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底,花了7小时45分读完了万斯的《乡下人的悲歌》,这本书不仅是作者个人成长历程的记录,更是对美国铁锈地区家庭、社会等深层次问题的一次深刻剖析,万斯细腻的文笔和贴近生活的语言徐徐向我们展开了一幅时代的卷轴。
在阅读过程中,我对书中精彩而细腻的描写和深刻反思部分划了200条笔记,以下是这200条画线和评论(括号是评论),希望能够重温并分享《乡下人的悲歌》的世界,感受特定地区、特定时代的兴衰。如果说,布罗代尔把时间分为长时段(地理时间)、中时段(社会时间)、短时段(个人时间)三个部分,那么这部自传体散文集(其实不能算小说)是社会时间的解刨和白描。
引言
◆ 我所做过的最棒的事——至少是名义上的,就是从耶鲁法学院毕业。这是我13岁时连想都不敢想的。(开篇点明名校对个人的影响人,可以让你自豪一辈子,楚有才注)
◆ 就算我有什么天分,如果不是得到了许多慈爱的人的拯救,这些天分也会白白浪费了。(可能是万斯的心里话,当然,只有你成功了,事后才有底气如此自谦的凡尔赛,楚有才注)
◆ 对于我们这些实现了美国梦的幸运儿来说,那些我们经历过的恶魔一直就在身后不远处穷追不舍。(童年的阴影和经历会影响一个人一辈子,楚有才注)
◆ 我虽然是白人,但不会把自己等同于美国东北部信奉新教的盎格鲁-撒克逊裔白人(WASP)。与之相反,我认为自己是苏格兰-爱尔兰人后裔(Scots-Irish descent)中那些没有大学文凭的数百万白人工人阶级当中的一员。对于这个人群而言,贫穷是家庭的传统—。(白人也是分阶层的,分三六九等的,也存在鄙视链,楚有才注)
◆ 在美国人的称呼中,他们是乡下人(hillbilliy)、乡巴佬(redneck),或者是白色垃圾 (white trash)。而于我来说,他们是邻居、朋友和家人。(但凡作品,总要体现出对故土和同乡的爱,楚有才注)
◆ 走遍美国各地,苏格兰-爱尔兰裔美国人一直令我感到震惊。他们是美国最为持久稳固、变化最少的亚文化群。当几乎到处都是对传统的全盘摒弃时,他们的家庭结构、宗教与政治,还有社会生活仍然保持不变。(即便在英国,苏格兰和爱尔兰与英格兰也是有文化和偏见隔阂的,这种隔阂保持到漂洋过海,楚有才注)
◆ 我们是一个悲观的群体。但令人吃惊的是,据调查显示,白人工人阶级是美国最悲观的群体。拉美裔移民当中许多人面临着难以想象的贫穷,但白人工人阶级比他们还要悲观。(因为白人自视甚高,由于“损失厌恶”带来的失落感更大,所以底层白人面对损失就会更悲观,楚有才注)
◆ 相较于许多其他群体,像我这样的“寒门”对未来更为悲观,虽然很多群体明显比我们更为贫困。这种现象就说明,肯定是金钱之外的某些地方出了问题。
◆ 那些获诺贝尔奖的经济学家担心的是中西部工业地区经济的下滑,以及白人工人经济中心被掏空。他们指的是制造业的岗位流向海外,而那些没有大学学历的人更难找到中产阶级的工作。(这可能对万斯的政治倾向也产生了很大影响,楚有才注)
◆ 这本书讲的是,在不利的条件下,人们是如何用最坏的方式来应对的,讲的是现在的美国文化在某种程度上越来越鼓励社会的溃败,而不是抵御腐败。(这里的“人们”其实是万斯本人的故事,使用“人们”是谦称,类似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的风流人物其实是领袖自己,楚有才注)
◆ 太多的年轻人对努力工作并不感冒,而好的工作岗位却总是找不到人。一个年轻人有着各种需要工作的理由,如要供养未来的妻子还有即将出生的孩子,他却丢掉了一份有着很好医疗保险的不错工作。(古今中外,游手好闲者多,这是人性,楚有才注)
◆ 他认为自己对自己的生活掌控很少,总是想要责怪除自己之外的任何人。这种现象与现代美国的经济格局格格不入。(这是基本归因错误,没有人把自己的不幸归为自己的不努力,而是归咎为社会和时代的摧残,楚有才注)
◆ 上向社会流动在20世纪70年代衰退,且再没有真正恢复;某些地区比其他地区的遭遇更糟(令人震惊的是,阿巴拉契亚和铁锈地带表现糟糕);那些我曾在生活中目睹的现象,其实存在于整个社会。(70年代后,亚洲四小龙迅速崛起,欧美的产业出现了第一次转移,铁锈地带也就开始出现锈迹,这个铁锈不是中国带来的,而是产业次第转移汇率决定的,楚有才注)
◆ 不是我一个人的回忆录,而是我们整个家庭的。这是一部一群来自阿巴拉契亚的寒门子弟的眼睛所看到的机会与向上流动的历史。(个人史、生活史和社会史密不可分,因此文学虚构的作品也反应的是时代特征的历史,楚有才注)
第一章
◆ 我当时把“我的地址”和“我的家”分得很清楚。我的地址就是和母亲还有姐姐相处时间最多的地方,不管这个地方换到了哪里。但是,我的家一直没变:肯塔基州杰克逊的一处小山坳,那里有我外曾祖母家的房子。(home is where my heart is——初中时候看到英语学习杂志上的一篇文章的标题,楚有才注)
◆ 对于孩子来说,房子周围的山简直就是天堂,而我大部分的时间都被用在威慑那些阿巴拉契亚的动物:只要有我在,没有一只乌龟、蛇、青蛙、鱼或是松鼠是安全的。(儿童的天性,古今中外都如此,在农村,刚孵出来的小鸡小鸭总会被孩子们有意无意在手里玩死,楚有才注)
◆ 但是并不是因为我装作喜欢他们,而是因为我真心爱着他们。
◆ 但是这些故事让我感受到的是乡下人的忠诚,因为这些都是经典的善与恶的故事,而我的这些亲人是站在善的这一边。在我的眼中,乡下人的正义似乎是最为正义的正义。(古今中外,礼失而求之野,乡村保留了最为传统的淳朴,楚有才注)
◆ 格兰顿家的男人虽然有其善,或者是正是因为他们身上的善,也都充满了恶。他们当中不少要么忽视了自己家的孩子,要么背叛了自己的老婆,要么两样都干了。(中国农村何其一样啊,善恶交织,善与恶之花,楚有才注)
◆ 但归根结底,布兰顿家的男人就像是肯塔基州那些山的活化身。我爱着他们,正如我爱着杰克逊。(这句煽情的话感觉是乌莎修改的,楚有才注)
◆ 是杰克逊让我懂得,“乡下人”和“穷人”往往是一个意思。
◆ 早餐吃的是煎鸡蛋、火腿、煎土豆还有饼干;中午吃的是夹着煎大腊肠的三明治;晚餐则是豆汤和玉米面包。
◆ 毫无疑问,杰克逊满是世界上最善良的人,但也满是瘾君子。
第二章
◆ 乡下人最好的出路就是出走。(年少想尽一切办法出逃,落叶总想归根,前提是你必须有走出去的能力,才有归根的泰然,楚有才注)
◆ 某项研究显示:“移民潮并没有摧毁一个个的社区和家庭,而是把他们运到了别的地方。”
◆ 经济流动性不仅带来了许多压力,还带来了许多新的责任。
◆ 乡下人令人反感的地方其实是他们的种族。从外表上看,他们和那些在当地乃至全国具有经济、政治和社会影响力的人属于同一人种(白种人)。但是,乡下人与到底特律的那些南方黑人间有着许多相同的地区特色。”
◆ 这位邮递员才搬来没多久,就因为他在自家后院养鸡而卷入了与米德尔敦政府之间的纠纷。(想起了华人移民到欧美,在院子里面养鸡,会被邻居举报,楚有才注)
◆ 设想一下:当一位“高贵”的家庭主妇看向窗外时,就在几英尺之外,来自肯塔基的邻居正在屠杀咯咯乱叫的鸡,这场景会令这位家庭主妇感到多么的恐惧。(想起了华人移民到欧美,在院子里面杀鸡、剁骨头,会被邻居举报,楚有才注)
◆ 在杰克逊的乡下,隐私是个听说过但没见过的东西。家人、朋友还有邻居不用敲门就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家门。(中国农村,每次回乡,也不关门的,为了走捷径,往往穿过一家大堂到另一家去,楚有才注)
◆ 但是在米德尔敦,房子就像一座城堡,外人切莫擅闯。(城里人的产权意识与农村的大大咧咧形成鲜明的对比,楚有才注)
◆ 阿嬷和阿公对于勤奋工作和美国梦有着近乎宗教般的虔诚。(这是早期清教徒的思想带来的影响,楚有才注)
◆ 在阿公和阿嬷看来,不是所有的有钱人都坏,但是所有的坏人都有钱。(这是底层淳朴百姓的思想,但也很容易埋下仇富的种子,楚有才注)
◆ 阿嬷和阿公的目标就是离开肯塔基,给自己的孩子一个新的起点。(西式的孟母三迁,楚有才注)
第三章
◆ 总之,阿婆把所有的精力都用来把阿公醉酒后的日子变成活生生的地狱。(外婆敢爱敢恨,敢杀敢剐,说到做到,在万斯心中是神一般的存在,楚有才注)
◆ 因为阿婆和阿公是乡下人,他们把公共生活和家庭生活分得很开。决不能让外人知道发生在家里面的冲突,而“外人”的定义则很宽泛。(家丑不可外扬,国人也一样,楚有才注)
◆ 她的新丈夫是那么的体贴,以至于阿嬷当着全家人的面 说:“如果他俩离婚的话,我会跟他走的。”(外婆的幽默感和敢爱敢恨,楚有才注)
第四章
◆ 里根赢得了“铁锈地带”许多像阿公一样的民主党拥趸。(里根时代是一个转型时代,美国新旧动能转换的时代,楚有才注)
◆ 米德尔敦在其他很多方面也很普通,可以说是以制造业为中心的铁锈地带在经济扩张时期的例证。从社会经济学来说,这里以工人阶级为主。从种族上来说,这里的白人和黑人都很多(黑人是从类似的移民潮中来到此地),但其他人种很少。从文化上来说,这里的人们非常保守,虽然文化和政治上的保守主义在米德尔敦往往并不是一回事。
◆ 现在回想,我不知道那些“特别穷”的孩子们所在的区域和我所在的区域有什么不同。或许把这两块区域分开是因为当时的我不愿意相信自己所在的区域是“特别的”贫穷。(阶层固化固然可怕,阶层隔离更可怕,楚有才注)
◆ 这种变化就是美国当今经济现状的一个征兆,即越来越显著的居住隔离。居住在严重贫穷社区的工人阶级白人越来越多。1970年,白人孩子居住在贫困率在10%以上的社区的比例为25%。2000年,这一比例上升至40%。
◆ 某一地区内的工作机会减少,房产的贬值使人们陷在这里的社区而不能自拔。就算你想搬走也难以实现,因为市场早已一跌到底,你所拥有的房产价值摆在那里,但根本没人愿花这样的钱来买。搬家的成本也太高,以至于许多人不得不留在原处。当然了,那些被陷住的人往往都是那些最为贫穷的。因为那些花得起钱离开的人早已选择了离开。(说出了铁锈地区人们为什么不搬走的深层原因——无能为力,楚有才注)
◆ 为什么米德尔敦没有足够的薪水优厚的消费者呢?因为没有足够的工作来雇佣这些消费者。(与其说拉动内需消费,不如从根本上解决就业,楚有才注)
◆ 直到20世纪50年代,迈阿密流域雇员最多的‘四巨头’——辛辛那提的宝洁、汉密尔顿的冠军纸业、米德尔敦的阿姆科以及代顿的美国国立现金出纳机公司。(50-70年代,是欧美包括亚洲四小龙复苏的黄金岁月,也是我朝失去的十年,楚有才注)
◆ 川崎的这项并购所代表的是一个难以忽视的真相:美国制造业在后全球化时代的不景气。
◆ 每当阿公路过二手车经销商那儿看到一辆老福特或者是雪佛兰时,他都会停下来告诉我;“这车的钢材是阿姆科生产的。”这是他为数不多的流露自豪感的时刻之一。(外公在阿姆科工作,楚有才注)
◆ 对于他们来说,美国梦需要的是向前进的势头。体力劳动固然是光荣的,但这是他们那一代人的工作——我们这代人需要做些不同的事情。向前进的势头指的就是朝向上的阶级流动,而这就需要上大学。(农村标语,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楚有才注)
◆ 当时的人们并不认为没能接受到高等教育是什么好羞愧的事,也不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结果。
◆ 走遍这座城市,虽然这里30%的年轻人一整个星期的工作时间加起来不会超过20个小时,但却没一个人意识到自己身上的懒惰。
◆ 即工人阶级的白人与受过高等教育的白人比起来,工作时间要更长。但如果这样就认定白人工人阶级的平均工作时间更长的话,那就大错特错 了。
◆ 该报告唯一能证实的就是,对于工作时间,许多人都是做得少,说得多。
◆ 穷人比其他人工作时间少的原因非常复杂,把这一问题归咎于人们的懒惰太过简单。对于许多人来说,他们能得到的只有兼职工作,因为世界上像阿姆科这样的公司江河日下,而他们的工作技能又不能很好地适应现代经济。
第五章
◆ 每当我抱怨学校的时候,母亲都会提醒我瑞安·怀特的故事,告诉我能接受教育是一件多么大的幸福。母亲被怀特的故事深深地感动了,以至于在1990年怀特去世后,她还给怀特的母亲寄去了一封手写的信。母亲对教育能带来的前途深信不疑。(80年代,我母亲也告诉我,上学是唯一能改变命运,脱离农村的机会,楚有才注)
◆ 这件事让我意识到——除了自己的事情应该自己做之外——母亲非常在意精神上的进取。没有什么能比我看完一本书或是要新书看时更能让她高兴。(天下母亲望子成龙的想法其实都差不多,楚有才注)
◆ 阿嬷和阿公让我明白了关于打架的基本原则:决不能先动手;如果有人先动手的话,就战到最后;尽管决不能先动手,但如果有人侮辱你的家人的话则另当别论。打人的时候要用到全身的力量,尤其是臀部。
◆ 然后她就说出了一番我永远不会忘记的 话:“有时候,宝贝,你得动手,即使不是出于保卫自己。该出手时就出手。明天你得为这个孩子出头,等到该为自己出头的时候也不要犹豫。”(基督教和犹太教文化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东亚文化是隐忍,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楚有才注)
◆ 我有时候也在想,她是不是因为学校工作的限制而不能适当地管教那个班里的恶霸。
◆ 是的,我父母的争吵非常激烈,但其他人的父母亦是如此。(在上个世纪的农村,很小的一件事情就是天大的事情,甚至会动刀砍人,那是因为物质极度匮乏和生存的压抑下,导致心理的极端扭曲和变态,楚有才注)
◆ 鲍勃是母亲的第三任丈夫,但“第三次会是好运”这个谚语在这儿没用了。
◆ 母亲身上有很多阿嬷的那种激情,也就是说她绝不会让自己成为家庭争端中的那个受害者。
◆ 她经常将普通的不和上升到本不应达到的程度。
◆ 母亲和鲍勃之间的问题是我所接受的第一堂关于如何解决婚姻冲突的课。给读者举例几条:能大喊大叫的时候就不要用正常音量说话;如果争吵变得非常激烈,掌掴拳打也无何不可,只要不是男的先动手就行;如果所有的招式都没用,带上自己的孩子们和狗到当地的汽车旅馆去,而且切记不能告诉你的另一半到哪儿去找你——如果知道孩子们在哪儿的话,他或她就不会那么担心了,离家出走也就起不到效果了。(战斗和逃跑,两种选择,给万斯带来了持久的影响,害怕战斗就逃避,不敢正视矛盾,是乌莎拯救了他,编者注)
◆ 那名律师虽然从未直白地鼓励我说谎,但他却说得很明白:我说的话要么增加,要么减少母亲回到监狱的概率。(可以是电影细节特写,楚有才注)
◆ 那也是我第一次注意到“电视口音”——那种许多新闻主持人有的中性口音。那些社会工作者和法官及律师都有那种电视口音。而我们当中没一个人有。那些主持法庭的人们和我们不一样。而被法庭管理的人们则和我们是同类。(农村人嘲笑进了城的农村人憋普通话的感觉,楚有才注)
第六章
◆ 我眼中,琳赛一直是一个大人,而不是孩子。她是“家里唯一有大人样的人”,这是阿公所说的。(琳赛是万斯的姐姐,过早的承担了超出自己年龄的责任,属于早熟,楚有才注)
◆ 那是一种只有在短短几分钟内经历过最高峰与最低谷的人才能体会到的失败的苦楚。
◆ 天助自助者。这就是阿嬷这本书里的智慧。
◆ 在我童年时期所讨厌的事情当中,没有什么比得上那些像旋转门一样来了又去的父亲形象了。
◆ 我也从未感觉到被她带回家的哪个男人虐待过。但是我恨的是那种关系的中断。我特别恨的是,每当我开始喜欢上母亲的男朋友时,他们就会从我的生活中一个接一个地消失。琳赛由于比我年长几岁,也比我聪明不少,所以她对这些男人都是持怀疑态度。她知道,不知什么时候他们就会消失。随着鲍勃的离去,我也学会了这一课。
◆ 我知道,母亲的动机并不完全是无私的:她(和我们都一样)也是出于对爱和陪伴的渴望。但是她毕竟也是想照料好我们。
◆ 然而,通往地狱的路正是由一个个好的出发点铺就的。(这个原话应该是哈耶克说的,楚有才注)
◆ 世界上有两类人:在第一类人的周围,我的表现是为了给他们留下良好的印象;在第二类人周围,我的表现则是为了避免让自己难堪。第二类人就是局外人,而在肯塔基州没有一个人是。
◆ 一种社会科学家已经观察了数十年的现象:信仰宗教的人要快乐很多。与那些从不去教堂的人比起来,那些定期去教堂的人犯罪概率较低,身体更为健康,寿命较长,而且从大学毕业的概率也要大得 多。(其实是好的社交关系的数量,以及社交关系的多样性,这是哈佛跟踪了70年的一项研究的结论,楚有才注)
◆ 麻省理工学院的经济学家乔纳森·格鲁伯 (Jonathan Gruber)发现这之间是有因果关系的:不是说那些生活成功的人碰巧也喜欢去教堂,而是说教堂看起来能促进形成好的习惯。
第七章
◆ 一个十几岁的姑娘,正处于那个以为自己无所不知而又太在意其他人对自己看法的年纪。(孩子在青春叛逆期,古今中外莫不如此,楚有才注)
◆ 她深爱且钦佩他,她向他要那些他有时会给予的东西,而当她在忙于和朋友们在一起时又不怎么关注他。
◆ 直到今天,在我的理解中,能够“利用”别人正是拥有父母的意义所在。
◆ 是他告诉我,知识的缺少和智力的低下并不是一回事。(智商高地不等于认知高地,更不是悟性的高地,楚有才注)
◆ 这仅仅是为了让琳赛感觉到自己并不是“一无所有”
◆ 正如他有次对我说的:“对于一个男人的评价要看他怎样对待自己家里的女人。”
◆ 接着我就讲到他对我人生的影响之重:“他是任何人所能祈求得到的最好的父亲。
◆ 在杰克逊的老朋友们和真正的乡下人之间,阿嬷不需要任何的掩饰。
◆ 她两眼空洞地注视着地板,眼神里面的热情不再,而被替换成一种陌生的东西。(如此细腻,感觉是乌莎该写的,楚有才注)
◆ 阿公之死让之前潜伏在黑暗中的某些东西浮现了出来。
◆ 我相信这个问题的开端是一张正经的处方,但很快母亲就开始从自己的病人那里偷药吃,然后吃药吃到兴奋地以为把急诊室当成旱冰场是个不错的主意。而阿公的去世则让以前半运作状态的瘾君子变成了一个无法遵守最基本的成人行为准则的女人。
◆ 于是这样,阿公的去世永远地改变了我们家的轨道。
◆ 阿嬷70年的一生当中有一大部分都是在解决危机。
◆ 不论阿嬷的身上有多么强大的气场,她的内心里还住着另外一个自己。(感觉是乌莎该写的,楚有才注)
◆ 我以为自己已经看破一切了。但是母亲的新问题让我看到了美国的瘾君子们所处的黑暗世界。
◆ 当琳赛与母亲对质时,我开始觉得我姐姐才是真正的成年人。而我们在家里的生活也越来越加强了她的这种形象。(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尤其是长女感觉是乌莎该写的,编者注)
第八章
◆ 我把这些都看作是我们家庭复兴的迹象。因此,我高中前的那个夏天充满了希望。
◆ 那种自己是阿嬷的一个负担的感觉可不是我凭空想象出来的:它来自很多细小的信号,来自她的低声耳语,来自她身上那种像是一件黑色衣服的疲惫。(是万斯的感情太细腻,还是乌莎作为女性改写的?楚有才注)
◆ 但是他能理解我:“我知道你不会离开你那个疯狂的外祖母的。我知道她对你很好。
◆ 父亲此举让我大吃了一惊。这也第一次说明父亲能理解我心中复杂而又矛盾的感情。这对我意义重大。
◆ 和父亲一起度过的几周并没能让我顿悟:我仍然觉得自己处于两难的境地,既渴望和阿嬷住在一起,又恐怕自己的存在会破坏她晚年的安逸
◆ 其实我并没有多么生气,我想要打架的欲望是出于一种责任感。
第九章
◆ 阿嬷关于这种安排给我造成的影响所知甚少,这一定程度上也是我故意不让她知道的。
◆ 她经常说,如果我们家能有一个人“成功”的话,那肯定就是我。我不忍心告诉她到底在发生着什么。她对我的期待是成为一位律师,一名医生,或是一个商人,而不是一个高中的辍学生。(外婆对万斯的影响至深,感觉是乌莎该写的,楚有才注)
◆ 直到今天,我仍然后悔太多的高中同学和熟人都不知道阿嬷是我今生遇到的最美好的事情。(因为童年目睹的事件,让万斯有自卑感、恐惧感,不愿意向同学们吐露心声,楚有才注)
◆ 而我们那个药物成瘾的邻居买丁字牛排的频率可能比我领工资的频率还高。我穷得不能给自己丁字牛排,但在山姆大叔强制下,我的钱最终被别人拿去买了。这就是我在17岁时的心态。虽然我现在早已不像当年那么愤怒,但这是我第一次意识到,阿嬷口中的“工人的党”——民主党并不是他们被吹捧的那么好。
◆ 阿嬷展现出了自己社会政策专家的一面:“她就是个懒惰的婊子,但如果有人强迫她找份工作的话就不会这样了。”“我恨透了那帮给这些人钱让他们搬到我们社区的蠢货。”她也痛骂我们在杂货店见到的那些人:“我不理解,为什么那些一生劳作的人们只能勉强度日,而那些游手好闲的人却能拿纳税人的钱买酒和手机。”
◆ 那些围绕着这些工厂像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的社区虽然生机勃勃,但也非常脆弱:一旦工厂们关门,那些留下的人就被困在了这些城镇当中,再也没有可以满足如此多人口的优质工作。
◆ 那些能离开的人——通常是那些受过良好教育的人、有钱人以及有关系的人——离开了,剩下的只有穷人们了。那些剩下来的人们就是“真正的弱势群体”。(这是铁锈地带劳工无奈命运的本质,楚有才注)
◆ 我们在应该找工作的时候不去工作。就算找到一份工作的话,我们也干不长久。我们早晚会被解雇,不管是因为迟到,或是因为偷自家商品然后在易趣网(eBay)上卖掉,或是因为有顾客反映我们嘴里面满是酒味,还是因为每次轮班的时候都要上5次厕所,而且一去就是30分钟。我们经常在嘴上说努力工作有多么重要,但却告诉自己找不到工作的原因是我们感觉到的不公:奥巴马把煤矿关掉了,或者说所有的工作都被中国人夺走了。这些都是我们为了解决认知不协调而编造的谎言——我们看到的世界与我们宣扬的道理之间的大相径庭。(人的认知偏差和基本归因错误,把自己的悲惨归结为别人,楚有才注)
◆ 我们的饮食和运动习惯简直就是特意为早早进入坟墓而制定的,而且还特别有效:肯塔基州某些地区的人平均寿命才67岁,比弗吉尼亚州附近地区的足足低了15岁。
◆ 我们很少自己做饭吃,虽然自己做饭不仅更便宜而且更有益于身心健康。
◆ 我的外祖父母所代表的是一种:老派、默默的忠诚、自力更生、勤奋努力。我母亲和我们社区越来越多的人所代表的则是另一种:消费主义、与世隔绝、愤怒、不信任他人。(依然保留着清教徒亲力亲为,自力更生的传统,楚有才注)
第十章
◆ 我能交到这些有上进心的朋友也是因为有阿嬷的影响。而当我还在上七年级的时候,我家附近的朋友们都已经在抽大麻了。阿嬷发现后,严令禁止我再和他们在一起玩。我想大部分的孩子们都会无视这样的禁令。(外婆说,如果万斯和坏孩子一起玩,他就砍死这些坏孩子,说到做到,楚有才注)
◆ 我告诉自己,4年的海军陆战队生活可以帮助我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人。(参军是万斯人生的转折点,楚有才注)
◆ 在我的人生当中,我第一次与自己的家乡和家庭隔离开来,这也让我对我自己,以及我所来自的文化体会良多。
◆ 那些半路退出的人——大部分是出于医学上的理由——也从侧面印证了这项挑战的价值。
每次教官对我大吼大叫而我依然昂首挺立的时候,每次我在跑步中以为自己要落在最后但却追上大部队的时候,每次当我学会完成一项自己以为不可能的任务,比方说攀爬绳子的时候,我都朝着相信自己迈近了一步。像我青春期时那样,如果有人相信自己做出的决定不会影响自己将来的人生,这就是心理学家所称的“习得性无助感”。(万斯通过参军,克服了习得性无助,总是全力以赴,当兵带来的精神遗产,楚有才注)
◆ 我从海军陆战队的新兵训练营毕业的那一天,是我这一生当中最为骄傲的日子。我们整个乡下人大家庭都来参加了我的毕业典礼——总共18个人——其中还有阿嬷。
◆ 我还通过在网上玩扑克挣点外快。
◆ 阿嬷和我都特别喜爱《终结者2》(Terminator 2)那部电影。我们一起看了得有五六次。在阿嬷眼中,阿诺德·施瓦辛格就代表了美国梦:一位出人头地的强大又有能力的移民,但我把这部电影看作是我自己生活的比喻。(美国梦是这本书的一个主题,楚有才注)
◆ 阿嬷是我的监护人,是我的保护者,而且如果需要的话,还会是属于我自己的终结者。不管生活向我抛出了什么困难,只要有阿嬷的保护,我都不会有事的。
◆ 为阿嬷付医疗保险让我在人生当中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保护者,而不是被保护者。(长大了,第一次承担责任,正如我当年工作了可以给外公红包一样,楚有才注)
◆ 我还带上了我蓝色的制服,以备万一会在葬礼上穿。
◆ 时至今日,我仍然深信当时她——还有我们——做出的决定是正确的。但是,这个决定是否正确,恐怕没有百分百的定论。如果当时我们家有个家庭医生就好了。
◆ 为此,直到今天,吉米舅舅还不肯与母亲说话。
◆ 但正在此时,我的车突然停住了。这是我所遇到的最接近超自然现象的一次了。虽然我想这事可以用某种摩擦定律来解释,但我还是觉得是阿嬷在我的车从山上翻滚下去前让它停住了。(农村男孩的成长过程是野蛮生长,很容易比如溺毙夭折,当然也有很多感谢祖宗保佑大难不死毫发无损的神迹时刻,楚有才注)
◆ 除了两件事,而且从这两件事当中都可以看出海军陆战队是如何改变了我的看法。第一件事是在伊拉克的一个瞬间。(走出国门,让他感悟了感恩和自豪,楚有才注)
◆ 我不相信顿悟。我也不相信转变性的时刻,因为转变所需要的不仅是一个时刻。
◆ 我见过太多真诚地渴望改变的人,但当他们意识到改变有多么困难后就丧失了自己的勇气。但遇到那个小男孩的那一刻,对于我来说是非常接近一个转变性的时刻。
◆ 看着那个兴高采烈的小男孩,我开始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幸运:出生在世界上最伟大的国家,每项现代化的便利都伸手可及,有两位慈爱的乡下人的抚养。
◆ 但如果没有在伊拉克的那天,我都不会去尝试。
◆ 在海军陆战队的另一件事并不是某一个时刻,而是一个持续不断的过程。
◆ 可是在海军陆战队,我的上级不仅要求我在工作中表现要好,还要求我保持房间的整洁,注意自己的发型,还要把军装熨得平平整整的。当我打算去买自己的第一辆车时,我的上级派了一个资历老一点的队员陪我一起去,以保证让我买辆丰田或本田那样实用的车,而不是我所想要的宝马。(军队教会万斯基本社会规范和生活智慧,楚有才注)
◆ 海军陆战队命令我对这些决定进行战略性的思考,然后还教给我怎样才能做到。
◆ 同样重要的是,海军陆战队还改变了我对自己的期望。
◆ 在那里,我认识到领导力更多地要靠赢得下属的尊重,而不是靠发号施令;在那里,我学会了如何去赢得那份尊重;在那里,我意识到来自不同社会阶层和种族的男男女女可以紧紧地凝聚成一个团队,相处得像一家人一样亲密。是海军陆战队真正给了我一个失败的机会,并让我抓住了那个机会,而当我确实失败之后,还会给我下一次机会。
◆ 在接下来的9个月当中(直到我服役期满),我将是东海岸最大的军事基地之一的媒体联络官。
◆ 这段经历教给了我一堂很宝贵的课:那就是我能做到。
◆ 在海军陆战队,全力以赴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口号,而是一种生活方式。
◆ 我并不是说个人能力无关紧要。能力固然有所帮助。但一旦你能意识到你一直低估了自己——也就是说你的大脑不知怎么把缺少努力与缺乏能力混为了一谈——你将爆发出强大的能力。
◆ 等我从海军陆战队回来时,我已经知道了自己想要什么样的人生,以及如何去实现这样的人生。回来之后不到3个星期,我就开始在俄亥俄州立大学上课了。
第十一章
◆ 无意中我正在见证一种现象,社会学家称之为“人才流失”——有能力离开生活艰难的地方的人通常都会选择离开,当他们找到能够提供教育和工作机会的新地方时就留在那里成家立业。
◆ 我知道在俄亥俄州立大学,要么拿出行动,要么闭嘴别发牢骚。海军陆战队不仅教会我有志者事竟成,还培养了我规划未来的能力。
◆ 从这件事中可以得出什么教训呢?那就是,有权人有时候想做一些事情帮助像我一样的人,但他们并没有真正理解我们的需求。
◆ 到2009年8月,在俄亥俄州立大学待了1年11个月后,我以最优异的成绩获双学位毕业。
◆ 于是我走到吉博士身后,直接走下了讲台。我可能是唯一没和他握手的毕业生。让下一个握去好了,我想。
◆ 我对人生非常乐观的态度与我很多邻居的悲观心态形成鲜明对比。蓝领经济多年的衰退体现在米德尔敦居民的物质生活前景上。大萧条以及随之而来的小复苏加速了米德尔敦的下坡趋势。但整个群体的愤世嫉俗、悲观怀疑有其精神层面的深层原因,不同于浮于表面的短期经济不景气。
◆ 我相信明天会更好,因为我生活的国家可以让我做出别人尚未做出的正确选择。
◆ 在我们这个群体里的很多人开始相信现代美国任人唯贤的体制不是为他们而设的时候,奥巴马总统正好走入了公众眼帘。
◆ 贝拉克·奥巴马让我们内心最深处倍感焦虑。他是个好父亲,我们很多人却不是。他西装革履去上班,我们穿着工装裤,前提是我们得有幸找到工作。他妻子告诉我们不应该给孩子吃某些东西,我们因此恨她,不是恨她说错了,而是恨她说出了实话。(人们嫉恨那些比自己优秀还比自己更努力、更自律的人,这就是人性,楚有才注)
◆ 我认识的有些人非常清楚主流媒体必须在这个问题持什么立场,但他们就是不相信。只有6%的投票者认为媒体“非常值得信任”。
◆ 许多白人工人阶级相信关于社会的最悲观言论。这里我选了一些朋友或家人发给我的邮件或短信:
◆ 社会心理学家证明,群体的信仰是影响群体表现的强大动力。如果你相信天道酬勤,你就会努力;如果你认为即使你尝试了也很难取得进步,那么你会觉得干吗还要尝试呢?(认知决定命运,楚有才注)
◆ 当人们失败时,这种心态就会让他们找自身以外的客观原因。
◆ 然而那些右翼分子却使劲煽风点火:你失败了不怪你,都怪政府。
◆ 愿意努力过上更好生活的人的数量不断减少。
◆ 白人工人阶级是最悲观的群体。而超过半数的黑人、拉丁裔和受过大学教育的白人期望他们的子女在物质上会比他们过得更好。在白人工人阶级中,只有44%有同样的期望。
◆ 42%的白人工人阶级——调查显示的最高比例——称他们的物质生活比父母辈要糟。
第十二章
◆ 我决定了最想去的学校是耶鲁。耶鲁自有其吸引人之处——小班教学和独特的评分系统。
◆ 那是2010年早春的一天下午,我的电话响了,来电显示一个以203区号开头的陌生号码,我接了电话,另一头的声音告诉我他是耶鲁法学院招生办主任,说我已经被录取为2013级学生了。我一阵狂喜,整个3分钟的对话里一直跳来跳去。他说再见的时候,我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所以接着我打电话给莉姨报告这个喜讯时,她还以为我刚出车祸了呢。(被耶鲁法学院录取,是一个跃迁,楚有才注)
◆ 我下定决心要去耶鲁法学院,也愿意接受随之而来的约20万美金的学费债务,不过耶鲁法学院提供的资助比我想象的多多了。第一年几乎给我全额资助,并不是因为我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而是因为我是全校最穷的学生之一,耶鲁给我好几万助学金。
◆ 《纽约时报》最近报道说,最贵的学校对低收入家庭的学生来说反而最便宜。
◆ 我听小道消息说这位教授认为耶鲁应该只录取来自哈佛、耶鲁、斯坦福和普利斯顿这样的大学的学生。他说:“我们不是去纠正错误的,这里有太多小孩需要被纠正了。”听了这番话,我下决心要改变他的想法。学期末,他给我的作文的评价是“优异”,并承认他对州立大学的看法可能错了。第一学年快结束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大获全胜:深得教授喜爱。
◆ 我从没想过自己会来到像耶鲁这样的地方。在故乡,常春藤学校毕业的学生我一个也不认识;在自己家,我是第一个上大学的人;在整个家族,我是第一个去专业学院学习的人。2010年8月我来到耶鲁的时候,耶鲁法学院已经培养了最近上任的三位最高法院法官中的两位,6位最近的总统中的两位,更不用说在任的国务卿(希拉里·克林顿)。
◆ 耶鲁的社交仪式有不寻常之处:鸡尾酒招待会和宴会既是业界交流也是个人交友的地方。
◆ 超过95%的耶鲁法学院学生来自上中产阶级或更高,大多数人可以说非常富有。(耶鲁的圈层也是固化的,楚有才注)
◆ 耶鲁让我人生中第一次感到别人对我的生活非常好奇。
◆ 文化隔阂的一个后果是,认为成功的常规衡量标准不是遥不可及的,而是像我们这样的穷人所不应达到的。
第十三章
◆ 古语云,干得好不如运气好,但显然良好的关系网络比勤奋和运气都更重要。(名校耶鲁带给万斯的核心是身份标签和关系网,楚有才注)
◆ 在耶鲁,关系网络的力量就像我们呼吸的空气一样,无处不在却容易被忽略。(上顶级名校的关键是阶层以及阶层的关系网络,楚有才注)
◆ 我也知道是因为她力荐我,我才得到了面试机会。那时我才意识到真正的社会资产的价值。这份价值不在于教授打电话告诉法官必须让我去面试。(万斯的法学院导师命令他的州议员学生面试万斯,万斯才获得了工作机会,因此名校的老师和学生互为人脉资源,楚有才注)
◆ 社会资产并不仅限于某人帮你联系一个朋友或把你的简历递交给以前的老板,社会资产也体现在,而且是主要体现在,我们从朋友、同事和导师身上学到的东西。
◆ 我想为我尊敬的人工作,想尽可能地学习,还想和乌莎在一起。于是乌莎和我决定一起去当法官助理。
◆ 这只是说明成功人士的世界如何运转的一个例子。但是社会资产在我们周围无处不在。挖掘并利用社会资产的人会胜出,而让资源闲置的人就如同瘸着腿和别人赛跑一样,而如何运用而不是闲置资源对我这样的孩子来说是个主要的挑战。
◆ 面试要穿西装。穿特别宽松的西服是不得体的。切黄油的刀不只是装饰性的(毕竟,要用黄油刀来切的东西用勺子或用食指挖着吃更好)。
◆ 去一所更好的大学不仅让你有面子,还能带来实惠。(出身世界牛校让你可以炫耀一辈子,楚有才注)
◆ 后来在法学院,要不是每走一步都有人帮助我,我还会失去更多。
第十四章
◆ 我暑假刚在参议院工作过,结交了一大帮新朋友,收获了丰富的人生体验满载而归。我当时有漂亮的女朋友,也对一家很好的法律公司的心仪工作几乎胜券在握。
◆ 现在我只遗憾阿嬷和阿公没能见证我的成功。(中国人肯定会说,万斯你去给外公外婆上个坟道喜吧,楚有才注)
◆ 她说,我就像个缩头乌龟。“每次一发生不好的事,即使是与别人貌似意见不同这样的小事,你也完全退缩了。你就像乌龟一样缩进自己的壳里。” 她说得对。那些我以为没从家人身上继承的消极情绪其实在我身上表露无遗:紧张焦虑、伤心难过、恐惧万分。所有这些我都能感觉到,而且感觉十分强烈。(乌莎拯救了万斯,楚有才注)
◆ 没有什么会比自己成为自己的心魔而更令人恐惧了。(乌莎让万斯发现了另一个自己,一个易碎、自卑的自己,楚有才注)
◆ 我忍不住发火了。“别告诉我我做得很好,”我大叫,“你只是在为我的缺点找借口。要是我为失败找借口的话,我根本就来不了这里。”(万斯在乌莎面前暴露了自己的脆弱,编者注)
◆ 到我这已经是第三代人了,我还是继承了这种逃避问题的性格。
◆ 告诉我我所做的一切短时间内难以弥补,让我知道自己有多么可怕。
◆ 她流着泪平静地告诉我逃跑永远都不是办法,跟我说她很担心,让我必须学会如何跟她沟通。然后她抱了抱我,说她接受我的道歉并很高兴看到我安然无恙。这件事就结束了。(乌莎是一个上级阶层幸福家庭出生的女生,只有富足者才有条件向下兼容,楚有才注)
◆ 我一次去她家过感恩节的时候,很惊讶他们家竟是一团和气。
◆ 心理学家把我和琳赛的日常生活叫作“童年不幸经历”,简称ACE。ACE是童年创伤,其后果可能影响成年生活。创伤不一定是身体上的。ACE无处不在,每个群体中都有。但研究表明ACE在我们那更加普遍。("童年不幸经历"Adverse Childhood Experiences,简称ACE,荣格也对儿童的心理发展和心理创伤进行了研究,但他的方法和理论框架与后来的ACE不同,楚有才注)
◆ 这些数据真的很惊人,每十个工人阶级的人中就有4个小时候经历过多次精神创伤。而这一比例在非工人阶级中仅为29%。(留守儿童的心理问题和暴力倾向是不是更严重呢?楚有才注)
◆ 有些人一次童年创伤都没有真是不可思议。
◆ 哈佛教育家已经研究了童年创伤对心理的影响。研究者发现,除了对今后健康有消极影响外,持续的压力能够改变儿童大脑的化学成分。毕竟压力是由生理反应产生的,通常是因为在某种刺激下,肾上腺素等其他激素充斥全身。
◆ 对于像我这样的孩子来说,处理压力和冲突的那部分大脑区域一直处于激活状态,开关永远开着。我们动不动就准备战斗或逃跑。越来越多的文献证明,在成长发育方面,经历过多次家庭结构变更的儿童可能比生活在稳定的双亲家庭中的孩子要糟。
◆ 对许多孩子来说,第一反应是逃跑,但如果是跌跌撞撞地跑向出口,通常会走错路。
◆ 她意识到自己并不需要整天精神紧绷时,他们的婚姻也变得越来越好了。
◆ 痛苦的是我必须在乌莎的帮助下才能克服。即使在我状态最好的时候,我也如同一颗延时炸弹,我可以被拆除,但拆弹者必须要有高超的技术和精细的手法。所以不仅是我自己学会了如何控制自己,乌莎也学会了如何控制我。(乌莎是万斯的拯救者,楚有才注)
◆ 把两个我放进同一个房间一定会产生核变。难怪我们家那些婚姻成功的人,莉姨、琳赛、盖尔表姐,她们都是和我们这个小圈子以外的人结的婚。
◆ 离开了乡下,参加海军陆战队为国家服务,我在俄亥俄州表现优异,并成功考上了全国顶尖的法学院。我没有心魔,没有性格缺陷,没有心理问题。但那些都不是真的。全世界我最想要的是一个快乐的伴侣和一个幸福的家,但这需要我对此一直给予关注。
◆ 我的自我形象是苦大仇深戴上了自命不凡的面具。
◆我意识到我对母亲所怀有的一切情感——爱、怜悯、原谅、生气、怨恨等等百感交集,但从来没有过同情。我从来没有试着理解我的母亲。唯一一次我认为自己最理解她的时候,我却认为她有某种可怕的基因缺陷,希望没有遗传到我身上。而当我越来越在自己身上看到母亲的影子时,我才尝试去理解她。(和解的本质是与自己和解,就是认识到自己的不足和与别人比并没有超能,楚有才注)
◆ 这是一个提给我这样的乡下人的问题:我们的生活,无论好坏,应该在多大程度上归因于我们自己的决定?多大程度上是由于文化和家庭背景以及父母没教好造成的?母亲沦落至此多大程度上是咎由自取?什么时候才能停止指责并报以同情?
第十五章
◆ 乌莎和我在我从法学院毕业后回到那座俄亥俄州的城市,在那做了一年助理,我们有了一个温馨的小家,养了两只狗。我成功实现了向上流动,实现了梦想。
◆ 我第一次认识到,母亲童年的精神创伤有多严重。我也意识到那些创伤永远没有真正愈合过,对我来说也是如此。所以当我得知母亲活得很糟时,我没有悄声辱骂然后挂断电话,而是主动要求帮助她。(荣格心理学派对于幼年的伤害对终身影响有研究,楚有才注)
◆ 如今的研究显示像我一样的工人阶级家庭的男孩学习更差,因为他们认为做功课太“娘”了。
结语
◆ 这些问题无法归咎于政府、企业或其他人。我们自己才是罪魁祸首,只有我们自己才能解决。
致谢
◆ 最后一位当然也同样重要,我亲爱的妻子乌莎,她把我手稿中的每一个字都读了十几次(不是虚指),提出了重要反馈(即使在我不想要的时候!),在我想要放弃的时候支持我,在我进步的时候和我一起庆祝。非常感谢她为本书写作及让我过上幸福生活所做的一切。(乌莎本硕连读都是在耶鲁,她的包容和文笔,也是这本书以及“新”万斯诞生的原因——万斯进了耶鲁,娶了同班同学,也是进入了一个圈层,获得了一段美满的婚姻,楚有才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