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 者
赵俊峰
在彩云之南的红河大地上,有一处散发着独特魅力的所在——国家4A级景区个旧老阴山。这座山,宛如一颗隐匿于尘世的明珠,蕴藏着令人叹为观止的绝美风景,而其中那被称作“飞天”的景观,更是令人大开眼界。更让人意外的是,这些精美的佳作中,很大一部分,竟出自一对名不见经传的个旧夫妇之手。知情者感慨:何须舍近求远去看敦煌的“飞天”?遗憾的是,这对夫妇叫什么名字,与之一起工作过的老艺人都想不起来,但无不赞之水平了得!
这些“飞天”之美,其实开放于老阴山宝华寺上院的大雄宝殿、观音殿等各处精美细腻的巨幅壁画之中,目光触及那些壁画的瞬间,仿佛踏入了一个如梦似幻的艺术殿堂。那壁画上的“飞天”,身姿婀娜,彩带飘逸,眼眸中似藏着无尽的灵动与神韵,或手持乐器奏响仙乐,或手捧鲜花散播祥瑞,每一处细节都刻画得入木三分,精美绝伦到让人不禁屏住呼吸,生怕惊扰了这画中的仙子。它们与敦煌莫高窟壁画中的“飞天”相较起来,可谓难分伯仲、交相辉映。虽相隔千里,却在艺术的天空中遥相呼应,共同诉说着中华传统壁画艺术的博大精深与源远流长。“飞天”,是梦想,是理想,也是一种象征。
提及“飞天”艺术,便不由得让人想起那位在中国美术史上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大师——张大千。回溯往昔,七七事变的硝烟让中华大地陷入动荡与苦难之中,张大千困居北京,不幸遭日军扣押,然而其凭借着过人的智慧与勇气,成功逃脱了那禁锢自由的牢笼。1938年底,他辗转来到四川青城山居住,在那清幽宁静之地,潜心临摹古人佳作,汲取艺术养分,为后续的艺术探索筑牢根基。而到了1940年,怀着对艺术的无上虔诚与执着追求,张大千毅然奔赴敦煌莫高窟,开启了一场历时2年零7个月的艺术苦旅。在那昏暗的洞窟之中,他伴着孤灯,日复一日地临摹着那些承载着千年历史与文化的壁画,共计临摹276幅之多,并且还重新为洞窟编号,其严谨的治学态度与对艺术的敬畏之心可见一斑。1943年,凝聚着他心血与汗水的《大风堂临摹敦煌壁画》得以出版,这无疑为中华传统壁画艺术的传承与弘扬贡献了巨大的力量,让更多的人能够透过他的笔触,领略到敦煌壁画那神秘而深邃的艺术魅力。
而今,当我们把目光聚焦到个旧老阴山顶宝华寺上院的那一面面巨幅壁画时,心中的震撼与赞叹同样难以言表。这里的“飞天”同样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会从墙壁上翩然飞出,舞动在这天地之间。它们凝聚着中国传统文化艺人的心血与智慧,而其中,除了来自剑川、牟定等地的艺人参与创作之外,主要的创作者竟然是个旧的一对年轻夫妇。据那些老艺人们回忆,当年宝华寺上院的五百罗汉、观音、仙子翩飞等画像,皆出自这对年轻夫妇的妙手。他们就如同隐匿于平凡世界里的艺术精灵,用手中的画笔,在这一方天地间勾勒出了如此震撼人心的艺术画卷。这也让众多知晓此事的人不禁惊赞,原来个旧竟是藏龙卧虎之地,那些如“张大千”般有着高超艺术造诣的人才,就散布在平凡百姓之中,默默耕耘,用自己的方式传承和发扬着中华优秀的传统艺术。
这些壁画,无论是敦煌莫高窟的原作,还是张大千临摹之作,亦或是个旧老阴山宝华寺上院所展现的精彩,它们都是中华民族文化宝库中的瑰宝,承载着历史的记忆,见证了岁月的变迁,更传递着中华儿女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与追求,对艺术境界的不懈探索与创新。在时光的长河里,它们犹如一座座不朽的丰碑,时刻提醒着我们,要珍视这份来之不易的文化遗产,要让这些古老的艺术在新时代的浪潮中,焕发出更加耀眼的光芒,让“飞天”所代表的那种灵动、美好的寓意,永远翱翔在中华大地的上空,飞入每一个炎黄子孙的心中,成为我们民族精神和文化自信的坚实基石。
我们应当庆幸,在历史的风云变幻中,这些艺术瑰宝历经磨难却依然留存于世;我们更应当担当起传承与弘扬的责任,让更多的人知晓它们的美,感受它们背后深厚的文化内涵。让个旧老阴山的“飞天”、敦煌莫高窟的“飞天”以及张大千笔下的“飞天”,共同编织成一幅绚丽多彩的文化画卷,在世界文化的舞台上展现出中华民族独特的艺术魅力,让世人皆为这传承千年的“飞天”之美所折服,为中华传统文化的博大精深而喝彩。
或许,在未来的日子里,还会有更多如个旧那对年轻夫妇般的民间艺人,从平凡中走来,用他们的才华与热情,为中华传统艺术的星空增添更多璀璨的星光。而我们,作为这伟大文化传承链条中的一环,亦当用心去守护、去传播,让“飞天”所承载的艺术之魂永远熠熠生辉。
个旧人应该是自豪的,在老阴山两千多米的海拔高度上,有个旧人自己的“飞天”!
作者介绍
赵俊峰,云南省作家协会会员,出版过个人专著《开在大锡额头的荞花》《听石头用沉默说话》《出国部队》三部。与他人合著《仗剑红河诗酒花》《红河37.2℃》《燕归古镇状元家》《西南鞋王》《少林弟子梁山碧》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