，

现在，已变成莫名的泪水，缓缓地滑向腮边。

那群心事重重的麻雀，又一次飘临我眼前的草地，

仿佛刮过初冬的风声成为一种背景。命运的细微暗示，

感伤、悲凉和无奈交织的情绪，让一切山河入梦。

寒霜用颤抖的手，还在枝条上清点着，能带走的已委实

不多。芦苇的头颅也花白着，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

样子。那些黄的白的花朵，说谢就谢了，还有更多的事物

消失在立冬以远，我已经忘掉很多的因缘和细节。

早已感到风雪临近的威胁了。此刻，只有一片纯净、

温暖的蔚蓝，向正在休息的田野倾泻。满地的落叶让我

想起一些美好的事情，和你美丽的微笑。

风，辽阔起来，我只能用怀念来想你。想你在暮秋里

眺望的样子，也喜欢你在冬日把寒霜和星光送给我。

突然安静下来的初冬时节，寂静得日子多了起来，

有的是有了想法，不再替秋天代言，有的是变得懒散

声带退化，不再发声。显得忧郁，小心，格外青涩。

唯有旧日子带给我们幸福，回望它如何一点一点磨去

我的棱角、瑕疵和寂寞，如何变成一面照亮

尘世的镜子。看它们重复走过生活中的每一个台阶

和高度，到达别人不曾经历的辛酸和冬日风暴的核心。

冬天是被雪花点亮的，当它飞临时，我就想起母亲满头

的白发。此刻，月光干净得像飘落的另一场雪事，

一部分落在旷野，一部分也落在我的头顶，不再融化。

在古城正定，衬托落叶飘零地季节，月亮是你最朦胧的

扉页。箜篌，我们的远古的工匠把你镶嵌在

那些古老的建筑上，似乎在为唐风宋雨补一闋忧伤。

是你乱了那些年华里的酒杯，乱了时光里的爱情，乱了

凋敝里的踉跄，也乱了鱼群在芦苇根部的思考，

把满身的愿望交给了檐角的铃声。你知道，只有穿越

暗透的夜，才能看到你，只有顺着山泉，才能领略到的声音。

曾经以为很远的事情，却来得那么猝不及防的，站在我们

面前。如今，你的一切显得陌生与模糊，却一直放不下执念，

记忆里都是，走心的旋律，伤感的往事，无言的告白。

以叶子的名义，唤醒冬天所有的情意。在整个天空展开

之前，被多情的风吹了又吹，而那些远去的流水

却也一去不回。那些留鸟也在此刻收起了鸣叫的嗓音。

所有的衰草都在风里起起伏伏着，又被一层层白霜纠缠，

仿佛一颗颗饱经沧桑的心，不被多少人欣赏。初冬

的火焰，喊落一树树的枫叶。田野还有遗落的

谷粒，只有在风经过身边时，还要保持一丝的完整。

一片片的叶子飘在地上，看着这些急匆匆穿行的身影，

似乎还保留着一个决绝生命的依恋。如果再沿着河岸行走，

比我们先到的是芦苇，每一个顺风倾斜的身躯里，

都藏着一首诗，它显得饱满、深沉的样子，最像初冬。

初冬的风，又一次轻轻掠过熟悉的麦田，就像我遥远的

记忆，这一刻的宁静与美好，是我中年里亮丽的伤痕。

像时间一样没有对与错，冬天的图书馆自由地爱着

尘世，像文字一样安静，此刻在鸟儿的眼中越来越真实。

在城市的一隅，凸显着孤独与神秘。在这里，月光，

会变成一只鸟儿，飞来飞去，词语与词语如同花瓣一样，

紧紧挨着，仿佛爱情。一寸光阴，如同万世桃花一样。

似乎，只有你才能冲淡现实的空洞感，说什么以爱还爱，

那一本本书，是流动的哀叹，也是人生的再现，那些

掉落的花瓣，像是生命，允许我满面泪光。喜欢它，

用全部的春天就够了。长出最早的叶，开出最早的花。

若一路伴着风声奔跑，除了田野，村庄，荒漠，湖泊，还有

牛羊和群山。暮秋最后一点余晖，落在瘦瘦的秋水上，

和水面漂浮的落叶，一起远去。就有了时光的情怀和厚度。

初冬的留鸟是机警的，有时候落日也能让它久久凝望。

薄薄的月光可能是它的留白。我这样想的时候，它就一片

接着一片的，慢慢地，慢慢地没入我，没入我的一切。

留鸟的鸣叫，就像一闪而过的虚构，令斜阳失重。那白

或许就是天使莅临的一种方式，是雪的前世，那种

白，单纯得无从描述。薄凉的洁白，仿佛在替万物悲苦。

心中的隐秘，不能说出，那就沉默吧！都像一场不完整的

火焰。更像昨晚来到世上的那只羔羊，那种苍凉的白，

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叼着一根青草，让我以为接近了生活。

经过那片田野，草坡，我还是喜欢你明亮的样子。更好看的

是小时候，留鸟留下的灰白的翅膀，曾经以为是

那样的遥不可及，却在中年时，填满了我，也代替了我。

我在黄昏经过那片山野时，晚秋最后的金黄正慢慢暗沉。

很快，那片夏枯草也在倒伏下去，这个冬日的

下午，冰凉的阳光斜照下来，在一阵又一阵山风过后。

那个黄昏，我的胸中如细浪在拍打海岸，那棵黄槐的细小

枝条在微微晃动，台阶上的暮色明显又深了些，它们

一级一级的在风中，和十年前一样，和每个夕阳时刻一样。

那越来越小的影子，就像生命中每一次必然的节奏。

山风，带着即将消逝的事物，还在做着最后的纠结。比如

季节拐弯处的窸窣言语，我把它们一一写下来。写它们

渐渐消失的样子，一点点融化的样子，慢慢飘下来的样子，

甚至哭泣的样子，但它开阔而精美，就像山风一样。

我尽量把它们往小里写，往干净里写，就像我怀揣的那束

月光一样，又在你窗前缓缓飘落了下来。这其中

一定还有我的失眠、疼痛、日渐衰老和无言的孤独。

开始我以为你只是一粒尘埃，在初冬的黄昏里，以雪的

样子纷扬着。当我仰脸迎接你的时候，你却如初遇般晶莹。

零星的飘散，暴露出世界的斑驳，刚能覆盖我的屋顶，

带着流动的寒潮，却能清楚的看到乌鸦和喜鹊的

一次次起落，在微细的飘舞和融化中，一次次完成着自己。

我看见那安静中呼吸的冬天，接受众神的垂爱，这倾世的

美好，就像一场虚构。越是黑暗处，就越是显得

洁白。慢慢地、薄凉的倾诉，单纯得无从描述。

簌簌不停地落着，一夜里大风磨刀，令尘世微微颤动。

此刻，你触摸过的苇草，正在被我触摸着。芦花曾是你

隔世的姐妹，被我们一度爱着。你们牵手的时光，

都拖着上帝的步伐。这些白色的花朵，有着落日般的宁静。

你一次次从水面飞起，一声声鸣叫像一颗颗寒霜，移动了

岸边的芦苇。大把的芦花飘飞着，存在我内心的

那抹洁白，被你的鸣叫一再折断，吹动秋天的灰烬。

你眼里的世界，就是万物的世界。一次次向内心的大地

和景物推进。在一些时刻，你一定忘了自己的丰饶、轻盈

和饱满的身影，当水与河流都远去时，你就开始

搬运苍凉。那时，原野闪闪发光，仿佛是对流逝的原谅。

一次次地停顿，也是对时光的一次次回望。鸣叫贴着水面

远去时，每个鸟巢正用人的目光向你凝望。这些

犹如一部久远小说的开篇，和我一起成为蓝色的部分。

——献给叶嘉莹

我在缓慢的公共汽车上读你，在华北平原的凄凉里读你，

在这个破碎的初冬，读你嘴角的那缕缄默和坚毅，

爱，必须时刻战胜了些什么，才有可能永远存在着。

你不能说出的，只是承受、承受，让目光下的一切加深，

为了获得，而放弃，为了从劫难里找到古代文学的

真理，从诗到诗，那些履历、牺牲和艰难，都是见证，

都是为了让我们，不要撇开那一切，来读你、谈论你。

正如你，要忍受一个时代和又一个时代的风雪扑打，才能

守住内心一样，还有烛光照亮的南开大学的秋天

和这样的一个冬天。这是你眼中的忧伤、探寻和质问。

这已经说不清是痛苦还是幸福，要说出它，需要我们的一生。

那手臂、那手指紧紧握着是对的，你总是说那指缝间沙沙

沙沙的，是时间的声音。现在，我们好像又看到你，

依然坐在讲台上，平静的声音，像你寂静的内心一样。

暮色低垂下来，四野阒寂。再没有一双眼睛可以像津河，

那样深，那样蓝地，注视我们了。

昨夜，冬雨敲窗。华北的十月便隐入寂静的初冬，落叶也

很轻很轻，铺满整个林荫道，让风的记忆越来越模糊。

此刻，云越来越淡，草地在低洼的地方，一遍一遍地黄着。

它们单薄的身子，使季节有了厚度，也有一些意料

之外的情怀和坚持，在萧瑟、枯燥无味的抒情里，一再回望。

柿子点亮的那盏灯依然亮着，风从一个方向送来尘埃也过于

简单，不经意间就会把孤独、沉默、迷茫和惆怅挤成

灰烬，被风卷起。有些事物从一开始就充满悲情，比如霜，

总是以冷艳的白呈现。炊烟，从开始就被压缩成弯曲的背影。

冬雨敲窗的声音，让我们的天空张开臂膀。麻雀在移动

一片灰色的苍凉，晨起的薄雾，也挡不住它们短小的翅膀。

它们还会把一城的秋色，匆匆驱赶成冬天的模样。

总   编：木子，马小车

主   编：一叶独清，四知堂，隐士公，酒哥哥

副主编：罗敷，青岩、，剑胆琴心，三清贯颍，树江、倩梦

编   委：薛岩峰，九天玄女，壹篮小麦，惟有暗香，闻思莲，岁月，清水河边人，海上明月，叶潇，垍土，大王，李卫顺，夏末，白青林，鱼米栀，呆呆，仰望天空

约   吧：十八哥，华万里，七公，杨墟，老德，垍土，龙洋，王飞，凌子，兰象戎，梅花驿，张金虎，大康，古月，倩梦，隐士公，华阴一凡，子魚，渔郎，酒哥哥，澧有兰，落小七，万德，一默，亭山，杨见，三少，梅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