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选择善良,是一种生存和交往策略,一种比选择凶恶策略预期收益更大的策略。
人类道德的基础,并不是心灵鸡汤兜售的那样理想化,而是以实实在在的利益,和利益互换为基础建立起来的。
人的第一要义,是自我保存。第二要义,是自我实现。
我们把人类群居模式,像沙盘那样推演下。一个极端,如果人类成员,全部都选择恶作为自我保存和实现的策略,那结果会是怎样呢?很自然的,就是每天人头滚滚和互相伤害,没有人在是安全的,每天都是在战斗,直到地球上剩下最后一个人。
如果选择反向的极端策略呢,人类群居模式里面,人人都选择善为自我保存和自我实现的策略,又会是个什么样的社会图景呢?那就是利他主义,绝对的超然的利他主义。人人为我我为人人社会主义道德观,圣母大清新,洗地圣魔王,都来了。这种社会,不再有人头翻滚,不再有互相伤害,人人都可以自我保存,但是人人都无法自我实现。自我,淹没在他人中,丢失在无穷的利他行为中。
看样子,两个极端都不行。怎么办呢?
在两个极端之间,理论上,人类群居模式,可以有无穷的策略可选。
如何定义善恶,如何甄别善恶,如何惩罚失序的行为主体人,等等,一些杰出的人类伦理工程师,像程序员一样的,孜孜不倦的编写出来了很多操作系统。
社群的诞生,是自然的群居需求和文明驱动单位。即便是生产力高度发达的现代社会,一个人也是无法做到自我保存的。所以,在这个星球上,说起文明这个大图景的时候,是不同的社群的共处,绘出来的拼图。而讲社会这个词的时候,则是指一个社群内部的交往行为规则。大的社群下面,又有小的社群。
以社群为单位,来给伦理编程,创立一套操作系统出来,那么对善恶的定义,就是基于该社群的历史和生存任务为出发点的。所以说,善恶,并非是在宇宙太空中写好,等人去抠下来的。它们都只是人类的发明。不同的社群之间,它们的伦理操作系统,又互不兼容。这边认为是善的,那边又认为是恶的。所以,社群间的冲突,是必然的,文明间的冲突,也是必然的:因为不兼容。
圣母,和宗教,它们都是试图在超验里,统一各个操作系统。认为存在一种天然的善, 超然的善,凌然于所有人类行为之上,而他们,恰恰是掌握这个终极唯一判准的钥匙的人,所以他们总是24小时开启着“绝对的善”这种不合于现实的视角和模式。也往往为人耻笑。
对于个体来说,保存自己,实现自己,就是对自己意义上最大的善。 对于社群来说,保存自己,实现自己,就是对社群意义上最大的善。
对于人类来说,不要被灭了,让人类这个物种,生生不息,就是最大的善。
而连接人和社群之间的东西则是群己界限。西方人管群己界限这个词,叫自由,其实不是很准确。
因为加入了他人,社群,其他社群,等等不同层级的系统。所以,对于伦理的解释,一下子变得无穷复杂起来。如何才能选择出来最优的策略呢?
首先,因为个体的人,无法完成自我保存,所以你必然的得寄托于某个社群。这样,你得完成对社群历史,文化和价值观,伦理观的认同。这就是你的预装操作系统。
你有了操作系统之后,一个社会人意义上的自我,才算是完成了。这就是,自我的根源。也是现代认同的根源。区别在于,你装什么系统的问题。
好了,现在地球人的每一个成员,都完成了自己的系统安装。下面,他们开始交往。
人与人的交往,系统与系统的交往。社群与社群的交往,文明与文明的交往。一切都生于交往,死于交往。
这一路铺垫下来,快要水落石出了。是的,善恶取决于策略,策略取决于系统,系统取决于交往。
所谓的最优的伦理策略选择,不是宇宙里面写好的东西,等人去把它们抠出来,印刷成标准答案人手一份。策略,脱离现实的自我保存和实现任务,没有意义。伦理这个操作系统,在定义善恶之前,也根本不存在。
具体的策略抉择路径,是这样的:
在个体的尺度上,谁是我的朋友,谁是我的敌人。在社群的尺度上,谁是我的朋友,谁是我的敌人。在文明的尺度上,谁是我的朋友,谁是我的敌人。
是朋友的,利于我的自我保存和自我实现,善。
不是朋友的,不利于我的自我保存和自我实现,恶。
对于善的交往对象,亲爱之。
对于不善的交往对象,戒备之,冲突之,斗争之。 对于敌我不分亲疏不辨的同社群成员,清除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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