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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教青帝常为主，莫遣纷纷点翠苔
上一章：我爱你，杀了你
前情回顾：
赤霄松开手：“朕可以对天下人狠心，唯独对张绯儿，不能。”
第93章：
宗室亲兵与御林军打得越来越激烈，京畿巡防营的反水，让宫禁防御岌岌可危。
寅半了，离天亮约莫还有一个多时辰。
外头的兵丁在厮杀，血腥味浓烈得骇人。
宫里无人安睡。许多宫人，恐叛军攻进皇宫，大肆屠戮，四散而逃，哭泣声一片。这是一个无眠之夜。
赤霄派去冀州的中郎将回来了，风尘仆仆，气喘吁吁，骑快马赶路至两股鲜血淋漓：“君上，冀州军副统领石恒，首鼠两端，已经投靠了叛军！刘驰与石恒，尚在对峙，胜负不明！”
赤霄踉跄后退，寄予希望的冀州军，竟是如此。
中郎将叩首泣道：“君上，叛军即将攻进皇宫，权宜之计，您应马上离宫，暂避风头，到西北寻求援军。西北三王，没有加入宗室叛乱，对先帝忠心耿耿……”
张碧儿果决道：“君上，您不能走！臣妾早有准备，臣妾扣押了刘驰的家人，刘驰迟早会来的，君上信臣妾，天亮之前，刘驰必来。
刘驰是统领，石恒是副统领，刘驰为了家人，也会想法子压制石恒！您一旦离宫，来日青史之上，会如何评说？
再等一个时辰！”
赤霄的老太傅，颤巍巍赶来，听了张碧儿的话，跪下道：“君上，您亲政以后，本形势大好，皆因鉴纳良妃之策，才步步转颓，至今日大祸！妖妃误国！此时，切不能听她之言，再过一个时辰，叛军攻进皇宫，君上圣安何保？”
中郎将亦道：“君上切不能以身犯险，若叛军伤了您的性命，当如何？留得青山在，才有希望。一朝殒命，便半点希望也无……”
张碧儿急道：“君者表也，臣者景也，君上当为一国之表率，岂有临阵逃脱之理？君上逃命去了，满朝文武便溃散了。国无主不宁。”
她拔出剑来：“臣妾愿与君上，死守宫闱，以待援军！君上乃玉牒之上，先帝唯一的嫡出血脉，天佑之，怕甚！”
赤霄喝道：“张碧儿，是你，从朕亲政，诸般决策，皆由你怂恿。以至朕众叛亲离，以至京畿巡防营反水，以至宗室叛乱。到如今这一步，朕如何还能冒性命之险信你！”
老太傅哭道：“妖妃误上，乃千古罪人！”
赤霄喃喃道：“良妃误朕，良妃误朕……”
张碧儿悲愤道：“自古君王，败了便由红颜顶罪，商怨妲己，周怨褒姒，吴怨西施，君上也这般想么？
顺时，臣妾为你策划，是你的军师。败时，臣妾为你顶罪，是千古罪人。臣妾到底是你的什么人？”
愿教青帝常为主，莫遣纷纷点翠苔。
御林军统领，护赤霄离宫。
赤霄离宫前，道：“朕要走，也要先杀了李七星，不能留下大祸！”
他持刀而来。
我举起红缨枪，与赤霄厮打起来。
长思殿里，尚且还都是赤霄的人。
我划破了捆绑七星的绳子，七星与我同力对抗。
然而一声“宫门被攻破了”，让情势更加紧急。
老太傅和中郎将催促着赤霄快走，以免叛军来了，难逃生天。
赤霄没有再与我和七星缠打。
慌乱之中，他带走了张绯儿，有两队御林军精兵护送，逃离皇宫。
张绯儿本不愿走，可眼下她本就病弱，下红不止，无有往日功力，终还是被赤霄强行带走了。
但，赤霄没有带张碧儿。
赤霄没有管张碧儿的死活。
御林军放了浓烟。
被舍弃的张碧儿，手里的剑握得很紧很紧，一霎时像由南而来的孤雁。她发簪掉落，长长的乌黑的发倾泻下来，一身绿色长袍像是秋雨之下，宫闱中的树木。
“李霄，你还没有我一个女人有担当！我错看了你，也高看了你，我是姜太师，你却不是周文王！我苦苦谋算，全是一场空！纵如此，我张碧儿敢作敢当，我要死守宫闱，杀到最后一刻！臣为君死,将为国亡，理所应当！是我押错了君，我张碧儿认了！”
张碧儿的功夫，并不输最初的张绯儿。只是她性子沉静暗晦，不轻易出手。
此刻，张碧儿举着剑，冲进秋雨里，迎上浩浩荡荡的兵士。
那一幕，仿佛大火，烧伤了七星的眼眸。
我走出长思殿，见杀来的宗亲队伍里，并没有小八和八王妃。为首的，是几个旁支宗亲。
如张碧儿所料，刘驰来了。
可，石恒也来了。
那少年将军石恒，万夫不当之勇，一马当先，横扫千军，砍了刘驰的人头，跪下，道了声：“太后受惊了。”
我竟在石恒眼里，看到一抹他对我的担忧。温良真切的担忧。不仅仅是臣子对太后的担忧。
我不过与他，才见一面。
他那双虎目，被秋雨淋得湿漉漉。他问：“太后安否？”
我走进雨里，搀起他：“哀家甚安，小将军辛劳。”
张碧儿被擒住。
她的发，乱了。
衣裳被刀剑划破。
满身的伤。
她笑得绝望而凄怆。
满盘皆落索。
“原来，原来太后说得对。我错过了唯一用心待我的人。唯一的。我争了很久，可我还是输了。我输了。”她平静道。
她那样一个人，说“我输了”三个字，所有的执拗被打碎，人也跟着碎了。
她挥剑自刎：“任何人都别想杀我，除了我自己。”
七星一跃上前，踢掉她手里的剑。
• 未
完，待续•
今日小碎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