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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噬血细胞性淋巴组织细胞增多症（HLH）是一种遗传性或获得性免疫调节功能异常导致的严重炎症反应综合征，进展迅速、致死率高，未经治疗的患者中位生存时间不超过2个月。其发生与原发性或继发性的免疫功能异常密切相关，大量炎性细胞因子的产生会最终导致细胞因子风暴，造成严重后果。γ-干扰素（IFN-γ）是HLH细胞因子风暴中的关键细胞因子。HLH缺乏特异性临床表现，因此容易误诊、漏诊，并且HLH的潜在病因多种多样，首诊科室较多，存在多学科交叉的特点。在“2024中华医学会肝病学分会学术年会”上，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附属同济医院感染科陈韬教授分享了一例干扰素治疗引发HLH的病例。
病例简介
患者男，36岁；因“反复发热半月余”于2024年8月23日入院。患者于7月31日无明显诱因出现发热，体温最高可升至 39.5℃，伴畏寒，无明显寒战，用退热药伴出汗后体温可降至正常，发热无明显时间规律，无头痛、呕吐，伴咳嗽，无咳痰，无胸闷、胸痛，无腹痛、腹泻，无尿频、尿急、尿痛，无关节肌肉疼痛，无盗汗及明显消瘦。于8月15日到当地医院住院治疗。
外院住院检验
外院住院检查
外院诊断及治疗方案
诊断：铜绿假单胞菌败血症；慢性乙型病毒性肝炎；肝功能不全；甲状腺功能亢进；电解质紊乱。
治疗方案：多西环素（08.16-08.18）、头孢哌酮舒巴坦（08.18-08.20）、亚胺培南西司他丁（08.20-08.23）。
起病以来精神、食欲、睡眠欠佳，大便、小便如常，体力稍下降，体重无明显改变。
既往史
乙肝病史3年，2024年1月至7月19日行聚乙二醇干扰素α-2b治疗，每周1针，其间白细胞最低值约2×109/L，血小板最低值约为50×109/L，转氨酶最高值约200 U/L，地榆升白片、甘草酸制剂治疗。2024年7月19日最后1针干扰素治疗后因乏力不适停止治疗。现口服丙酚替诺福韦25 mg每日一次。
患者否认糖尿病、高血压、哮喘、结核病史，否认外伤及输血史；2019年因“手汗症”行手术治疗；否认食物及药物过敏史；否认血吸虫病史；否认嗜烟酒史。
体格检查
体温41.0 ℃，脉搏132 bpm，呼吸22 次/分，血压127/79 mmHg，神志清楚，步入病房，自动体位，营养中等，查体合作，全身皮肤巩膜无明显黄染，未见肝掌及蜘蛛痣，浅表淋巴结未及肿大，咽部无充血。双下肢散在红斑。生理反射存在，病理反射未引出。
病史小结见下图。
入院检验（08.23）
诊疗经过
08.23~08.25
治疗及体温情况如下图。
08.26
病情变化：2024.08.26早收到纤维蛋白原0.89 g/L的危急值报告。
血常规：白细胞计数 2.59 ×109/L，中性粒细胞 2.18×109/L，淋巴细胞 0.25×109/L，红细胞计数3×1012/L，血红蛋白 87 g/L，血小板计数 71×109/L；
炎症指标：铁蛋白＞50000.0 μg/L，白细胞介素6 13.75 pg/mL，超敏C反应蛋白 25.2 mg/L，白细胞介素2受体＞7500 U/mL，降钙素原 10.67 ng/mL；
血脂2项：总胆固醇 2.37 mmol/L，甘油三酯 3.44 mmol/L；
诊断为HLH，并将患者转至感染科ICU。治疗方案包括采用激素联合托泊苷（VP-16）及JAK抑制剂（芦可替尼）方案进行治疗，同时实施抗感染治疗，辅以连续性肾脏替代治疗（CRRT）及对症支持治疗，并密切监测血常规、肝肾功能、凝血功能四项、血脂及炎症指标等的变化。
后续治疗的各项化验指标及体温和治疗情况分别如下。
08.26~08.29
08.30~09.05
09.06~09.12
原发性HLH基因测序检测结果显示检出IL21R基因。
09.14~09.26
患者于9月14日转入普通病房，继续接受治疗至9月26日。
图7. 09.14~09.26化验指标及体温和治疗情况
（源自讲者幻灯）
思考与讨论
干扰素作为乙肝一种重要的治疗手段，尽管在临床应用中显示出显著的疗效，但其也可能引发一系列并发症。患者接受干扰素治疗后，常会出现流感样症状，具体表现为寒战、发热等。此外，还可能观察到外周血白细胞和血小板数量减少以及肝功能异常。值得注意的是，甲状腺功能也可能出现亢进或减退。更严重者，还可能诱发糖尿病、系统性红斑狼疮和类风湿性关节炎等自身免疫性疾病。精神健康方面，干扰素治疗还可能导致抑郁、妄想和焦虑等心理问题。这些症状既可单独出现，也可能合并存在，对患者的整体健康状况构成威胁。
继发性HLH是一种复杂的疾病，病因多样。其中，TLR刺激是一个重要的触发因素。免疫治疗手段，如CAR-T细胞疗法、免疫检查点抑制剂以及干扰素等，虽然在治疗某些疾病中表现出色，但也可能诱发HLH。此外，恶性血液病，特别是T和NK细胞淋巴瘤，也是继发性HLH的一个重要病因。感染因素同样不容忽视，包括EB病毒、巨细胞病毒、疱疹病毒在内的病毒感染，以及结核分枝杆菌等细菌感染，还有真菌感染和寄生虫感染（如肺囊虫、疟原虫等），均可能引发HLH。此外，慢性风湿性疾病也与HLH的发病有关。这些多样的病因使得HLH的诊断和治疗变得尤为复杂，需要临床保持警惕和关注。
（来源：《国际肝病》编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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