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鹅，因其严守终身伴侣制，常常被用来代表坚贞不渝的感情；天鹅，因其互相靠近时身子形成的爱心形状，引发了多少美好的想象；天鹅，因其羽毛洁白干净，寓意着纯洁无瑕。
而在古老的欧洲，有着神秘的传说：天鹅平素从不唱歌，只是在冥冥之中，感觉到大限即将来临之前，必定引颈长鸣，尽情高歌一曲，直到最后的一刻。那凄婉的哀歌，被认为是天鹅的绝唱。
尽管鸟类学家对此不置可否，没有明确的解释，但西方仍然口口相传。
怎么来形容天鹅呢？用现在的话来说，它比较“高冷”，有着一种不可亵渎的美，一种高不可攀的美，就仿佛是高傲的、高贵的化身。展翅，是一个飞旋的音符；伫立，是一节袅袅的余韵。白如云，洁如雪，它们存在的本身，就是对蓝天、阳光、大地、绿色、四季循环往复的吟咏。
但天鹅就要告别了，行将消失了，真是如易融的雪易散的云啊。死前自己为自己唱出的挽歌，是发不出光华的月轮，是开不出花朵的蓓蕾。
传说当然是美好的，但临死之前的歌，即使再动听，也是哀鸣啊！自古以来，中国不是有着“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一说吗？
我们都以为，天鹅之死，带走的，是生之怅然，留下的，是春之遗恨。
然而在西方，不少人不这么认为。
在古希腊神话里，阿波罗被认为是音乐、诗歌、艺术和医学的保护神。天鹅是阿波罗的神鸟，所以常常用它来比喻文学艺术。
并且，因为在西方人的眼中，带有天使的特征，天鹅历来就是人们描绘、歌咏的对象。
文艺复兴三杰之一的达·芬奇，就留下了充满了温馨的人性的画作《丽达与天鹅》。画面中，丽达抱着天鹅颀长的脖颈，天鹅好像是要亲吻丽达的脸庞。而另一位巨匠米开朗基罗，也创作了一幅同名的画作。
我们耳熟能详的柴可夫斯基的芭蕾舞剧《天鹅湖》和圣桑《动物狂欢节》中的大提琴独奏曲《天鹅》，淋漓尽致地表达出了白天鹅的温柔、娴静、圣洁、优雅和美丽，从而使得它们飞入了许许多多人的眼帘。
还值得一提的是，俄罗斯芭蕾舞编导福金和芭蕾皇后巴甫洛娃合作的不朽经典《天鹅之死》。芭蕾独舞，以孤独的天鹅最后时刻在湖面上尽力挣扎、与命运搏斗、心有不甘的凄美姿态，演绎着至深的生命恋歌，使人既充满了对生命的热爱，又充满着无限的悲悯和惋惜。
不过，在柏拉图看来，天鹅死前的歌，并没有什么哀怨之意，因为死亡意味着重生，犹如凤凰涅槃。他说，天鹅，实际上是在用歌声，表达自己的幸福和喜悦——它将重回太阳神阿波罗的身旁。
天鹅是不死的。美好的东西是不会消失的。 （写于2024年2月21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