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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4年中日甲午海战之后,第二年,即光绪二十一年春,18省举子会集北京参加乙未科会试。此时,李鸿章正代表清廷在日本马关与日内阁总理大臣伊藤博文谈判,《马关条约》草稿议定割让台湾和辽东。消息传到北京,报国心切的举子们群情激愤,从农历三月二十九日到四月十五日,康有为、梁启超约集了603名赶考的举子,通过都察院轮番上书光绪皇帝,反对签订卖国条约,这场运动,史称“公车上书”。“公车上书”就是“举人上书”,因为各地举人进京会试,车费是公家出的,公车便成了进京赶考举人的代名词。
在这一批爱国举子当中,就有我们沂南的一位,他叫范登年,其《自告身》上说自己是莒县城西乡沟头庄人,确切一点说,是沂州府莒州沟头牌沟头社中沟头村,现在属于湖头镇河南沟头村。历史档案记录,他于一八九五年四月初八这一天,连同周彤桂等120名山东籍举人上了条陈,表达了自己的政治意愿和爱国之情。历史把这位沂南子弟定格在这里,足以彪炳千秋。
范登年,1871年即同治庚午年十一月三十日生,字子丰,号升甫。1894年,也就是光绪二十年,他甲午科乡试中举,时年24岁,可谓青年得志。在同年之中,范登年以“工文翰、善著文”著称。我目前能找到的范登年传世文稿,除了他应试的硃卷,还有《沂水高氏家谱》中的两篇文章。
范登年娶的是城子庄高魁文的闺女,高魁文的父亲高体维是个钦授的八品寿官,和双泉峪子村“帝师”祖建安鼓捣的那个一样,想必高体维享了高寿。城子庄高氏,是沂河店子高氏一脉,为老沂水县“高刘袁黄”四大名门望族之一,在当地极有影响力。高体维的堂兄弟中,高攀桂是个恩贡生公,高芳桂是个挂六品衔的庠生。
因是姻亲,高魁文请他这个举人女婿为家谱作个家传是可以理解的,和范登年同年中举的田仲庄,也为高家服务过,田是沂水北社村人。
其中一篇,是为范登年为高体维撰写的《次纲高公传》,文章是这样写的:
士君子持身涉世,处己肫诚,立家勤俭,义能乐施,智足应变。当时无怨言,殁后有德声,斯乃矫矫不群者矣。
若城子庄我太老岳丈高公讳体维字次纲者,业实公之仲子也。公之胞叔出嗣无子,公乃兼承其祧,昏定晨省,俱各无间,生养死葬,莫不尽礼,大本固已无亏矣。至于行端表正,又可历述焉。观其明门伐阅,族姓繁衍,寻常辈必视以傲物,而公之居乡,循循下人,未尝肆一言、多一事,非肫诚者能如是乎?
而其治家则尤有过人者,克勤克俭,当禾稼告成时,每亲往视,即邻舍赖其守望相助焉。在往来相酬之际,决不过从节吝;至于自奉,而奢侈必不敢出,故所承先业仅数十亩,不数年间,增数倍焉。夫得之难者必惜之甚,如公经营半生,始得小康,可谓难矣。乃仗义疏财,绝不存惜啬之意。
公所居村西有大道,每率众以补南之石桥,公又倡议以建之。乡邻有饥寒,公更解衣推食以周之,由是观之,知其胸中所见,必有大过人者,即如道光年间,伙贼突入其宅,公于迫急之际,左右指挥如唤人状,致贼惧而速奔。此难不足以为公之所长而应变之智,亦略见一端矣。
公晚年恩赐寿官,余岂敢谓公之年可传者尽于是乎,然至论其德行轶事,则有指不胜屈,不能悉数者焉,特举数端聊以志其生平之大概云尔。
善哉高公何巍巍,临沂水兮慕芳藢,诚持身兮俭立业,义乐施兮智解围,信全德兮从所望,微先生兮孰与归。
另一篇是范登年为武秀才高鸿远撰写的《修业高公传》:公姓高氏讳进德,修业其字焉,学名鸿达,字云衢,大庆公之仲子。敦厚崇礼,谨言慎行。克明公者,是其胞兄也。少年失怙,惟母是依,绕膝承欢,孺慕情笃。及长,事兄以敬,食必隅坐,出必随行,举动间执弟子礼,虽公之至性,亦可见大庆公之庭训也。年二十二,武试游庠,不数年与兄析居,凡家器田产与兄相让,怡怡之气象,光诸家而耀诸外者也。凡兄弟析居,闻公之风,争者毕化为让,此公之仁厚以感也。公谨身节用,家业寖昌,德行日著,温和之气,恭俭之行,彬彬然为成德之君子矣。至于隐恶扬善,排难解纷,见者每叹其能承殳兄之教云。
配聂氏,生二女无子,以兄之次子监生济溱为嗣,为人亦忠厚纯笃,克成先志。长女适斜屋庄黄桂馨,次女适小河庄牛鸿涵,寿六十有一,夫君子疾没世,而名不称名,固在自为也,而示始不因人以传,以公之制行,卓卓如此,使不为传记,以示诸后,夫安如潜德之光,不终沈抑而发也。兹固不辞龠鄙,罔敢藏拙,备说实录,垂诸家乘,他若未闻未见之事,皆略而不陈传信也。
高鸿远的夫人是中疃聂家,大女婿是司马店子黄家,二女婿是小河牛家,都是沂水县的大门户,范家能与这些家族扯上关系,说明范家也很厉害,怎么个厉害法呢,且听下回解说。
范登年制版印刷的同年齿录
中日马关谈判
励志维新的光绪皇帝
康有为、梁启超两位维新领袖
公车上书
《公车上书考证补》中120名山东举人名录
《高氏家谱》中范登年的文章
河南沟头范登年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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