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福元，男，1980年生，湖南衡阳人。贵州师范大学文学院教师、硕士生导师。主要研究方向为唐宋文学及文献。在《湖南师范大学社会科学学报》、《首都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中国地方志》、《历史文献研究》等刊物发表论文二十余篇。出版专著《唐国史补校注》。
宋祁作为北宋著名文人，其宦迹复杂，著述丰富，在文学、史学方面取得了很大成就，名闻当时，与其兄宋庠被称为“二宋”。文学上，宋祁继承了西昆派的文学主张并有所发展，被看作是西昆派后期作家的重要代表，他的诗歌题材丰富多样，不避琐细，语言上好用奇字、俗字，文风僻涩，对于后来的江西诗派有一定影响。宋祁的词作成就较高，因语言工丽而受到时人与后人的追捧。史学方面，宋祁曾参与调查整理国家“三馆”书籍，编撰北宋第一部大型官修书目《崇文总目》；后与欧阳修一起编撰《新唐书》，独立完成“列传”部分，创立体例总体胜于《旧唐书》，又遵循“文省事增”原则增加立传人物数量，并删去所引骈文改以古文叙述。总之，宋祁作为北宋具有代表性的作家、学者，同时也作为一位有争议的宋代文学人物，其人生历程、学术贡献与创作成就值得我们深入探讨。然而，由于历史的原因，宋祁文集长期湮没不闻，直到清中期修《四库全书》时才从《永乐大典》中辑出，成《景文集》六十二卷，于武英殿以木活字刊行，是为聚珍本。近代学者发现日本宫内厅书陵部所藏宋刊本《景文宋公集》残帙，汇编入《佚存丛书》刊行，由此引发了当时学者对宋祁文集的拾遗。宋祁著述较丰富，现存著作主要有《景文集》六十二卷、《景文集拾遗》二十二卷、《新唐书》“列传”一百五十卷、《益部方物略记》一卷、《宋景文公笔记》三卷等。
宋祁出身贫寒，因进士及第而得入仕途，后官至尚书，并厕身文林，成为北宋初期著名的文士、儒士，除了人在江湖不得不参与复杂的政治斗争外，宋祁还广泛参与当时的学术与文学活动，活跃于北宋政坛与文坛，展现了北宋前期政治、军事、文化等广阔场景，他的人生经历也典型地反映了宋代士大夫的成长面貌。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以来，学界对宋祁生平、著述、史学、文学等方面虽有一定研究，也取得了不少成果，然而，到目前为止，却尚未出现一部翔实可靠、深入考订宋祁生平与创作的宋祁年谱。为宋祁编撰年谱，既能以此梳理宋祁的人生轨迹与政治、著述、文学、学术等活动，也可以揭示北宋初期的政治、历史与文化面貌，特别是能够展示有关西昆派与欧阳修领导的诗文革新的政治与文化背景，将有助于今人的宋代文学史与文化史研究。不过，要想将宋祁一生及著述、作品进行深入系统梳理，并予以翔实地编年考订，却并非易事。弟子王福元在充分把握北宋史事与文献的基础上，花费数年功夫完成了《宋祁年谱长编》稿，书中不仅解决了宋祁生平中的许多重要问题，对其行年、交游、诗文系年等也予以了扎实考辨，从而使此书成为目前研究宋祁生平与创作的一部具有重要参考价值的学术著作。书稿付梓在即，嘱我作序，作为其导师，为其取得的成就感到欣慰，故乐为之序。
福元是湖南人，本科就读于湖南家乡，硕士阶段在贵州师范大学读书，博士三年负笈西北，于西北师范大学毕业后又返回贵州工作，所以他性格中既有湖南人的韧劲、执着，又有贵州人的豪爽、勤劳；做学问也同样，既有南方人的细心、绵密，又有西北人的谨慎、通达。在跟随我攻读博士期间，他学习十分勤奋，阅读了大量宋代文献与今人著述，最后迎难而上，毅然决然选定《宋祁年谱》作为其博士学位论题，在他三年的刻苦努力下顺利完成了论文写作。毕业后，他回到贵阳工作，在教学之余不断对博士论文进行修订充实，并在此基础上申请了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青年基金项目“宋祁年谱长编”，尔后顺利通过了结项。前段时间福元发来他的最终形成书稿，在粗粗阅读之后，我感受到了他这些年的辛勤与努力，同时也感受到了他学问的不断进步与超越。人物年谱的编撰，自宋代即已发端，仅杜甫年谱，在宋代就有吕大防《杜工部年谱》（或称《杜诗年谱》《子美诗年谱》）、赵子栎《杜工部草堂诗年谱》、鲁訔《杜工部诗年谱》、黄鹤《杜工部年谱辨疑》等，在“知人论世”儒家学术观念的影响下，以谱叙人、以谱证文、以谱存史的“年谱”成为一种集纪传与编年为一体的新兴史著体式。经过元、明、清、近代几个时期的兴盛与发展，年谱的编撰越来越受到学者重视，其间也产生了许多著名学者编撰的人物年谱，如赵殿成《右丞年谱》、段玉裁《戴东原先生年谱》、缪荃孙《徐星伯先生事辑》、钱玄同为刘师培所编《左盦年表》等，甚至这种风气也漂洋过海传之日本，铃木虎雄就曾编过《吴梅村年谱》。当代学者对于年谱编撰更是精益求精，就文学家而言，周勋初《高适年谱》、章培恒《洪昇年谱》即是我阅读过的年谱著述中的佳构。据杨殿珣《中国历代年谱总录》（书目文献出版社 1996年增订版）著录，至 1996年之前，就有古代、近代人物年谱 4450种，反映谱主 2396人。可见其数量之丰富。然而，有人却认为年谱就是堆砌资料，不如人物传记来的生动。其实，年谱的作用不仅是展示传主一生的轨迹及其心路历程，还要给进一步的学术史与理论研究提供可信、扎实的资料与信息。因此，年谱的编撰不仅需要搜集引证大量资料，而且还需利用文献材料对传主的生平行迹、交游、著述进行考订，每一个结论的得出都要有文献材料作为依据，要持之有故，即傅斯年所说“有一分材料说一分话”，不能随意臆测，更不能凭空武断。在材料的征引方面，也不能凡是相关文献资料都一股脑拿来就用，还要对其予以判断、甄别、分析、考辨，分清哪些是可靠材料，哪些是伪材料，哪些可信，哪些不可信，哪些说法是正确的，哪些说法有疑点甚至有错误。我在为明代作家李梦阳的诗文集做校笺整理的时候，就发现万历时期朱安..所编撰的《李空同先生年表》就存在着很多疏误，我为此专门写了文章予以逐一考辨。如果当时我尽信了这部书的记载，那将造成不可挽回的错误，大大影响整理本的学术质量。可见，编撰一部好年谱的确不易，而一部高质量的人物年谱，其学术性也不容置疑。因此，编撰年谱不仅需要驾驭文献的能力，还需要扎实的考据功底。“长编”一词，本是指在写定著作之前，搜集有关材料并整理编排而成的初步稿本，如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但是，近代以来开始将年谱后加上“长编”二字，表示年谱资料的宏富性质，同时，年谱的学术性也由此逐步显现出来。因此，当代人编撰的年谱，基本都冠以“长编”的标题。福元这部《宋祁年谱长编》，因为具有“长编”性质，因此，不仅资料丰富，而且对于宋祁生活的时代背景、家世、个人行实、与北宋文坛的关系、诗文创作以及著述情况等，也都有详细的梳理和精密的考证，是一部学术性较强的年谱著述，在宋祁行实研究方面，可谓具有弥补学术界空白的学术意义。全书分前言、正文、附录三个部分。前言主要梳理了宋祁的生平、交游，论述宋祁其人、其诗、其文、其史学及文学成就。正文又分谱前和谱文两部分。谱前，考订了宋祁的字号、谥、籍贯等以及高祖到子孙等人的姓名和生平概况。谱文部分，设时事、事迹两栏。时事栏，记当年政局变化及国内外大事；事迹栏，则考证宋祁生平、仕宦、著述、交游及诗文创作等，史料依据附后。宋祁一生宦海沉浮，亲历了庆历革新等重大事件。谱文对其行实、仕宦有详细考订。明确了他出生于九江廨舍，后随父宦而寓居，二十岁父卒，随继母依舅氏寓居安陆，天圣二年（1024）举进士，入仕后四入翰林、九历州郡，嘉祐六年（1061）卒于京师等基本事实。宋祁一生交友广泛，谱文详细考证了宋祁的交游，明确了与刘筠、晏殊、陈尧佐、章得象、叶清臣、郑戬、庞籍、韩琦、梅尧臣等人的关系，并在交游者首次出现时略述其生平事迹。宋祁现存诗、文、词数量较为庞大，且为后人所辑未按时间编排，谱文对大量诗文进行了系年，并将其作为文学活动加以叙述。书后附录包括《宋史》《东都事略》中记载的宋庠、宋祁传记，范镇所撰《宋景文公祁神道碑》以及作者的一篇论文《北宋文臣宋祁籍贯考实》。前三篇提供了宋祁生平的一些原始材料，最后一篇论文对宋祁的籍贯进行了详细考证，通过相关材料的梳理，明确了宋祁郡望广平，祖籍开封雍丘，出生于江州，侨居安陆等事实，纠正了部分文献将宋祁作为安陆人的错误。
此书详细考述宋祁研究中存在争议的籍贯、科举、寓居问题和宋祁在废后、庆历革新、进奏院等事件中的立场及其与晏殊、范仲淹、韩琦、欧阳修之间的离合关系，考辨细致。如，前人在研究中未注意到宋祁、宋庠二人科考取解地的差异。作者利用《麈史》《宋景文公笔记》《宋史·选举志》《宋史·宋庠传》等资料考证出二宋兄弟虽同一年进士及第，但二人参加科举取解式的地点却不同，宋祁在安陆取解，宋庠在开封取解。又如，范镇《宋景文公祁神道碑》云：“移疾自郑还也，判尚书都省，序迁工部尚书，复领群牧使。”将转迁工部尚书置于宋祁回京之后。福元根据宋祁《谢转工部尚书表》《回贺加尚书启》《乞解郑州还京求医状》《嘉祐庚子秋七月予还台明年始对家圃春物作》等诗文，考证出宋祁授工部尚书在嘉祐五年六月，移疾还京在七月，故迁工部尚书当在其还京之前。另，范镇《神道碑》有：祔元宪公葬于颍“治平三年五月己酉，昌府阳翟县三封乡之先原。”作者通过王珪《宋元宪公庠忠规德范之碑》“其年十月己酉，葬公许州阳翟县之三封原”等语，以及时间推演，考出“五月己酉”当为“十月己酉”之误。既厘清了宋祁的行迹，又纠正了范镇《神道碑》中的疏误。再如，祝穆《古今事文类聚·别集》卷五“文不必换字”条记载欧阳修曾当面讽刺宋祁好用艰深之辞。作者根据宋祁与欧阳修的见面时间，考出自欧阳修始入史局至宋祁进奏《唐书》前，宋祁始终未曾回京任职，故此二人并未在修史期间相见。作者认为《古今事文类聚》记载此事并不可信。有疑问处，作者则采取谨慎客观的态度，如，关于宋祁叔父宋位之生年，作者对《叔父府君行状》中的记载提出质疑，“据《荆南府君行状》《叔父府君行状》，玘与位同母，且他们之间还有同母兄弟昱，则其母二年生三子。十月怀胎方得生育，此种生育之状显然不合常理，疑有误。宋位之生年，待考”。又如，关于宋庠的谥号，王珪《元宪碑》载：“谥曰元宪。”范镇《神道碑》、王得臣《麈史》、陆游《老学庵笔记》、蔡绦《西清诗话》等皆称宋庠谥“元宪”，清代四库馆臣辑宋庠文集题为《元宪集》；而《宋史·宋庠传》则曰：“谥元献。” 《宋名臣言行录》卷六亦云：“宋庠，郑国元献公。”《（嘉靖）应山县志》卷下也载：“宋司空郑国公宋元献公。”作者疑“元献”与“元宪”因音同、义近而致后人混淆。故暂从《元宪碑》。无论如何，这些考订对澄清北宋有关历史问题、解决相关文学研究的疑难问题具有重要参考价值。
此书利用相关文献以及不同版本的宋祁别集，通过考证的方法为宋祁大量诗文系年，对宋祁读书、著述、文学创作等活动等进行了系统梳理。如，《景文集》卷二一有《还乡》诗，佚存本《景文宋公集》此诗题下自注“明道癸酉”，则此诗写作年代应为明道二年（1033）。诗中有“陇桑濡露外”“林残野气疏”句，则所描写为秋冬之际景色。另，宋祁《过安陆旧居邻里相送》诗称安陆为“旧居”，佚存本此诗标题为《还故里有感》，作者据以上信息确定此诗所还之“乡”并非安陆，而是籍贯地“雍丘”，也因雍丘离开封不远，便于往返。因此，作者将此《还乡》诗系于明道二年秋冬之季。又如，《景文集》卷一三《移病还台凡阅半岁乃愈始到家园视园夫治畦植花因成自叹二首》，诗题中有“移病还台凡阅半岁”，说明宋祁自嘉祐五年（1060）八月还京至作诗时历时半岁。诗其二“壶公天壤非真死”句下自注云：‘公殆矣，术士李士宁来谒予病曰：形神离矣，不可过春分。’……明年至期，不死而愈。”作者查知本年春分在二月二十三日，诗当作于此后。故作者将诗系于嘉祐六年二月。再如，《景文集》卷一〇《晚发》二首诗，其一有“病身非汲黯，安敢薄淮阳”，据此知诗作于宋祁离开寿州时。又据《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三七相关记载，知张耆在庆历二年闰九月十四日徙寿州，则祁离寿州赴陈州也大约在此时。又《景文集》卷三七《陈州谢上任表》云：“疾速发赴本任。”“臣即以今月九日，还付故章，假领新节，恭趣便道，罔敢留行，以二十五日到任礼上讫。”可知宋祁此次赴任非常紧急，则文中所言“今月九日”当是十月九日。其时间上与《晚发》其一“飒沓凫鹥乱，苍茫葭苇寒”、其二“晓濑虽能迅，寒波不复扬”所描述的气候相符。故将《晚发》诗系于庆历二年十月。另外，关于《新唐书》的成书时间，一般以曾公亮上《进唐书表》的嘉祐五年六月为其成书时间，福元则根据宋祁《让转左丞札子》《谢转左丞表》等文考证出在嘉祐五年三月《新唐书》即已成书，宋祁为此晋官尚书左丞。此年六月宋祁授工部尚书，乃是岁满序迁，而非因《新唐书》。这些考证均为我们进一步深入研究宋祁及其文学、史学乃至宋代文史打下了坚实基础。
为了撰写这部年谱，福元在读博期间就在我指导下阅读了如周勋初先生《高适年谱》、章培恒先生《洪昇年谱》等优秀年谱著作，同时，搜集研读了两宋时期的大量史料，打下了良好的基础。因此，他完成的这部《宋祁年谱长编》的又一特点是文献搜罗完备，从其研究考证中广泛征引的正史、编年史、地方志、宋人笔记、总集、别集、诗文评等各类史料就能窥见一二。如，《景文集》卷一九有《早夏集公会亭饯金华道卿内翰守澶渊得符字》诗。作者先据诗题“金华道卿”交代所饯别之人是叶清臣，清臣，字道卿。又据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五八考知叶清臣改守澶州在庆历六年三月。另，诗中“感恋陪云筑”句下有自注：
“道卿留预乾元上寿乃行。”则得知饯别事当在乾元节后。又，检《宋史·仁宗本纪》，“乾元节”乃宋仁宗生日，时间为四月十四日。诗题中也有“早夏”一词。故将此诗系于庆历六年四月。在此条系年考订中，作者不仅利用了宋祁诗文集及其自注，而且还充分利用了《宋史》《续资治通鉴长编》等史书。在考述宋祁行事过程中，作者广征博引的例证俯拾即是，兹举几例：如，为证明宋祁与夏竦初次相见及作《落花》诗，作者征引了《续资治通鉴长编》《宋史》《景文集》《宋景文公笔记》《麈史》《青箱杂记》《元宪集》《武溪集》《优古堂诗话》《能改斋漫录》《侯鲭录》《庚溪诗话》《载酒园诗话》《渔洋诗话》等十数种文献。又如，为考明庆历四年（1044）晏殊罢相出知颍州，宋祁是否救晏，作者征引了《宋史》《续资治通鉴长编》《苕溪渔隐丛话》《龙川别志》、李心传《旧闻证误》、汪应辰《文定集》、谢旻等《江西通志》等七种文献，又附以《宋朝事实类苑》《锦绣万花谷》、谢维新《古今合璧事类备要·前集》、祝穆《古今事文类聚·前集》等几种文献。再如，为厘清皇祐三年（1051）宋祁改史馆修撰为集贤殿修撰，在亳州任上修《唐书》的史事，作者征引了《续资治通鉴长编》《续通鉴》《宋会要辑稿》《神道碑》《景文集》等五种文献。此外，作者借着对宋祁诗文的细读与分析，充分利用诗歌本身及其自注，运用内证与外证相结合的方法，解决了不少宋祁行实和诗歌系年方面的问题。如，利用《荆南府君行状》与《庞秘校掾九江兼归汝南迎侍》诗末自注，考出宋祁出生地在江州（今江西九江）；利用诗歌自注考出《初到郡斋》诗作于庆历元年七月后；《仲冬二日使到颁翠毛锦旋襕》诗作于庆历八年十一月，等等，考证细微之处随处可见。
总之，这部书在广泛搜罗征引材料的基础上，严格遵循年谱的编撰规范与原则，通过细致分析和考证，梳理出较全面翔实的宋祁生平行实，澄清了一些典籍记载的错误，为宋祁生平和作品的全面深入研究奠定了扎实的研究基础，为北宋文学、史学的相关研究提供了一份可靠的参考资料，也充分体现了作者扎实的学术功底和严谨的治学之风。
福元于二〇一三年西北师范大学古典文献学专业博士毕业，十年后决定出版其博士论文，书稿经过他无数遍的修改，付出了很多艰辛。此前他已出版《唐国史补校注》一书，十分扎实，充分体现了他的文献学功力，这部书是他勇攀学术之峰的又一重要成果。难能可贵的是，福元对学术研究始终抱有浓厚兴趣，深入其中，乐此不疲，我以为这是作为一名学者必须具有的素质。希望福元不自满足，能以此书的完成出版为契机，精益求精，围绕宋祁及宋代文学展开更深入、更细致的研究，取得更多、更优秀、更高水平的成果，成为一名成就卓著的学者。是为序。
郝润华 2024年 3月 18日于古都奈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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