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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永平
小霸王、步步高品牌创始人
2025年1月5日，段永平回到浙江大学，与师生进行一场长达90分钟的见面交流会。这场交流涉及巴菲特、黄峥、投资、创业、人生规划等多个热门话题，段永平的回答一如既往的坦诚、直率、认真。
“想本质、看长远”是段永平回答问题时的高频词，这或许源自于他一以贯之的“本分”哲学。谈起黄峥时，段永平认为他是一个要把事情做对，想得很长远的人；谈及巴菲特，段永平说他们对投资的观点是一致的，都专注于价值投资；被问到是否鼓励当代大学生创业时，他认为，现在的创业条件要比以往好很多，但不能为了创业而创业，需要真的有想法才行。
谈黄峥：他和我一样，是个看本质的人
Q：您和黄铮之间有很深的友谊，年轻人的哪些特质会吸引您？
段永平：要去做对的事情，要把事情做对，要想长远。这些特质其实跟年纪无关，我不喜欢和无法沟通的人打交道。我非常喜欢和黄铮交流，因为我觉得他是一个看本质的人，和我一样，所以我们在聊天时总能在同一个频道上。
Q：拼多多和步步高OPPO、vivo都把“本分”当作企业文化，但在企业经营上有很大的不同，如何理解这种差异？
段永平：我们公司我很清楚，我不太知道拼多多具体的东西。黄峥最早开始商业的时候，你比如说他做拼好货的时候，他是非常关心农业的这个东西，他们最早是农产品起步的，他就是想把农产品发出去。他真的做了很多事情，包括他现在做的很多基础建设都是跟这个有关的。你想，农民的橘子卖不动就会烂掉，所有水果都是一样，通过拼多多的渠道确实做得很好。
谈巴菲特：他懂很多生意，但我懂的他未必懂
Q：您和巴菲特在价值投资方面的共性是什么？有没有差异化的观点？
段永平：我们对投资的观点是一样的，也就是价值投资。我们对不同生意的了解各不相同，他懂很多生意，但我懂的生意他未必懂。
几年前，我专门去跟巴菲特聊了一次苹果。我对他说，我觉得苹果的生意模式比可口可乐要好，你知道安卓和苹果的价格差多少吗？但真正的苹果用户根本不在乎这些，使用苹果的人就是用苹果的。
到2022年，我参加了他们的股东大会，他邀请我去他们的晚宴。我进去时，一张桌子上坐着两个人，巴菲特和芒格。对面走过来一个人，比尔·盖茨，我们四个人坐下。巴菲特介绍我说：“这是Ping，他告诉我，苹果的生意模式比可口可乐好，所以我买了很多苹果。”我想着，那天晚上我们只说了那么一句话，他就领会到了。我跟很多人讲过，没有多少人能理解，而他一下子就明白了。
谈创业：成功率很低，必须找真正有感觉的东西
Q：您怎么看待这个AI的发展？
段永平：简单说法是不明觉厉，我确实觉得它厉害，但确实不是很懂。
Q: 如果您今天是二十岁，您创业时选择哪个赛道？
段永平：这个还真不知道。如果我有机会，我还是找份工作，好好享受人生。创业并不容易，你不要只看到有些人的成功，成功率非常低。大部分人忙一辈子其实没什么好的结果。如果想去创业，那就去吧，现在条件比我们那个时候好很多，有想法，有条件就去做。如果只是为了创业而创业，那就要小心。
Q：一个好赛道往往会随着竞争的加剧而进入低毛利的时期，这种情况下创业者该如何应对呢？
段永平：好赛道是不会进入低毛利的，低毛利的都是商业模式比较差、产品差异化很小的产品。那作为创业者还要进去，就脑子坏了。投资也好，创业也好，其实都是要很认真地去想一个商业模式。
创业时，你必须要找的是你自己真的有感觉的东西，你不能只是想做一个能赚钱、能出人头地的事情，而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我只是要把我的东西，产品做好就好了，搞一个新东西，要让别人知道这是个啥，那个过程远比你把大家都喜欢的东西做好、质量做好、渠道做好、服务好的难度大特别多。
后面事情其实没有那么难。当然了，当你规模达到一定程度，你就必须得往前走，没办法，你不做，前面就没人了。
谈投资：投资不是零和游戏，要看得长远
Q：在您的视角中，信息差对于投资和选择的影响有多大？
段永平：对我来说，信息差对炒股没有太大影响，投资不是零和游戏。从长远来看，这些都是小波澜，过分在意会让人很累。看长远，找到好公司就持有，生活会愉快许多。巴菲特和芒格都生活得很好，而那些很投机的人，很多都过得很惨。
Q：投资时如何快速判断一家公司是否值得长期投资？
段永平：我不会快速做出这样的判断。过去十多年，我关注的公司就那几个，这源自我对企业、生意、产品多年的理解。我没见过谁能很快下判断，包括巴菲特和芒格这样的投资高手，他们的节奏也很慢。他们并不怕错过一些机会，但最重要的是不要踩雷。谁不想挣快钱？但是秩序不可违很重要，还是要踏踏实实做该做的事情，快这个东西是比较难的。
谈生活：决策不能只考虑当下，要有长远眼光
Q：在日常学习方法以及未来人生规划上，可以做出哪些顺应时代的措施？
段永平：我的回答可能适用于许多问题，我们需要有长远的眼光。时代一直在变，工具也在变，但基本的东西仍然一样。学校主要是学习方法，有了AI只是能让你效率更高。最重要的是，不论是在学习方法还是创业上，每一个决策不能仅着眼于当下，而应该考虑到五年、十年甚至二十年后的影响。
Q：如何成为像您这样一个非常坚定、高能量的人，能够欣然应对或者预警去承受工作中生活中的挑战和痛苦？
段永平：我是凡人，我也同样有痛苦。我还是个懒人，你看我早早就退休了，显然我就是不愿意面对这样的压力。我已经享受过工作的乐趣，然后我们有更年轻更能干的人，他们比我干的还好，那何乐而不为？
我也有我的心得，我能做到今天，很多就是对人的支持，我的分享的精神，我觉得很多人用人的时候，都是要让别人为自己工作，我是希望他们能够为他们自己工作，而不是为我工作，所以包括花很多时间去建立这样一个系统。这样我就可以面临小一点的压力，并不是说自己要去硬扛。
Q：这位同学想问您关于习惯养成或成功之路的建议。
段永平：运动很重要，不一定每天，但要保持身体健康和大脑清醒。另外，还是要回到我刚刚说的逻辑上，你要想长远，坚持做对的事情，如果出错要赶紧改正。许多人分不清做错事与做事情出错，这两者心情完全不同。不能因为怕错就不做事，因为怎样做都会错，但明知是错的事情就不该做，这个逻辑要明白。
Q：面对挫折时，您有没有什么解决的想法或者心得和我们分享？
段永平：其实是有的，你做事情要尽量想长远，从长远角度解决问题。要提前预防危机情况，不要让重要的事情变成紧急的事情。如果一天到晚都在接电话，那就会很麻烦。
Q：您的下一个人生目标或者说是终极目标是什么？
段永平：健康地活长一点。生活还是要有质量的，你要好好运动，好好生活，心情要好，必要时需要乐观。
Q：平常累的时候会怎么放松？
段永平：累的时候应该睡觉吧，有好多拉伸、泡个热水澡，物理治疗的东西，大概是这样，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我们都是凡人，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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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丨《浙商》全媒体中心记者 胡淼
编辑丨施晓艳
审核｜姚恩育
监制｜冯永明 余广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