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艺术家辛迪·舍曼(1954- )在纽约水牛城学习绘画之后,将自己的创作热情转向了摄影,并把它作为艺术表达的主要工具。她力求在作品中揭示西方艺术中“女性美”建构的表达方式。
无题电影剧照 25 号
辛迪·舍曼
1979 年
1977 年开始,舍曼创作了 69 张题为《无题电影剧照》的黑白照片。有人给舍曼看了一些色情杂志,这些杂志对女性的模式化呈现让舍曼感到十分震惊,进而产生了创作《无题电影剧照》的念头。
花花公子杂志封面
(资料图)
舍曼决定创作一系列自拍照,由自己来设计、表演、导演并拍摄这些作品。在此过程中,她能够实现对自身形象的控制,并构建自己的身份。
舍曼常常扮演那些人们印象中先入为主的僵化的女性形象,但是她更多地参照电影和媒体中出现的女性形象,而不是我们在日常生活中所见的那些女性。这种二次挪用显得格外吸引观众,并引发情感上的强烈共鸣。
无题电影剧照 13 号
辛迪·舍曼
1978 年
在《无题电影剧照 13 号》中,舍曼用自己的形象来暗示 1960 年代“成长系”爱情故事中的主人公,年轻的女孩发现自己即将成为“真正的女性”。
舍曼和她那一代人在 1970 年代美国妇女运动(后来被称为女权主义的兴起)的过程中逐渐成熟,他们学会了看穿大众媒体的陈词滥调,并以嘲弄和反讽的方式加以运用,使观众意识到“女性肖像”是多么的做作和高度刻板的印象。
辛迪·舍曼作品《 无题电影剧照 21 号》
1978 年
阿尔弗雷德·希区柯克和米开朗基罗·安东尼奥尼
的影片中,辛迪·舍曼可能会以这样的形象出现;
但事实上她没有出演过这些电影。
在创作于 1978 年的《无题电影剧照 21 号》中,舍曼焦虑不安地看向画面之外的前方,仿佛受到某种不可见的凶险之物的威胁。正如她所有的作品一样,在这里,此照片是通过与该系列中其他作品的差异,通过她对同样道具设备的重复使用而揭露其虚假性,来获得意义。
另外,观众也知道所有照片中的人物都是舍曼自己,因此,这些影像的差异就等于是某种标注,表明它们全是虚构之物。影像中所描绘出的人物身份,只有其情境背景所赋予的指代意义,而且看上去与舍曼本人也没有任何密切实在的关联。
无题电影剧照 35 号
辛迪·舍曼
1979 年
在《无题电影剧照 35 号》,舍曼穿着戏服、戴着假发,仿佛电影剧照中的人物一般。这个系列中的大多数形象让人想起了当时十分流行的电影类型,却没有什么显著的特色能够让观者将它们和特定电影情节联系在一起。
舍曼通过抓在自己手里的快门线向人们揭示了这些形象是如何被建构出来的(在照片中,我们可以看到横在地板上的快门线)。在这些形象中,虽然舍曼仍旧是观者凝视的对象,但其身份却是经过精心选择与设计的。
无题电影剧照 15 号
辛迪·舍曼
1978 年
舍曼如何能(或又如何不能)在扮演这些不同角色的同时还能保持一个根本的身份?与此同时,它们还对“真实的”舍曼这一观念提出了质疑。哪些照片能让我们确信我们看到的是“真实的”舍曼?是开放的那张,还是真诚的那张?是动情的那张乃至全裸的那张?但是所有这些形象只不过是另一种惯例、另一种话语产生的结果而已。
无题电影剧照 39 号
辛迪·舍曼
1979 年
在典型的后现代时尚里,模糊性主宰一切。舍曼搜罗了她的化妆箱,创作出了一批虚构的女性角色,这些角色均是二流电影里被构想出来、广为推销的,有美艳荡妇、妓女、性感女人、家庭主妇、蛇蝎美人。舍曼对照片的处理很直接,所有照片都模拟她正在模仿的形象的风格。
无题电影剧照
辛迪·舍曼
她在照片里创造出的角色是如此眼熟,据说,电影评论家一眼就能“识别”出它们暗指的电影,尽管实际上没有一张与任何一部电影有直接的关系。舍曼说她之所以停止该系列的创作,仅仅是因为她已“用尽了那些陈腐的题材”。
无题电影剧照 6 号
辛迪·舍曼
1977 年
到了 1980 年代中后期,舍曼开始用更大幅的照片、色彩更丰富的工艺进行创作。随后,她的作品中越来越多地出现了奇异、恐怖的主题,并不断尝试拓宽其作品的主题和情感。
无题 92 号,“灾难与童话”系列
辛迪·舍曼
1985 年
作为后来的《灾难和童话》系列之一,《无题 92 号》中的“舍曼”是一个陷入困境的少女。她蹲在地上,恐惧地看着镜头。她湿漉漉的头发和紧张的姿势,看起来就像刚从恐怖电影的拍摄现场走出来。稀疏的灯光使构图居中,使整张照片笼罩着不祥的色调。
无题 92 号,“灾难与童话”系列
辛迪·舍曼
1985 年
(请横向观看)
舍曼成功地唤起了电影业中最古老的“廉价伎俩”之一,一个脆弱的女性或私立学校女生被一些可怕、邪恶的怪物捕食。
《金刚》剧照
主演:费伊·蕾
1933 年
这个角色可以追溯到费伊·蕾在《金刚》中饰演的“尖叫女王”,朱迪·嘉兰在《绿野仙踪》中饰演的桃乐茜,以及 20 世纪中期每日漫画系列、图画小说、百老汇音乐剧和其他媒体中无数其他流行文化的最爱。
《绿野仙踪》主人公桃乐茜(左)
朱迪·嘉兰 饰
1939 年
通过将图像冻结成一种令人遗憾的世俗图标,舍曼展示了艺术如何作为一种视觉“吐真剂”,一种社会变革的力量,它能够阻止观众的脚步,并表明某些“刻板形象”是如何在文化上“一代代传承”的,而它们却不一定是“自然而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