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时任美国总统特朗普宣布将对从中国进口的商品大规模加征关税，挑起中美经贸摩擦。此后，双方不断升级关税措施，中美贸易战爆发。这场贸易战不仅影响了中美两国的经济，也对全球经济发展产生了影响。
据NBER官网最新显示，来自南加利福尼亚大学的Matthew E. Kahn、新加坡国立大学的Wen-Chi Liao、麻省理工学院的郑思齐，合作撰写论文“How the US-China Trade War Accelerated Urban Economic Growth and Environmental Progress in Northern Vietnam”。
该文研究认为特朗普政府的关税政策破坏了中美互惠贸易，企业为绕过关税壁垒，将生产转移到邻近的越南，从而加速了越南北部城市经济增长。特朗普上任新一届美国政府总统，本文对研究及预测未来中美双边关系影响带来一定洞见。
Title: How the US-China Trade War Accelerated Urban Economic Growth and Environmental Progress in Northern Vietnam
中美贸易战加速了越南北部城市经济增长和环境进步
Matthew E. Kahn
南加利福尼亚大学
Wen-Chi Liao
新加坡国立大学
郑思齐
麻省理工学院
The Trump Administration's tariffs created a wedge between mutually beneficial trades between China's producers and U.S. consumers. Moving production to nearby Vietnam allows firms to jump the tariff wall. Within Vietnam, cities closer to China with respect to distance and industrial mix grow faster and attract more FDI. They are increasingly consuming renewable power to fuel their local economy. We study the local air quality gains and the carbon dioxide emissions reductions associated with the growth in regional trade. China’s regional trade increases have important implications for the rise of the system of cities across Asia.
特朗普政府的关税政策在中国生产商和美国消费者之间创造了一个阻碍，破坏了双方互利的贸易。将生产转移到邻近的越南，使企业能够绕过关税壁垒。在越南国内，与中国距离较近且工业结构相似的城市增长更快，吸引了更多的外国直接投资（FDI）。它们越来越多地使用可再生能源来推动当地经济。我们研究了与区域贸易增长相关的当地空气质量改善和二氧化碳排放减少。中国区域贸易的增加对亚洲城市体系的崛起具有重要意义。
2018 年 3 月，特朗普政府出台了 “301 条款” 对华关税，并分阶段对所有从中国进口的产品实施。在正常税率基础上额外征收的从价税，对 6874 种商品征收 25%，对 3771 种商品征收 10%。美中贸易战的爆发，在中国生产者和美国消费者之间互利的双边贸易中制造了一道裂痕。
将生产转移到附近国家，可使企业跨越关税壁垒。越南作为与中国相邻的中低收入国家，从贸易战中获得的收益超过了其他国家。其与中国的地理邻近性降低了运输成本，廉价劳动力促进了出口增长。越南的水电、风能和太阳能潜力为其提供了充足的可再生能源发电机会，从而有可能在快速工业化时期避免空气污染水平的上升。
我们研究了越南各城市因近期出口热潮而获得的不同经济和环境收益。在越南的城市体系中，一种新的经济增长地理格局正在形成。在越南国内，那些地理位置更靠近中国边境、具有更好的初始交通基础设施，以及产业基础与中国生产互补的城市，从这场 “中国冲击” 中获益更多。广东省的出口额占中国出口总额的 26%。从广东到越南的公路货运仅需 6 小时。如果 6 小时的车程可以避免 25% 的美国进口关税，那么许多供应链就有强烈的动机将部分生产和组装步骤外包给附近的越南城市。
本文对越南城市经济增长动态的实证分析采用了一个简单的经济地理模型，该模型聚焦于城市与中国制造商的 “接近程度”。接近度指标既反映了基于连接两国现有交通基础设施的物理距离，也反映了越南城市的产业基础与中国生产者之间的 “产品空间” 距离。
本文发现越南存在边界效应，即一个越南地区的工业构成加权平均中国关税（定义为该地区相对于中国的关税优惠）每增加 1 个百分点，如果该地区靠近中国，其企业产出将增加 4.6%。对于距离中国最远的省份（公路距离 2000 公里），每增加 100 公里，该地区的产出增长将收缩 0.2%。
过去，南越（离中国较远）比北越更为繁荣，南越胡志明市周边的大都市区是整个越南的主要经济引擎。一个只有一个大城市的国家总是面临着诸多挑战，如拥堵、污染以及低质量的治理。同一国家内城市间的竞争会促使地方治理得到改善，并帮助人们适应负面冲击（亨德森和克里蒂科斯，2018）。这场美中贸易战加速了北部相对于南部的经济增长，这意味着越南空间增长模式的逆转，如今北部的许多城市正在迅速追赶。从这个意义上说，这场贸易战将有助于构建越南的城市体系。企业和工人将有更多城市可供选择。
越南和中国并非在进行 “零和博弈”。面对关税，中国的生产者从继续在价值链的前几个步骤进行生产，然后跨越关税壁垒完成最终出口产品的后期步骤和最终组装中获益。通过这种方式，中国相比于将生产转移到越南，情况更好。越南则通过利用中国现有的供应链组件、基础设施和专业知识来建设其生产能力，而不是从头开始，从而受益。中国的工资和环境法规显著提高，放大了越南北部在安置此类生产设施方面的成本优势。如果在生产制造产品方面存在学习效应，越南在中期内将受益。这种关税冲击作为一种需求转移因素，刺激了越南的新兴产业。
在研究了城市增长效应之后，本文接着探讨越南制造业繁荣带来的环境后果。随着越南边境城市的繁荣，环境库兹涅茨曲线假说认为，随着工业化规模效应的增加，当地空气污染水平将恶化。下面，本文将展示越南清洁能源使用增加的证据。如果中国的制造业地区依赖燃煤发电，而越南增长中的城市依赖更清洁的能源，那么经济活动从较富裕国家向较贫穷国家的转移实际上可能会改善两国的环境质量。
本文否定了越南正在遵循中国过去污染密集型发展轨迹的假设。中国曾经以煤炭为主要能源来源，空气质量经历了前所未有的恶化，恢复蓝天的征程漫长。另一方面，越南拥有丰富的可再生能源资源，如水力、风能、太阳能和生物质能。随着外国直接投资流入越南，在城市经济增长时期，这种外国资本和具有绿色生产技术的人力资本可能在促进污染改善方面发挥了作用。
来源：NB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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