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吹它的叶子,我们站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
中午要和文友清清、昆姐聚会,女儿比平时早起了二十分钟。
我洗完脸,正坐在沙发上拍爽肤水时,她的脸依偎着我的胳膊坐了下来。习惯性的以为她要喂小鸡了,就把手机递给她。不料,她说:我不看手机,我要多陪妈妈一会儿。她知道中午我不能接送她放学了,便生出了许多留恋,从昨晚到今早上学的路上,她都在碎碎念:我不舍得妈妈,我不舍得和妈妈分开。
我笑她:妈妈天天都陪着你,不烦吗。再说,我们不过一晌不见面。
不烦不烦。她强调:不是一晌,是一天。反正我就是不舍得,不舍得妈妈。
我内心不由一暖。纵然,她是太粘我了,可我也知道,这世间,能如此需要我依赖我温暖我眷恋我的人也只有她了,她的存在是能让人忽略很多,觉得人间值得的。
路过探十里时,又遇见了那只白猫。远远看去,它的腹部瘦了不少,但一排下坠的乳房饱满醒目,我知道,它当妈妈了。
去年冬天里也遇见过它几次,有点怕人。本来正在广场上停靠的电动车里穿梭,一有人经过,它就嗖的一下,躲到了楼墙边缘的灌木丛里。它的头很小,肚子却格外得大,我当时猜测她大概有小宝宝了。
果然。
曾特意给它带过猫粮,却不见猫影,只好放在它常出没的灌木丛旁,期待它看见了能过来吃。
它的宝宝在哪里呢,它们有几只?它们很可爱吧。可惜,宝宝们没有一个能挡风遮雨的家,它们只能跟着妈妈流浪。
我跟踪着它,希望能发现它的小宝宝们。我又朝它“咪咪”叫两声,它喵喵叫着走过来,又喵喵叫着走开了。
我的包里没有一点食物,它希望又失望之后,只能去别的地儿继续找寻食物了。
它现在升级为一个母亲,它是什么感觉呢。
它大概又心酸又骄傲吧。但它一定会蜕变。成为母亲,大概是这世上最让人又疼又暖的事儿了,从此,它被自己的孩子需要,也被自己的孩子看见,而它也不再是一只猫流浪,它也是被惦念又拥有着惦念的猫了。
赶到“苏园”,昆姐和清清都到了。昆姐领我到餐桌旁坐下,从网络到现实,和文友的第一次相聚便开始了。
其实也不是第一次。和昆姐三四年前,有过几分钟的相见,那次我们都太过紧张,见面像蜻蜓点水,闪了一下,就在日子的水面上略过去了。这次有清清,清清说没事,有我在,蔓姐,你莫怕。
清清是位自带光芒的姑娘。洒脱、开朗、大气,自信美丽的外表下又有颗恰到好处细腻的心。她就是我们的气氛担当了。
可是一坐下,她俩尊敬有加的姿态还是让我拘谨又紧张了。赞扬,礼让,倒白葡萄酒,让我给她们的书签名,仿佛我是一个什么人物。而我自己知道,我其实什么都不是,我一直生活在底层,活得粗糙随意,离精致和高端差十万八千里。
整个吃饭过程,我没夹一筷子菜,都是昆姐夹好了,放在我们的盘子里。昆姐整个过程,夹菜,倒茶,盛米,递汤,周到又细心。这让我知道,她是在生意场上,经历了许多摸打滚爬和深谙交际的女人。她在公司里大概是一个雷厉风行的老总,而在此刻,她是一个端庄亲切的姐姐,降低了身段,和我们平起平坐。
清清也曾走南闯北,她们俩都是见过世面的人。而我,是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的。虽然也自在随意,但因为社交太少,又性格使然,总是井底之蛙,笨嘴又拙舌。
然而,相聚又总是开心的,尤其到最后,在清清的带领下,我们仨不顾周围人的存在,嘻嘻哈哈,欢乐自在的自拍。在那个时候,我想我们的距离又近了,每个人都放下了先前的生疏,彻底把自己打开了吧。
而我尤其需要打开。打开不止是要扩领域,见世面,还要把自己内心所负荷的幽暗、禁锢、徘徊、畏缩都释放出来,让它们流淌、蒸发,晒干,让它们见天地,见光明,见花开。
真正打开后,遇见的就是更美好的自己了。
2024年5月27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