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卢俊杰,60多岁了。头发花白,满脸的皱纹,沉默寡言,严肃的表情,不与任何人说话,仿佛是个外星人。他30多年不与自己的媳妇、女儿生活在一起,独自住在单位分的房子里。每次看到他在楼下走动,心里不由而然地涌出一句话:“他是一个悲哀的男人”
为何这样说?人一辈子图个啥,年轻时有个好工作,找个好媳妇,组成一家人,生下个儿子或女儿,欢欢喜喜、热热闹闹,这才叫家庭。现在他每天面壁青灯,进出一个人,冷冷清清的房子里,没有欢言,没有笑语,没有女人的温暖,没有孩子的说话声,他这一辈子不是悲哀吗?或许他就是一个喜欢孤独的人。
年轻的时候,他一表人才,1.8米的个头,喜欢打篮球,尤其是他的三分球投的很漂亮,一投一个准,受到不少女孩的青睐。
单位里有一个叫孙梅花的工人爱上了他,那年孙梅花23岁,卢俊杰25岁。孙梅花瘦瘦的,个头1.7米,白白的,不知多少男孩追她。她像个冷美人,眼睛看都不看人家。有的男孩百般殷勤,她丝毫不动心,急了瞪他一眼,丢下一句:“少来这一套,你不是姐的菜。”女人就是这样,高傲时满脸冰霜。遇到心怡的人,她的脸上尽是花朵和阳光,其实,这才是女人最美的神态。
孙梅花有事没事的朝卢俊杰的车间跑,车间的人都知道她与卢俊杰恋爱了。
花前月下,柳堤岸边,时常有她俩的身影。节假日看电影、下馆子、逛公园,成了她俩消磨时光、享受爱情温度的最佳选择。有时也去爬山,累了,坐在一起聊天、聊地、聊人间的万象。那段日子也许是她俩人生最美好的时光。
后来,她俩结婚了,风风光光地让许多人羡慕了很久。一年后,生下一个女儿。女儿的降生,为这个小家庭增添了许多快乐。卢俊杰为了照顾妻子和女儿,忙里忙外,孙梅花很高兴,他也其乐融融。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女儿2岁了,孙梅花常常因为一点小事与卢俊杰发火,卢俊杰忍让着,不与她计较。孙梅花的脾气越来越大,卢俊杰问她因为啥发火?孙梅花说:“心里烦。”“因为啥烦?”“看啥都烦。”卢俊杰懵了,这不是不讲理了吗?逐渐地,他也有点厌倦了这样的生活。
爱是双方的责任和付出,是相互之间的关爱,有点矛盾早点化解,保持爱的温度、高度、湿度,不能让爱的花朵枯萎凋落,也不能让爱的树杈枯黄叶落,更不能让爱的树根变成了朽根。
卢俊杰的心死了,他感到与孙梅花在一起没有幸福感,只是相互之间的斗气。为了躲开这种窒息的环境,卢俊杰选择了逃避。下班了不回家,在路上溜达。有时与工友在一起喝喝小酒,说说心中的苦闷。
孙梅花抱着女儿回娘家了,从此她再也没有回来。卢俊杰也不去找她,一个人过着自己的生活。他觉得这样很好,省去了许多烦恼。
在厂里上班,有时见面了也不打招呼,如同陌路人一样。不少人从中调解让他俩在一起,两人都不愿意在一起。就这样,未离婚也不在一起住,互不干扰,互不来往和经济纠缠,成了两个人共同的愿望,美好的婚姻成了过往云烟。
女儿上小学、上中学、上高中,卢俊杰也不问,孙梅花用自己的钱供养,从不张口问卢俊杰要这钱那钱。
女儿到了结婚的年龄,卢俊杰悄悄地塞给女儿5万块钱,也不说话,转身就走。他也不参加女儿的婚礼。当然孙梅花也不要求卢俊杰什么,仿佛对方己经不存在了。逢年过节,卢俊杰到市场里买点菜,自己做,自己吃。也不见他的父母来,也不见亲戚朋友来,他一人独自生活了30多年,苦行僧的日子。
人这一辈子到底图个啥?他俩到底有什么解不开的疙瘩?不知道。也没有人议论。只见他一个人上楼下楼,与任何人都不搭言说话,独来独往。
如今,卢俊杰早己退休了。还是孑然一身的过着,30多年没有与孙梅花和女儿在一起了,孙梅花和女儿从不去他家。生命的多彩变成了荒芜的草园。他到底图个啥?每当看到他匆匆地从小区门口出去,又从外面买点食物回来,表情凝固、无言无语。
真的感觉到他是个“悲哀的男人”。
作者简介:杨德光(字,春晖),男,江苏徐州人。1951年生,1969年入伍,1971年入党,1987年转业地方工作,现己退休。爱好读书写作,发表论文、稿件数百篇,多次获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