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辨治遗精,常予各种补肾填精、收敛固涩、温阳固脱之法,如二加龙骨汤、天雄散,或封髓丹、固精丸等方,或锁阳、韭子、沙苑子、金樱子、覆盆子等药。然病机纷繁,非独上法,本案为例,处方未用一味补肾药或涩精方,亦有佳效。该患是熟人,我了解他平素状态,而脉是同学所诊,故虽为网诊,但舌脉俱知,整理如下。
刻诊:遗精间隔天数不定,近日不时连续2日出现,间隔6天,多则7次/月,时有畏寒恶风,服肾气丸加减改汤可缓解,遗精后腰骶部酸,精力不足,时头晕,前曾血压偏高,食纳不调则胃微胀,二便调。舌象:舌略黯,散见瘀滞红点,边微见齿痕,前中部凹陷伴偏左侧短裂纹,苔白腻略厚。主诉虽是遗精,但看舌质黯淡,无瘀斑,是轻度血瘀。苔如粟而腻,典型气滞气郁。齿痕不重,微有水饮。舌尖微红,上焦稍有郁热。
舌中偏舌尖处有明显的凹陷+小裂纹,这是堵在上焦心胸了,重点并不是下焦问题导致的!
家师刘志杰有句话叫“心脉不畅神气霾”,我问他有无头不舒服、血压咋样,即在于此,郁在心胸,头亦不通。患者平素心思较重,时方管这叫肝郁,我们只叫气滞,五藏来说,是神魂的问题。脉弦略紧,也是邪盛气滞所致。
6.轻重/程度:轻度寒热证(凉多+温少),气滞重,血瘀轻8.主次/核心:以里之上焦的气滞血瘀之实邪为主,余纲及主诉为次综上,以解决“气结在胸”之病机核心,再对症清上焦、解下焦,我即选用枳实薤白桂枝汤+橘枳姜汤+川芎、野菊花。
川芎,上可入头府去风邪,下可走宗筋解挛急,对症而用。野菊花,去上焦郁热而清头目。
胸痹,心中痞气,气结在胸,胸满,胁下逆抢心,枳实薤白桂枝汤主之。(宋本《金匮》)治胸痹之候,胸中愊愊如满,噎塞,习习如痒,喉中涩燥,唾沫,宜此方(橘枳姜汤)。(《千金要方》)川芎,温,辛甘。《本经》:主中风入脑,头痛,寒痹筋挛缓急,金创,妇人血闭无子。菊花,凉,辛苦。《本经》:主风,头眩肿痛,目欲脱泪出,皮肤死肌,恶风湿痹。久服利血气,轻身耐老延年。反馈如下,到4月26日一直都好,到5月20日反馈期间只有2次,舌也没那么黯淡了,舌中间的裂纹也没了,无非舌苔还略厚,继续调方巩固。至5月25日反馈状态均可。
写此文时我突然想起,胡希恕老前辈曾有一自身百思不得其解的案例,便与我这则案例治法相近,想必其当时之病机也相近,究其机理,家师刘志杰先生也早在出版的书中解答。见下。
诊余,胡老谈及自己的老师一事,上中学时,胡老曾患遗精病,王详徵老师开了瓜蒌薤白加四逆散、山栀,服一剂即愈,至今百思不得其解。经方也很少治气血,愿意治那个营卫。古人是真的聪明。魂魄所居,都在于中上两焦,对于那个顽固遗精的,你调调心肝肺,调调中焦和上焦,就会好。
胡老有个自身经历的病案,他年轻时候遗精,百治无效,后来找他的师父给看,他师父给用的方子,是四逆散加瓜蒌、薤白、栀子,一付就好了。四逆散治疗卫气营血不和,瓜蒌薤白通上焦之气,栀子清心中郁热。这里就有条畅魂魄气血的作用。今后治疗遗精,不要总往下焦问题考虑,人体嘛,上下通气,表里也通气,要善于调整。表不通,里也不和,上不通,下也不约,各自为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