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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哥有约
导语：
如同福报。这一切无声无息
雪花大如席
在燕山，天地肃穆
不知不觉之间，完成了仪式
——北辰《大雪》
大 雪
雪花大如席，在燕山
李白为阵亡的将士收尸
他忙不过来
只好念动七字真言
选取骨头的颜色
收魂魄进入玉洁冰清
再不需要战争
六出冰席胜似金盾铠甲
有什么被包裹了传给后人
看见雪花心就激动
很容易就能读懂漫天飞舞
接纳白白的遮盖
如同福报。这一切无声无息
雪花大如席
在燕山，天地肃穆
不知不觉之间，完成了仪式
大 雪
是谁在空中喊了一声，停
雪不再落，天开始放明
被删除的，没办法再还原
这就是结果，整个世界都被清零
我早就想把记忆抹去
重新回到起点，再喊一声开始
不信新鲜的露珠找不到机会
雪帮助了弱者，这个清晨
进入了臆想中的公平
但我却不忍落足
我愿意再等一等还没有起床的人
当光芒唤醒所有眼睛
让他们共同欢呼吧，托举起笑脸
和太阳一起，跃过滚滚莽原
大 雪
麻雀在何处藏身
大雪来袭，这消息晚到了两个时辰
是我耽误了行程
只顾欣赏追逐而至的雪景
诗篇散落在冬天
我想捡回，扑棱棱乱飞的灵感
是麻雀帮助了我，多亏它们及时隐身
躲进谣谶，等待民心前去应验
只完成了一部诗的开头，我便收手
雪能下多大，成了天地之间最大的秘密
小 雪
每一朵雪花
都是一声对你名字的呼唤
小雪，小雪
无数声呼唤，似夜色一样轻轻
思念无声无息，一层一层
叠加一群名叫小雪的人
梦境之外，你的名字是有形的
喊一声，就厚上一层
攀爬到我身上
变成厚厚的同一个人
听说雪在路上
有意滞留才会耽误行程
雪要见我该有多不情愿
假设不必来了，可以就地折返
经停在某地，她会不会狂欢
我也不必再等还在路上的缘份
总不能让脚手架停止生长
总不能让虚拟的婚期耽误工期
总不能让阴天影响心里已孵化的春天
雪无垠
雪地空旷到只有你我说了算
踏上脚印
想规整就规整，想凌乱就凌乱
白色引领着白色，虚空驱使着虚空
我们被雪包围，又被雪孤立
只有前路，没有归路
茫茫空旷，稀释了兴奋
最终收走勇气，时间凝固
我们抬起腿，却再也不敢落足
雪没有记忆，只留下空白
喜鹊趁着大雪，在枝头上梳理羽毛
像是挑拣身上不想要的颜色
纷纷抛弃。只留下黑
以此来否定前生
而林下，雪明显更大了一些
落地就无法更改
像命运一样固执，被厌弃得越多
白色回到喜鹊身上就越快
我又看见了另外一只
和这一只明显不同
它静止不动，看着同伴白忙
却并不理会
肥胖的身子猛地一抖
两只鸟同时飞走
我刚才看见的一切
一概消失，不复存在
美
硬生生让感性的雪
压抑成理性的
老天爷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那就装吧
你不会再看见
月亮冷脸下隐藏的欢喜
你发现的美
只不过是
美偷偷蜕下的僵硬躯壳
雪的心事
能掩盖的一律掩盖
掩盖不住的，也得要认可白色
这是世间唯一的理由吗
不需要解释
冬天让草木全都闭嘴
蜷缩进草窠的麻雀
宁肯冻死，也不发声音
暖阳越刺眼，它们的尸体
就越醒目
像一个个标本，呼之欲飞
在远处，它们无声的鸣叫
能使冰雪融化，连雪也得承认
对自由的封锁，彻底失败
我曾有过雪一样无辜的苦闷
连麻雀赤裸的幼雏，也养活不过夜
白可以是空白，也可以是苍白
精灵回敬给我的，是无声的空白
Zuo zhe jian jie
北辰：本名刘巨星，河北石家庄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诗歌学会会员。作品散见于国内部分文学期刊和诗歌选本，著有诗文集《四月梨花香》《心灵短歌》《幸福石家庄》《麦茬地》《青瓦》《疫情下的情感碎片》《掌纹》等多部。曾获首届河北文学奖，第六届博鳌国际诗歌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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