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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花花讲故事，观悲欢离合
一眼，是一生
上一章：小胡人，死了
前情回顾：
他还在笑着，笑着。
我的眼泪，阿莫邪的笑容，交织着上京最凄婉的初秋。
第84章
我与他初见，便是在胡人客栈。
那时候，我爹爹背负着通敌叛国的罪名，下落不明。而我，我坚定地相信我爹爹是被冤枉的，我想找到我爹爹。
那时候，我尚以为李珵陌是个温和善良的男子，小时候那个寡言木讷的葫芦。我用尽心思，为李珵陌夺权，做了他从汪太后手里夺权的一把利刃。
我思念爹爹，同时又疑惑前太子的生死。
那样的时刻，阿莫邪闯入我的生命中。他像一股大风，吹着我阴霾，给我带来欢笑。
他带着我跳下胡人客栈二楼的窗台，逃离道士们的围攻，他微敞衣领，带着我策马狂奔，他给我摘花，跟着我喋喋不休……他好像总在大笑。我那时候觉得他浮浪，后来他说，他以往没有对哪个女子如此，他是勇敢，不是浮浪。
他与我相识不久，便说，柳青苗，你眼神总是那么茫然，那么悲伤。他与我相识不久，便鼓励我上战场，不要囿于后宫，要做女将军——
他一直是懂我的。
从开始，到现在。
此刻，他看出来了，赤霄已经不顾母子情分，不惜一切要捕杀他，他也知道，我会拼死护着他，所以他选择自己死，死在我的红缨枪下。
“小胡人，小胡人，我们还没有共度余生。”我的眼泪，决了堤，皆落在他身上。
他说：“柳青苗，你相信么，一眼，就是一生……”
他没有力气了。
他说话越来越微弱。
他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天空越来越明亮，金色的阳光穿透云层，到了天上。朝霞如梦，绚丽醉人。
阿莫邪说：“十张上等红木弓，六十两银子，咱们银货两讫。”
在我与他初次相识的地方，他说着我们初次相识时的话语。
“你这分明不是红木弓，乃橡木弓。纵你将之着色，做的再逼真，我也能看出来。不如，你和这小郎君一道去衙门，让官差断一断。”我哽咽。
阿莫邪苍白地笑着，用力道：“小女娘，你如此懂兵器，口齿厉害，又长得俏，不如跟我回北境吧，我缺一个理家的娘子……”
这一次，我说的是“好”。
我说：“好，我跟你回家，给你做理家的娘子。”
如果当初，我是这般回答他，便是另一种结局了。我或许不会有后来这诸多的痛苦。这风雨飘摇、血光淋漓的半生啊。
朝霞中，阿莫邪走了。
赤霄跪下，道：“母后功德无量。”
张碧儿跪下，所有的暗卫亦跪下，齐声道：“太后功德无量。”
我不想要这样的功德。我想和阿莫邪去草原。我从来没去过草原。阿莫邪说，草原的风充满自由，他酿的葡萄酒，牛羊也馋。
阿莫邪死后，赤霄筹备粮草辎重，举国征兵，一个月后，正式对匈奴宣战。
就在宣战那天，张绯儿被太医院院史崔枝诊出了喜脉。
赤霄大喜。
我坐在长思殿窗前，看着上京的秋天，染红了园中的枫叶。喜荷给我梳头。
是的，阿莫邪死后，赤霄把昔日伺候我的宫人，又拨回了我身边。赤霄对我的防备，没有那么深了。
有些奇怪的是，桑鸾上次放我走，赤霄并没有处罚桑鸾，桑鸾依旧是他尊敬的“尚父”。
喜荷给我梳头的时候，哭了。
我问她：“哭甚？”
喜荷呜咽：“短短几个月的工夫，太后竟有白头发了……”
阿莫邪死后，我长了白发。
我看向窗外，道：“不知七星现在如何了？”
七星，七星，自逃离上京，便没了消息。
喜荷口中念佛不迭：“阿弥陀佛，七星殿下是最聪慧伶俐的儿郎，定会平安……”
外头喧喧嚷嚷。
我问道：“谁进宫了？”
外头的小宫人进来回道：“贞妃娘娘有孕，君上欢喜的不得了，开恩封贞妃娘娘的父亲为承恩公，封贞妃娘娘的母亲为承恩公夫人，这是皇后才有的殊荣。宫里人都猜测，君上快要立后了。
今儿，承恩公和承恩公夫人进宫看贞妃娘娘，给贞妃娘娘带了好几车的礼物。宫里热热闹闹的，都去东安殿给贞妃娘娘道喜了。不过……”
喜荷问：“不过什么？”
小宫人道：“不过，宫里人都说，贞妃娘娘有孕，却并不开心，还十分生气，在东安殿砸东西，动静儿大极了。承恩公和承恩公夫人当着内侍的面儿说，叫良妃娘娘伺候贞妃娘娘的胎，说的好似良妃娘娘是贞妃娘娘的奴仆似的，当众给良妃娘娘好大的没脸。
宫里人议论着呢，君上从未临幸过良妃娘娘，不知是何因……”
喜荷呵斥：“不许传闲话。”
小宫人连忙敛了口。
张碧儿为赤霄做了许多事，可赤霄从未临幸过张碧儿。
• 未
完，待续•
今日小碎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