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想写,是每每静下心准备写的时候,脑袋空空如冬天的田野。也不是没有思绪,很多思绪在某个时刻会青草一样长上来,但如果那时没抓住,再想起,便会又像荒草一样枯下去。时过境迁,一切味同嚼蜡,没意思。
呆呆地坐会儿,空虚感会袭来,焦虑也会涌上心头,仿佛时间在虚度,生命在浪费,自己不由给自己上了价值。
这是个糟糕的感觉,如果放任,难免就会坏了情绪。中年人,再掌控不了自己的情绪,更悲催了。最后警告自己:守住最后防线,绝不躺平摆烂。思想交缠到这个时候,我只好读书,读书于我这个中规的,不合群的,还有点天真的70后来说,算是守住了内心那点最后的安慰。
其实,我读书不多。工作生活之外,爱追剧,爱弄花,爱逗猫,最后才轮到读书。但还是一本一本的买回来了,于是给女儿的印象是妈妈爱看书。她写一篇作文:《我的妈妈是书虫》。作文内容真是极尽夸张之能事,把我读书时的情景描写的真是废寝忘食,颠倒乾坤。倒与她作文的题目很相符,真真是一条书虫。我读罢哈哈大笑又暗生惭愧。内心给自己警告了一次又一次,我还是该咋样还咋样,一直也没给孩子树个好榜样。至如今,她还能如此描绘,我也算歪打正着,起码在她笔下,我还没有成为那么不堪的妈妈。
都说教育是一朵云推动另一朵云,一棵树撼动另一棵树,我不想刻意去做。在孩子面前先做到随性自然,她也会先做成真实的自己。
扯远了,说说读书。
最近我读“余华”,读“刘震云”,读“李娟”,读“东西”,读《笑林广记》。
余华的小说总是以故事取胜,每一篇主人公的经历都是一个传奇。跌宕起伏的情节,幽暗微妙的人性都是一部小说吸引着人一口气读完的必要元素,因为人的本性,还是追逐离奇。
最近对他的《一个地主的死》,尤其印象深刻。
《一个地主的死》,只看标题,似乎是写地主,但其实小说是用了两条线,一条讲述地主自己,一条讲述地主的儿子王香火。王香火是老百姓,也是英雄。他牺牲自己,引一支日本军队到孤岛上,最后困死了日本兵又救了周围的老百姓。地主是老百姓,更是一位父亲。他知道自己儿子再也回不来后,心灰意冷。和第一次栽倒在粪缸里不一样,他主动放弃挣扎和求救,让自己死在了被蛆虫爬满的粪缸里。地主和儿子都是性格鲜明的人,也都有着自己理解着的鲜活生命。
小说里还描写了许多闻所未闻的日本人对中国老百姓的暴行。譬如他们给尼姑们种“头发”,用泥巴糊她们头上;他们用铁丝穿透老百姓双手然后再一个一个串起来如老鹰捉小鸡般捆绑行走;他们为了发泄兽性,对一个63岁的老太太的下身处以鞭刑,让它红肿紧致不至于那么稀松。小说里还讽刺了一部分底层老百姓的愚昧和不仁。他们为了一时的低级趣味强行让一只公羊和母猪交配;他们对63老太的遭遇没有一丝同情反而更多的是嘲讽……
大时代的悲剧造就了一个个小人物的悲惨命运,读罢让人悲痛的同时不由自主深思反省。
刘震云的小说就平淡些,写得琐碎日常,是老百姓普普通通的日子,真实自然更贴近生活。这其实是很多矛盾文学奖作品的共性,虽然平淡,却反应了一方水土,一方领域的真实人生。他的《一句顶一万句》,说的是人穷其一生都在摆脱孤独,都在追寻那个能说得上话的人。可是人的际遇会变,经历会变,能一辈子有话说的人少其又少,人最终还是一个人孤独一生。他的《一地鸡毛》,是大部分夫妻生活的映照。人只要活着,就摆脱不了遍地的无奈,遍地的辛酸和遍地的庸常。认清这些,被一堆鸡毛压着的梦境就会模糊,你和我也都会如“小林”般对日子又有了新的期待,新的满足。
相比《我的阿勒泰》,我更喜欢李娟的《遥远的向日葵地》,“向日葵”里轻松的文风时时都透着作者的灵性。辛苦又倔强的人生,才会乐观中蓄着希望。
东西的《回响》,因为看过电视剧,让我读的过程中总是不自觉地把里面的男女主人公当成了王阳和小宋佳,缺乏了太多想象,但它里面缜密的故事情节和婚姻里的现实烙印,还是会让人在人性和心灵双重的纠葛碰撞中产生“回响”。
读《笑林广记》,纯属睡前一乐,就像刷手机视频,有些好玩有趣,有些过目就忘。爱讲段子的人,可当夫妻间谈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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