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译者：马马虎虎

爱好二战史及战棋游戏，曾长期出没于“战争的艺术”、“SONICBBS”等军史论坛，创建过世嘉大战略系列战棋游戏专题网站《永远的千年帝国》，在《国家人文历史》等刊物上发表过多篇二战题材原创文章。

本文篇幅较长，分为两期连载刊出，本期为上集，共 7894字

译者前言：

这篇设想南云忠一对珍珠港发动第三次打击的文章，出自于1994年，也就是二战胜利50周年前夕所美国出版的二战架空历史研究文集《假如同盟国失败—二战中的六十个假如》一书（《IF THE ALLIES HAD FALLEN--Sixty Alternate Scenarios of World War II》）中第六章第一节。

作者爱德华·约翰·迪亚（Edward John Drea）是美国军事历史学家，专注于日本帝国军队和太平洋战争研究。他是美国军事历史学会塞缪尔·艾略特·莫里森终身成就奖获得者，著有《日本帝国陆军1853-1945》、《效忠天皇：日本陆军研究文集》、《麦克阿瑟的超级机密:对日密码战1942-1945》、《诺门罕：1939年的日苏冲突》和《保卫德林乌莫尔：1944年的新几内亚战役》等专著。

从上面介绍可以看出，这篇历史架空文章并非出于二战业余爱好者或架空文学创作者之手，而是由专业的历史学家所撰写。这也就是上文所述《假如同盟国失败—二战中的六十个假如》这本书的特殊意义所在。

在这本书出版之前，美国历史学界是不屑于采用这种带有幻想性质的虚构研究方式的。正如2010年给这本书撰写再版序言的美国历史学博士威廉·R·福岑所指出的那样：

“直到本书出版之前，那些严肃的历史学家绝不会涉足这一领域。真正的历史学家对此嗤之以鼻，毕竟过去已经发生的事情是不可能被改变的。私下里，教授可能会对学生和同行们提出一些推测性的问题，但如果以此撰写文章，发表一个关于虚构历史的观点，并从中构想出一种情景，则绝对不可能通过终身教职资格的审核！这样做最好的结果，是教职评审委员会主席面带嘲讽地询问这名历史学家：你是想当个真正的历史学家呢，还是继续写这种科幻类的东西？”

然而，《假如同盟国失败—二战中的六十个假如》这本书的出版改变了美国历史学界对于虚构历史研究的看法。作为这个领域被誉为教父级经典的开山之作，这本书第一次让一批受过专业训练的专业历史学家将他们所拥有的技能用于研究历史上重大的假设问题。

自从这本书出版以来的近二十年时间里，虚构或者架空历史发展成为一个非常丰富的领域，当然，有些作品是荒谬而不值一提的，有许多作品算是不错的消遣读物，但是也有一些作品成为当今面临类似决策时严肃思考和调查的参考。

为什么这本书可以改变正统历史学界对于架空历史研究的看法呢？这就不得不提到这本书的策划、主要编辑和约稿人哈罗德·C·多伊奇（Harold C.Deutsch）。

这位教授可以算是美国二战史学界的顶尖人物。他1929年进入明尼苏达大学任教。1935年至1936年期间，哈罗德以社会科学研究员的身份在欧洲开展研究。

在此期间，他结识了参加过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德国军官和政治家，这一经历使他在二战中得以出任相关职位。在1942年至1943年于经济战争委员会任职后，哈罗德被分配到战略服务办公室。

1944年至1945年期间，他担任对德研究和分析部门的负责人。1945年，他成为美国国务院特别审讯组的一名成员，直接从第三帝国高级官员那里收集信息，这使他成为研究纳粹德国的权威之一。

1960年，他在明尼苏达大学升为教授并担任历史系主任直至1966年。他是最早利用电子传媒的教授之一。从20世纪60年代初开始，他在电视上开设了一门关于二战的课程，很受欢迎。《战争后期的反希特勒密谋》(1968年)、《希特勒和他的将军们:1938年1月至6月的隐藏危机》（1974年)等著作是他的主要学术成果之一。1972年从明尼苏达大学退休后，他于1974年加入美国陆军战争学院。1994年，美国军事历史学会授予他塞缪尔·埃略特·莫里森终身成就奖。

这本书的成功，不仅是因为有哈罗德·C·多伊奇这样一位业界大佬级人物亲自主持策划，还在于全书60余篇文章的作者可以说都是具有丰富军事历史研究经验的专业人员。

其中既有大家所熟悉的苏德战争研究权威戴维·M·格兰茨（David M. Glantz）和塞缪尔·J·纽兰德（Samuel J. Newland），还有来自美国海军学院、美国空军学院、美国军事学院、海军陆战队大学、弗吉尼亚军事学院、科罗拉多大学、明尼苏达大学及美国空军历史办公室的教授或专职研究人员。

虽然如此，但毕竟这本书出版于近30年前。在其出版后，随着更多史料的披露以及广大的二战爱好者对于各种话题的深入谈论，书中一部分设想在今天看来还有商榷改进的余地。尽管如此，作为一本专业进行二战架空历史研究的著作，这本书对于广大的二战爱好者来说还是完全值得一读的。

最后请各位读者留意的是：原作者在这篇文章中采用了虚拟现实的写作手法，即以描述性而不是讨论性的方式，将所假设的情况及后来的发展变化以纪实手法写出来。请读者阅读时注意与史实的差异。

假如日本海军在1941年12月对珍珠港发动了第三次攻击

1941年12月7日上午，日本对夏威夷瓦胡岛的美国军事设施发动突然袭击。从6艘日本海军航空母舰上起飞的350架飞机袭击了正停泊在珍珠港海军基地的美国太平洋舰队，以及岛上的机场、兵营和其他军事设施。

在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里，日本飞行员造成了8艘战列舰，3艘轻巡洋舰，3艘驱逐舰，以及4艘辅助船只沉没、倾覆或受损。97架美国海军飞机和77架美国陆军航空兵飞机被摧毁。另有88架军用飞机遭受了不同程度的破坏。机场和设施受到严重打击。

这次突袭杀死了2400多名美国人，其中有2008人是海军人员，另有1178人受伤。日本损失了29架飞机，1艘大型潜艇，5艘小型潜艇。然而，日本的攻击并不算是完全成功。珍珠港的码头、起重机和储油设施都没有受到影响。

第三次攻击

在珍珠港袭击事件发生的几个月前，日本海军将第1航空战队和第2航空战队集合在一起，组建了第1航空舰队。第1航空战队的两艘航母赤城号和加贺号分别是用1艘战列巡洋舰和1艘战列舰的舰体改建而成。

每艘都超过240米长，满载排水量超过4万吨。他们共拥有36架零式战斗机，44架99式舰上爆击机和53架97式舰上攻击机。第2航空战队的飞龙号和苍龙号略小一些，共搭载33架零式战斗机,36架99式舰上爆击机和36架97式舰上攻击机，其中一些被改装成鱼雷轰炸机。

第5航空战队的两艘3万吨级新锐航母翔鹤号和瑞鹤号长度接近240米，可搭载11架零式战斗机、54架99式舰上爆击机和51架97式舰上攻击机，后者中有30架被改装为鱼雷轰炸机。

上午10点过后，在赤城号的舰桥上，南云忠一看见南方天空中的黑点。不久，6艘航空母舰兴高采烈地接收返回的飞机。

高海况、狂风和不断恶化的天气给甲板人员和飞行员带来了挑战，但海军顶级飞行员凭借高超飞行技能完成了任务。赤城号的飞行队长渊田美津雄在舰桥附近的飞行指挥所一块大黑板上列出了他们的战果。

很明显，这次突袭取得了巨大成功，随后的飞行员汇报也强调了胜利。日本击沉了4艘战列舰，重创了美国舰队。他们对其他4艘战列舰、4艘巡洋舰和3艘驱逐舰造成了严重的破坏。他们估计这次突袭摧毁了大约100架美国飞机(实际上有65架)，其中大部分都击毁于地面上。

渊田美津雄报告的时候，南云忠一静静地听着，直到汇报结束。南云忠一的参谋长草鹿龙之介海军少将询问渊田美津雄：哪些目标值得再次攻击？

渊田美津雄毫不犹豫地说：造船厂和储油罐。南云忠一随后注意到，己方已经有29架飞机被击落，还有74架飞机被击伤。

更重要的是，他的攻击力量已经被严重削弱。从积极的一面来看，他的战斗机在这次攻击中受到的伤害不大，可以指望他们能保护航空母舰免受敌人的空中反击。许多受损的飞机可以迅速修复并投入使用。

然而，任何第三次攻击都必须考虑到两个不可估量的因素。珍珠港还残存有多少美国飞机，失踪的美国航空母舰在哪里?

如果南云忠一选择对珍珠港的设施和储油罐进行第三次攻击，他将不得不让自己的舰队在目标攻击范围内停留至少24小时。所有的飞行员都承认突袭效果已经不存在，第三次攻击的损失可能会超过今天早晨。

那些返航的飞行员，特别第二波的飞行员，谈到了密集的防空火力，数十架美国战斗机在夏威夷上空疯狂地飞行。累积的损失可能会削弱南云忠一的空中力量，以致于它无法在美国航空母舰攻击本方舰队时提供保护。

此外，在返回后，作战飞机被重新配置为攻击水面舰艇的模式。维修人员正在紧张修理数十架轻微受损的飞机，直到夜幕降临，他们才能完成工作并重新给飞机装载弹药以进行下一次打击。下午2点，当航空母舰向北移动时，南云忠一回到了他的船舱，参谋人员互相交换目光，承认行动已经结束。

在夏威夷以西两百英里的地方，由海军中将威廉·哈尔西指挥的第8特遣分队获悉珍珠港遭到袭击。12月4日，在将12架美国海军陆战队飞机交付给威克岛之后，企业号踏上了返回珍珠港的航程。

哈尔西从航空母舰起飞了18架飞机，以通常模式前往福特岛。他们在日军的袭击中抵达，并损失了5架飞机。在福特岛重新加油和装载弹药后后，幸存的飞机开始搜寻日本舰队。

上午10点15分哈尔西收到了海军上将金梅尔发来的重要信息，称在距离珍珠港仅10英里的巴伯斯角（BarbersPoint）西南30英里处发现两艘日本航空母舰。匆匆起飞的机组飞往该地区，但没有发现所谓的敌方舰队踪迹，不过他们倒是发现了这一错误报道的根源：明尼阿波利斯号巡洋舰。

一台无线电测向仪截获了位于珍珠港以北的日本航空母舰发出的无线电波。测向仪的两个轴承同时运动起来，导致解释器错误地将方向从正北标为正南。中午时分，哈尔西命令他的舰队向南航行。海军中将和特遣分队不知道的是，一艘日本潜艇伊74号自周日早晨以来就一直跟踪他的舰队。

与此同时，以列克星敦号航母为核心，包括芝加哥号、波特兰号和阿斯托利亚号等3艘重巡洋舰、以及5艘驱逐舰的第12特遣分队，正由弗雷德里克·C·谢尔曼上校指挥，在中途岛东南约400英里处。

在那里，他们将向海军陆战队驻守部队交付18架飞机。海军上将金梅尔最初命令谢尔曼与哈尔西在珍珠港以西约150英里的地方会合。当哈尔西报告他向南航行时，金梅尔又指示第12特遣分队继续向南进发，在夏威夷西北部水域与第8特遣分队会合。金梅尔还要求瓦胡岛陆军司令沃尔特·C·肖特中将派出4架幸存的B-17轰炸机在岛屿南部的一个扇型区域进行巡逻。

肖特进一步指示夏威夷航空兵司令弗雷德里克·L·马丁(FrederickL.Martin)少将，让剩余的75架战斗机作好侦察和追击航母的准备，并确保立即将弹药分发给珍珠港周围的十几处陆军防空设施。

在伊74号潜艇上，海军少佐池泽准备作出一个重要决定。自从在12月7日的曙光中发现了企业号之后，整个上午他一直在跟踪这艘2万吨的航母。波涛汹涌的海浪可以掩盖他的攻击，但是当企业号高速向南行驶时，只能以8节速度潜行的潜艇很快就被甩掉了。

池泽并没有试图跟上那些走Z字型反潜航线的军舰，而是选择与特遣分队脱离接触，然后浮上水面，用无线电报告他的发现。下午两点半左右，伊74上浮到海面上一段时间，其无线电操作员使用加密电码发出了报告，“发现敌舰;企业级航母;位置为北纬21度40分，西经162度30分;航向170;速度25节。”

在东北300英里的地方，赤城号上的通讯员破译了这条信息，迅速送到航母舰桥上。美国海军监听人员使用无线电测向装置来确定发出无线电的潜艇位置。夏威夷向第8特遣分队发出紧急信息，确认了一艘疑似敌方潜艇的位置。

九艘驱逐舰中的两艘向北驶去，全速前进搜寻可疑区域。当他们去猎杀伊74时，在赤城号上，有人作出了另外一个重大决定。

此刻，日军六艘航空母舰位于瓦胡岛西北约300海里处，南云忠一、草鹿龙之介、渊田美津雄和源田实，还有其他一些参谋人员集中在赤城号的军官室里。为什么企业要向南高速行驶，远离攻击部队？

源田实认为它可能是去与列克星敦编队会合，但渊田美津雄不太确定，感觉它可能前往约翰斯顿岛。除非美国人计划向东转回到海军基地，否则企业号正在离开珍珠港的掩护范围，第3潜艇战队在瓦胡岛以南部署的的11艘潜艇将会在其途中进行截击（译注：偷袭珍珠港时日军第三潜艇战队有伊8、伊68、伊69、伊70、伊71、伊72、伊73、伊74、伊75共9艘潜艇，其中伊74和伊8在瓦胡岛西南执行搜索任务，其余潜艇在瓦胡岛以南海域警戒。这里所说11艘潜艇，包括了完成运送特种袖珍潜艇任务后正位于瓦胡岛以南的伊16，伊18，伊20，伊22等特别攻击队的潜艇。）。

之后，南云忠一回顾了此前关于对珍珠港的油罐区和码头维修设施进行第三次攻击的可行性辩论。美军战列舰的毁灭使他的舰队免受水面袭击。如果他的船只调转航向并以20节的速度航行，那么到12月8日凌晨6点，他们可以到达美国基地东北偏东约200海里的位置。

从那里，航空母舰可以使用99式舰上爆击机和97式舰上攻击机发起攻击，同时在翔鹤号和瑞鹤号的飞行甲板上，挂载鱼雷的97式舰上攻击机随时待命，以应对可能再次出现的敌人航母。他有足够的零式战斗机可以在舰队上空进行空中巡逻，还可以派遣他麾下的巡洋舰使用弹射器发射水上飞机执行远程侦察任务。

几名参谋建议，应当集中整个航母编队的全部兵力对珍珠港进行攻击，以摧毁码头、维修设施和储油罐。南云迅速打断了他们的话。他不愿把一切力量都用于进行第三次攻击。

他坚称，只要两艘美国航母还没有找到，就必须保持足够的预备队。他决定不动用翔鹤号和瑞鹤号上的飞机参加攻击，加上之前袭击中受损的数量，他能够投入到第三次攻击的飞机数量不足150架。

赤诚号上的日本参谋人员认为，珍珠港的美国人将处于全面戒备状态，因此他们思考减少损失的方法。最好的办法是尽量减少飞行员在目标上花费的时间，并避开敌方地面火力。储油罐和船坞设施位于珍珠港的东侧。如果袭击者从那个方向袭击，他们会在遭遇最有威胁的舰艇防空火力之前投下炸弹。

在投下炸弹后，飞机就可以飞得更快，更便于躲避敌人的高射炮或追击飞机。顺着早晨的阳光攻击也会干扰防空用的光学测距仪器，并摆脱敌军炮手的瞄准。小而紧凑的力量优势在于，它可以排成密集的编队，一次性通过目标上空，从而使损失最小。

由于参加第三次攻击的飞机较少，航空母舰也可以相对前一天更快地恢复正常航行，这样舰队就可以从有风险的夏威夷海域迅速撤退。为破坏珍珠港的后勤基础设施而冒险是值得的。

在审查了计划并确信他的庞大预备队能够保护他的航母舰队安全后，南云忠一下令改变航线。在赤诚号舰桥上的旗手将命令传递给其他军舰。在完全的无线电静默中，训练有素的水手们有条不紊地让他们的军舰跟随赤诚号行动，就像在进行年度舰队演习时一样。

远在南方，伊74号一直在逃命。两艘美国驱逐舰最初是在下午16时左右发现了这艘潜艇，并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内与它保持着声纳接触。随着时间的流逝，企业号所在的特遣分队越来越远离这艘被猎杀的潜艇。

池泽无法知道美国航母已经转而向东北方向航行。他永远也不会知道了，因为不久之后，驱逐舰用深水炸弹将伊74号逼出水面，并用炮火摧毁了潜艇。没有一个日本人幸存。与此同时，谢尔曼的第12特遣分队正持续以22节的速度航行，以便按预定方案与瓦胡岛以西的哈尔西会合。

12月8日黎明时分，南云忠一的六艘航空母舰在夏威夷希洛岛以北大约140英里处迎风行驶。不久之后，赤诚号和加贺号起飞了40架零式战斗机。两艘轻型航空母舰苍龙号和飞龙号一共起飞了40架99式舰上爆击机和40架97式舰上攻击机。

在航空母舰上空编队之后，飞行员们转向200英里外的珍珠港。20架零式战斗机离开编队，在舰队上空巡逻以提供空中掩护。在翔鹤号的甲板上30架挂载鱼雷的97式舰上攻击机已经准备就绪，只要发现敌人的航母就可以立即起飞。

瑞鹤号的飞行甲板上挤满了99式舰上爆击机和97式舰上攻击机，作为一支强有力的预备队，准备抵御来自敌人航母的威胁。当空袭部队出发后，南云忠一的舰队就转向313度，以25节的速度向西北方向前进。

南云忠一仓促制定的计划依赖于精确的时机。珍珠港的两个大型储油罐区位于港区内，船坞等设施则在战舰泊位对面的南侧码头。

渊田美津雄估计美国人在等候再一次袭击，所以他希望在97式舰上攻击机炸毁储油罐之前，99式舰上爆击机能够袭击港口设施。

如果油罐首先被击中，浓烟可能会掩盖附近的其他目标，这些目标位于油罐和水域之间。最理想的情况是，当第一架97式舰上攻击机投下炸弹之时，最后一架99式舰上爆击机刚好完成它对目标的攻击。

位于珍珠港以北大约三十英里处卡胡库角奥帕纳山岗上的陆军航空兵移动雷达站，曾在12月7日第一批炸弹落在战列舰之前五十分钟，发现了130英里之外的日本来袭机群。

当时，入伍不久的雷达操作员被告知不要担心，因为示波器上的闪烁是由按预定计划飞来夏威夷的四引擎B-17重型轰炸机引起的。在差不多二十四小时后，同一个雷达屏幕显示出一个中等大小的绿色亮点，从东边接近瓦胡岛。

这次值班军官抓起电话向航空基地发出警报。陆军航空兵所有能用的飞机：36架P-40，16架P-36和4架P-26，以及为数不多的几架海军和海军陆战队战斗机都紧急起飞实施拦截。

在历时30分钟向东飞行60英里后，美国飞行员发现了正沿莫洛凯岛北部海岸线飞来的分为三个梯队的敌机。

40架99式舰上爆击机在10,000英尺高度以每小时200英里的速度逼近瓦胡岛，在其后5英里处，40架97式舰上攻击机在5,000英尺高度上跟进。

20架零式战斗机飞在这两个编队之上。8架陆军航空兵的P-36战斗机加速到每小时310英里的最高速度，以攻击挂载炸弹飞行速度较慢的99式舰上爆击机，而9架F4F战斗机以每小时300英里的速度爬升来挑战97式舰上攻击机。

20架速度更快的P-40也开始爬升，飞到那些拦截飞机和零式战斗机之间。有一半的零式战斗机飞行员降低高度去对付拦截飞机，其余一半则与P-40战斗机展开战斗。

虽然速度稍快，但P-40的机动性逊于零式战斗机，这些飞行员操作他们的飞机快速翻滚，想甩掉咬尾者，避免被击落。零式战斗机对速度较慢的P-36和F4F构成了致命的威胁，驱散了拦截飞机，击落了其中4架而没有任何损失。

尽管P-40战机有2比1的数量优势，但日本飞行员控制了局势，结果是P-40和零式战斗机各损失两架。一架99式舰上爆击机正在拉着黑烟向下坠落，一架97式舰上攻击机已经从编队中消失了

。这场战斗在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内就结束了，但是，除了击落4架敌机以外，这些坚定的美国飞行员把原本紧密有序的日军编队打乱，尤其是那些99式舰上爆击机。因为担心之后再次遇到战斗机袭击，飞行领队源田实发射了一枚绿色信号弹，告诉飞行员发起攻击。已经领先99式舰上爆击机12英里的97式舰上攻击机全速向珍珠港冲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