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闯徐州——沂南举人范登年传五

文摘   文化   2024-12-23 00:00   山东  


  范登年中举后家里人如此张扬,主要是感觉自己年轻,今后有的是进步机会,再考个进士极有可能;命再不济,考不上进士,按照旧制,举人也能放官;再退一步,即使不放官,有举人功名在身,能和官府走动,名下田产不用交赋税,大户人家会竞相以田产依附,日子也穷不了。
    范登年有理想,也有实现理想的能力。在我所见的家乘之中,范登年所写的这两篇文章,尤其是第一篇,堪称上乘之作,确实是位“善著文”者。有了这个功底,按说能一路考下去。可惜的是,范登年的好运气好像就此到头了,在第二年的乙未科会试中,他没考上进士,落寞回家,而莒州同乡王维認则荣幸地进士及第。之后,光绪朝在1898、1903和1904年又开了三次会试,可能由于公车上书事件的影响,后两次他确定没去考,1898年去没去,也没有记载,他在功名上也就止步于举人了。

        时值晚清,世道有些乱。他已经分家,就指望这几亩地的出产,中举庆典花超了,日子过得紧巴起来。光在家守着,没有什么进钱的项,便离家去了江苏地面投奔了同学。这一去不要紧,一年多点的光景,从那边新娶了一房太太回来,新太太还是位漂亮的大家闺秀,一下子又把乡亲们稀罕毁了——到底是举人老爷,写文章有把刷子,考试有套路,说媳妇玩一把也是大的,简直就是走了桃花运了!

这件事范登年是如何运作成功的呢?有两个版本。

第一个版本是沟头村民世代传说的。说范登年毕竟有举人的身份,在本地干粗活挣钱,实在磨不开面子,放不下架子。突然想起江苏邳州那边有个同年,在县衙门做事,便奔了去。经同学介绍,来在城东边的炮车镇王姓大户人家,谋了个推磨的差事。由于肯吃苦,平时又舍不得乱花销,年底攒了钱,全寄回家,把邻居们馋得了不得,说举人老爷就是举人老爷,一个人挣俩人的钱,家里人一高兴,写信问他在那边做什么营生。

范举人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不能实话实说,告诉他们自己在这儿推磨呀!到底是懂文墨的,会拐弯,写了个联回去:“日行千里不出一席之地,年送万福全凭一口张来。”家人喜毁了,当是范登年干事不出屋,天天动动嘴就能挣大钱,就到处找人显摆,却不想被一位明白人看穿了,说范大举人弄不好是在那边给人推磨吧!

才华如同布袋里的锥子,早晚掩盖不住的。王财主有桩心事,他只有一个女儿,识文解字,一心想要嫁个读书人,23了还没找到合适的主,熬成了剩女。王老财是个明眼人,见北乡来的小范同志,虽然年龄略微大了点,但有才华,也有人物,想把女儿许配给他。范登年一听那还说什么,在这边这光棍子生活早过够了,没不答应的理。大喜之日,范登年在县衙门里的同学亲自来道贺,说王员外你有眼光,你这女婿是位正儿八经的举人唉!

一个大男人家,寄居岳父门里不是长远的事,况且南方人心眼子多,和咱沂蒙人对付不起来。有一天,因了一件小事,翁婿闹起别扭,范登年一气之下领着老婆回了沟头老家。范登年嫡系后人对这个故事版本表示不服,这纯粹是乡里人糟蹋举人他老人家,他一介书生哪能有力气推磨呀?


炮车运河码头老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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