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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随水走，水载花流
上一章：小八的心思，你不懂！
前情回顾：
我看着他，道：“这是酴醾香。由玄参、松子、栌子蜜和酴醾制成。酴醾是春天开到最后的花朵，我在想，谁是圣朝最后适合坐皇位的人？小八，是你么？”
第96章：
小八连忙跪下，道：“青苗姐姐何出此言？臣弟绝无二心。”
我放下手中的香铲，道：“小八，你不必这么紧张。青苗姐姐不过是问问你罢了。你自小与青苗姐姐亲厚，当对青苗姐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给他机会。
看他此时，能不能主动说出点什么。
说到底，我是念着旧日情分的。
那个从明德殿偷偷跑来找我，睡在我被窝里的小小儿郎，拿着弹弓要保护青苗姐姐的小小儿郎，我是在意的。
小八道：“青苗姐姐，您是怀疑臣弟对宗亲处理的不够妥帖么？您听臣弟解释。因赤霄并未正式退位，只是逃离宫廷，臣弟担心他再有异动，届时还需要宗亲们的支持，如此，臣弟才没有立即对宗亲们动手。青苗姐姐若怀疑，臣弟今日便将他们都抓起来！”
说着，他起身，作势便要往外走。
我唤住他：“小八，等等。”
小八拔出剑，哭泣道：“青苗姐姐若真的对臣弟起了疑心，臣弟愿以死明志！臣弟对青苗姐姐，忠心耿耿！多年情分，青苗姐姐对臣弟的恩德，臣弟一日也不敢忘！”
我拦住他：“小八，放下剑，咱们好好说话。”
小八说真诚垦挚。
若那些事，不是小八做的，小八是名副其实的贤王，现今，由他做新帝，我可以接受。
我不仅能接受，还愿意尽所能地推他一把。
但若我的猜测是真的，那些事真是他做的，那他的心机实在了得，布了好大的局，所谓的“贤王”，也不过是虚假的伪装——
处心积虑，搅弄风云，步步算计，害我们母子至此的人，我断不能接受。
话又说来，如若不是发生这些事，赤霄安居帝位，如今的帝位怎么会考虑到小八头上？
横竖想想，我都不能全然放心。
小八伏在我膝上，像他小时候那样：“青苗姐姐，自古以来，皇位父死子继，无子，才兄终弟及。臣弟支持您立七星为帝。臣弟对皇位断无半分不该有的心思。
臣弟今日问了太常，七日后，辜月初五，是上上吉日。您带着七星、宗亲大臣，到甘泉宫祭天择帝，太宗皇帝饲养的白鹤，飞到七星面前，可借太宗皇帝之意，太宗皇帝显灵，来确立新君，到那时，天命所归，谁敢不服？”
我道：“那白鹤，怎见得就会飞到七星面前？”
“臣弟有法子。臣弟驯过那白鹤，可使它飞到七星殿下面前。青苗姐姐放心。”小八道。
我想了想，答应了小八。
甘泉宫乃行宫，离皇宫甚远。
我把甘泉宫祭天，当作是我对小八的一场重要考验。
如果他果真如他说的那样做，证明他没有野心，是我疑错了他。我反倒会选他做新君。
如果他口是心非，在甘泉宫逼驾生乱，我便彻底识破了他。
圣朝与匈奴休战，大批兵丁将从北境撤回，我手里有可调的兵马。还有阿莫邪，阿莫邪已经回了草原，他亦是我的重大助力。
我做好了周密的安排，命两支队伍，埋伏在甘泉宫后的深山密林里。
这次祭天择帝，至关重要。
有些事，我就算再不愿看清，也终得看清。
红墙黄瓦里人啊，几许欲念，几许真情？
花随水走，水载花流。
辜月的上京，下了雪。我记得王才人临死的时候说，很想念上京大片大片的雪花。南境是没有雪的。王才人最大的愿望，便是能返回上京。她服毒，倒在地上那一霎，云粉洒了，纷纷扬扬。她误把云粉当作雪，痴恨无涯生有涯。
甘泉宫，肃穆极了。
鼓声震天。
桑鸾的徒弟小墩子，如今的内侍监总管，高喊着：太后祭天择帝，跪——
众宗亲大臣，顶雪叩拜。
一片苍茫，一片凝重。
白鹤盘旋在上空。
鹅毛般的大雪里，白鹤的出现充满了宿命感。
白鹤还没飞下来的时候，一支箭，射中了白鹤。眨眼间，甘泉宫四下走水，大火烧起来。而纵火的人，就混迹在甘泉宫的宫人内侍当中。宗亲大臣们惊诧不已，慌忙躲避。
“君上来了！君上攻来了！”外头的侍卫匆匆通报。
赤霄攻回来了，联合西北三王，出其不意地围攻行宫。
这回，赤霄毫不留情，想让我和七星都死，放火烧行宫。
他以为这次，七星必然登基。他为了阻拦七星登基，为了取胜，再没有一丝丝的顾念，一丝丝的忌惮。
他已全无亲情。
而小八，在烟雾弥漫中，不见影踪。
我给埋伏的兵士们，释放了信号。
行宫外，赤霄身穿铠甲，站在大雪之中。
“母无情，子无义。”赤霄道。
“霄儿，你一错再错。”我道。
赤霄道：“母后，中平二年，父皇是怎么死的，您以为我不知道么？”
他终于把这话说出口了。
远处一个青碧色的身影，策马前来，在一片洁白中，愈来愈近。
是张碧儿。
张碧儿来了。
她怎的出了天牢？
• 未
完，待续•
今日小碎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