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物种中文名采用的思考

文摘   2025-01-22 00:00   北京  
近日,不断有朋友截图公众号私信我,询问关于刺球腿天牛中文名的事情。
事情起因于ZooKeys近日发表了我们撰写的一篇关于Spinosodus Breuning & de Jong, 1941属的小文章。由于这是中国新纪录属种,我们在文中为该属种拟定了中文名称:分别为刺球腿天牛属和赭斑刺球腿天牛。随后,有公众号作者对此发表了相关评论。

由此而在虫界引发了一些讨论和猜测,甚至有人试图看一个2025年的新瓜。鉴于此,我代表我们团队在此做出简要回应,并阐述我们团队对中文名称采用的态度。

赫斑刺球腿天牛的两份标本是去年4月在广西参加西南岩溶国家公园(筹建)昆虫本底调查时采集的。按照要求,我们在6月份提交了第一份考察报告,所以在那时就拟定了中文名。后来7月又参加了第二次考察,但未采到该属标本。文章于9月完稿并投出,在经长达四个月的反复审改稿后(审稿人对该属到底包含几个种存在疑问,与作者反反复复进行了多次沟通),最终于今年1月份正式发表。

在拟定该属中文名时,我们参考了华立中老师的相关著作,特别是《拉英汉12800种天牛名称》,确定没有相关记载后,才自行拟定了中文名。彼时(9月16号投稿时),《拉汉(21115种)世界天牛昆虫名称》一书还未送达作者手中,本人收到该书应该是在10月中下旬了。我收到该书后,立即交由团队的王平副教授制作电子版以便查阅,此后一段时间该书便不在我手边。遗憾的是,随后我们对该属关注的重点放在了种类的讨论上,忽略了再次核查中文名的问题。这确实是我们的疏忽,这也是公众号作者在该推文中特别强调的部分。在此我想说的是,我们并非有意不使用已有中文名,而是无心之失。事实上,我们乐于使用已有的中文名(有下面的例子为证)。

接下来,我想谈谈我对中文名采用的态度。

20多年前刚接触昆虫分类时,我就开始关注一个物种有多个中文名的问题。我的第一篇天牛文章就曾对此进行过讨论(尽管当时的想法尚不成熟)。

在近20年的分类实践中,我始终坚持一个物种不应有多个中文名的原则。在分类工作中如果遇到一个不知中文名的物种,首先会去查阅相关资料,确定是否已有中文名;如果没有,再尝试联系定名人(仅限中国作者),请其提供中文名(定名人给的中文名最能反映其命名的本意);若上述方法均无果的情况下,才会考虑自行拟定中文名。以下是最近的几个例子(较早的例子因手机更换无法截图了)。

1几个月前,重师李金兰同学发给我一份天牛名录,我发现其中一处中文名不合适,另一处未给定中文名,便请求发表者提供了中文名(询问毕文煊是在此之前进行的,时间较久远,因手机更换无法截图了)。


例2:在广西调查时,采到了Rhaphuma obscurata Pesarini & Sabbadini, 2015这个种。当时得知贵州师大杨书林老师之前在贵州也采到了该种,我特意询问他是否已定中文名。后来在他的帮助下,我们在彩万志老师的名录中查到了中文名,便采用了彩老师给的中文名——昏暗艳虎天牛。

例3:几个月前,在研究Trichohoplorana Breuning, 1961这个属时,未查到现成的中文名。但我知道六盘水师范学院黄贵强老师曾研究过这个属,所以我专门为此询问他,在得知他未拟定中文名后,我为该属拟定了中文名——毛棘天牛属。

就在撰写此文的此时此刻,我特意查阅了“21115种天牛名称”这本书,发现华老师为该属定了2个中文名:一个为毛贺普天牛属(贺普为音译),另一个为毛棘天牛属(与本人想法一致)。目前我在手稿中坚持用后者,个人觉得后者更为合适(尽管前者在书中排在前面)。


此外,我们团队从未有过争名夺利的想法和行为(以下事例为证),始终踏踏实实地做力所能及的事,尽自己最大的努力默默地为我国的天牛分类工作添砖加瓦。

4去年初,天津自然博物馆杨春旺老师请我帮忙核对该馆天牛科名录部分内容。其中有一个中国新纪录种Rhaphuma fucosa Holzschuh2007,我当时为其拟定中文名——淡脂艳虎天牛(为此我断断续续想了3天,后来还写了一篇小推文记录了定名的过程,见此公众号)。后来,杨春旺老师告诉我林美英老师给了另外一个中文名——涂艳虎天牛,征求我的意见选哪一个。我并未争名夺利地强制用我拟定的中文名,而是让杨老师自行选择。最终,杨春旺老师选择了涂艳虎天牛这个中文名。随后,我在广西的考察报告中也使用了该名称。


在分类实践中发现,我发现在引用外文期刊发表的新物种时,常常没有现成的中文名可用。这可能导致不同引用者根据需要各自拟定中文名,造成同一物种有多个中文名的现象。为了避免这种情况,我率先做了大胆尝试,那就是在发表新物种时就指定该物种的中文名。这样,任何引用者都可以从原始文献中找到相应的中文名,无需再自行拟定。这一做法起到了良好的示范作用,相继有其他分类工作者进行了效仿。

我第一次尝试是在2014年读博士期间,在Zootaxa上发表巨瘤天牛属Morimospasma Ganglbauer, 1890研究时进行的。当时Zootaxa还不能直接使用中文字符,我用汉语拼音代替,为Morimospasma jiangi Xie, Zou & Wang, 2014(现为Morimospasma bimaculatum Breuning, 1947双斑巨瘤天牛的异名)和Morimospasma dalaolingensis Xie, Zou & Wang, 2014分别指定中文名为蒋氏巨瘤天牛和大老岭巨瘤天牛。这在国内分类界应该是首次(不出意外的话)。

我一直认为,拟定合适的中文名在分类实践中非常重要,也非常赞同任国栋老师多次在不同场合提出的关于物种科学命名的一些观点。当然,分类工作本身具有很强的主观性,每个分类工作者都有自己的思考和想法,并付诸实践。因此,就我而言,尊重每个分类工作者的具体分类实践行为,我也会在必要时尽可能地为所需要物种拟定一个合适的名字,就像为子女取一个与从不同的名字一样。

宝宝的画和天牛的话
一、亲子功能。展示宝宝的绘画作品,将来可能也有书法作品及其他手工作品。这属于小家庭的自娱自乐。 二、昆虫世界。主要是关于天牛的书籍、论文、物种、趣事等等的介绍。这属于个人的兴趣爱好和小圈子里跟同好的共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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