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荒者之歌-1

文化   2024-11-18 10:08   河北  


作者/王春贵
在我国北疆茂密的原始森林里,流传着许多故事。这些故事娓娓动听,就像林缘的小溪,甜甜地流淌在人们的心里。我这里讲的就是”一个共产党员在鄂县办学的事迹。
一、冰天洒热泪,背井去鄂乡
1953年初冬的一天下午,在我国北部边陲呼玛县熬大汗村的小学校里,一群学生正在嬉戏玩耍,堆雪人,打雪仗,滚雪球,吵吵闹闹,好个痛快。
“哎,还玩呀!”突然一个学生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站到雪堆旁边,边喊边摆手,好像有什么急事。
这些同学闻声停止了玩耍,天真地仰着头,追问道:“喊什么,有事吗?”
“王……王老师要……要调走了!”他话语哽塞,感情激动,眼圈还涌出几滴热泪。
“往哪调?”
“十八站”
“有多远?”
“老远,老远,在西天边上”这个传讯的学生眉飞色舞,用手指着西天,活灵活现。讲得那样逼真。
“不能让他走!”“不能让他走!”于是学生们呼喊着涌进了王老师的办公室。
这是一个破旧的茅草房,墙壁裂了几道细缝子,挂了一层白霜,冷眼望去,好像刚刚粉刷过似的。教师王庆顺已经在这个村子里度过两年的教学生涯,吃了不知多少辛苦。
王庆顺好像知道学生们的来意,急忙站起来。依恋地说:“我本来不想通知你们悄悄地走了,以后再给你们来信,说明情况,怕你们知道了哭鼻子,我的心情也不会好受,既然你们知道了,都来看我,这也好,咱们就在一起唠唠,道道别。”
“王老师,我们不让你走,不让你走……”说着有人上前扯住王庆顺的衣服,有的人抓住王庆顺的手,有的人竟一个高蹿到办公桌上抱住王庆顺的脖子,他们怕老师跑了。学生们的天真,热情,依恋之情溢于言表,王庆顺对这种真挚的感情十分珍惜,他热泪欲流又止,咬咬牙,抑制住感情,亲切地说:“我到学校已经两年了,亲眼看着你们的成长,就像那春天的小草翠生生绿油油的多可爱呀!我也不愿离开学校,不愿意离开你们,不愿离开熬大汗的父老乡亲,因为这是我耕耘过的土地,也是养育过我的土地,我对它的感情还是很深厚的,但不走怎么能行呢?我们的兄弟民族鄂人刚刚下山定居,在十八站建立新村,那里需要办教育,需要教师,那里比这里更需要我。”再说我是党的人应当听从党的召唤。
“听说鄂族是野人,好动枪动炮的,到那有危险,老师你别去。……你别去……”
“人非草木,即使是野人,也是有感情的,我相信他们也会成为一个有文化文明的民族,我们这里过去也是荒蛮之地,后来共产党一来,这里解放了,情况就变了,”学生们看着他,面对这倔强的老师为难了。他们心里明白:扯扯不往,留留不住。他们只是哭,拚命地哭,似乎这样心里才觉得好受一些。
“哭,不是好学生,好学生能够控制自己的感情,理解老师,”王庆顺一边安慰他们,一边抬手拭去自己眼角的热泪。然后稍稍停了一下说:“你们应当记住老师的话。“说着,他从桌子上轻轻拿起一卷红纸,霎时学生都把注意力集中到纸上,王庆顺慢慢地把纸卷展开,那上边工工正正地书写几个大字,“好好学习,做毛主席的好学生。”他一字一句地把它念完,然后深情地说:“这是我的临别赠言,也是我留给你们的纪念,希望你们记住老师的话,做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学生们点着头,那真诚的眼光告诉老师“我们记住厂”
次日早晨,王庆顺套上马爬犁,爬犁上搪了几块扳子,扳子上铺了两块旧毡子,毡子上铺了两块狍皮。爬犁的左边放一个小书箱子,书箱子上边放了两床被子,书箱子后边放了台缝纫机。他们的家就这样挪到爬犁上了。王老师的爱人吴秀春紧靠书箱子坐下来。王庆顺一手拿着鞭子,一手牵着马,马拖着爬犁慢慢地走出院子他的穿着打扮一点也不像个教书先生,倒很像一个农民:脚上穿的是棉胶鞋,里边絮的草,身上穿的是青袄,青棉裤,头上戴的是狗皮帽子。村子里可热闹了,听说王老师要走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出来送行,特别是学生一个也没落,大的招呼小的,小的跟着大的,都怀着一种热情。有的拿着刚刚煮熟的鸡蛋,鸭蛋,鹅蛋,手都冻红了。吴秀春身边有一个小篓子,一份一份往里数着鸡蛋,不一会就装满了,有的学生还扯了几尺布送给吴秀春,以表示对师母的感激之情。
爬犁起动了,但走得不快,送行的群众紧跟在爬犁的两旁,不时地说一些告别的话:“到那来信,”“多保重”,一些多情的女人,孩子抹着热泪,有的竟呜呜地哭出声来,王庆顺和吴秀春也难以自控,哭了起来,他们对乡亲父老怀着一种依恋的情,泪水滴落在雪地上,润湿了这片热土。
爬犁慢慢地走出屯子,迎面嗖嗖地刮来一阵西北风,这风可真够硬的,几下就把王庆顺的帽子吹歪了,在又道口,乡亲们一摆手示意让爬犁停下,把吴秀春的身子从爬犁上掉过来,面朝后。又从书箱子上扯过被子,给她围到腿上,披到身上,严严实实,只露两只眼睛,“这回风打不透冻不着了。”他们念叨着,吴秀春热泪像泉水一样涌出来。
“再见”!王庆顺看看乡亲,看看他的学生们,咬咬嘴角,一挥鞭子,上了爬犁,马儿颠颠,越跑越快。吴秀春看着送行的人,远远地向他们招手,情不自禁哭出声来。西北风嗖嗖的,像几把刀子直刮脸。王庆顺把狗皮帽子捂个溜严,只是嘴巴和眼睛露在外面,呼出来的热气挂到帽子上,一层白霜。
路,越走越窄,有时没有路,在崎岖的山边挤出一条路。这匹白马也真够劲,穿山越谷速度不减,好像它对鄂乡也有感情,俗话说牲口通人性,这话也真有道理。路程虽然很艰难,但方向对头,步步向前,越走离目的地越近。从熟大汗——新华——后屯——布拉葛汗——疙瘩干,共计190华里,晓行晚宿,走了三天。据说再过两座大山就可以看到十八站了。王庆顺紧绕着鞭子,加紧了行程。但天不作美,风越刮越大,雪越下越大。纷纷扬扬的大雪挡住了视线,迷住了道路,难以辨别方向。马在一个大勾塘子里直打转,转来转去走不出来了,相传这里爱刮旋风,大旋风能够把人刮到天上。王庆顺怕遇意外,发生不幸,从山顶上穿过去。越过大山再寻路,他想只要不离开大山就不会开倒车,走冤枉路,就可以抵达十八站。他抓住这座山不放,但这山并不给他创造条件,反倒出了不少难题,他们被困到山上了。
这是第四天的上午,爬犁艰难地爬上了这座大山。这山立陡像一面墙,山坡没有路,王庆顺牵着马,穿着树空,小心翼翼地往下滑,有时遇到藤条,刺瑰,一不小心就被缠住,咬住,衣服被扯破了一道道口子,露着棉花,风从衣服的破处钻进去,狠狠地袭击皮肉,腿一阵一阵麻木,一阵一阵疼痛。
有时坡子太长,由于滑力太长,树稀没抓手,难以控制。马拖着爬犁一阵风似地跑,爬犁上的书箱子被甩掉了,吴秀春也被甩下来,头扎到雪里成了雪人。他们面面相觑,一阵哈哈大笑。
七拐八拐,左转右转。眼看就要下山了,王庆顺心里正暗暗高兴,突然爬犁被挂到一个大树桩子上,马一使劲,爬犁散架子了,王庆顺急忙上前把马拦住,拴到一个大树桩上。
这下子可把王庆顺难坏了,“完了,走不了啦!”吴秀春急得直跺脚,王庆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两块爬犁脚子拖到一起,并到一块,吴秀春给他扶着,“梆梆”,用木棒子猛砸几下,但是并没有愈合,好像故意同他们作对。王庆顺急的呼呼直冒汗,他有气无力了索性躺到积雪上仰脸望着天。天上的白云悠悠,向西天飘去。王庆顺心里着急,他多想做一只鸟展翅飞上云端,乘云而去,可是却飞来几只乌鸦在头上盘旋,一会又落到树上,嘎嘎直叫,弄得王庆顺心烦意乱,紧紧攥了把雪团,向乌鸦打去。
二、雪山无觅路,巧遇狩猎人
不知不觉天已过午,如果再不设法下山,天黑下来,就得在这里过夜,这样人马都受不了,王庆顺手里一边捏弄着雪一边在想着出山的道道。他想牵着马驮着吴秀春空行走,把爬犁和东西先放到山上,他慢慢地站起来,向拴马的大松树走去,这根树桩子老高,树冠让雷劈去了,灰不溜秋的。他刚要解马,突然从对面传来“叭叭”几声枪响。他猛一转身,两眼紧睁,向对山望去,见山脚下有一个身穿兽皮的狩猎人,正哈腰拖两只猎获物。他惊喜若狂,情不自禁地向对山呼叫起来:“老乡,老乡”!但因相隔的太远,对出的人好像什么也没听见,没有回音,吴秀春着急了,他把两手在嘴边拢起来,犹如一个扩音器向对山喊话,但是喊破了嗓子对山仍然没有回音,他们又一次失望了。王庆顺上前将小白马的缰绳解开,那马好像很通人气,顺从地掉过头来,玉庆顺轻轻地用手抚摸一下小白马的身子,这马突然扬起头来,向空中咴咴猛叫几声,猎人猛一抬头,向对山一望,打了几下手势。吴秀春一阵惊喜,急忙摘下头巾,用树枝子挑着向对山挥动,告急。深山里边见人,不是迷路就是断食,人命关天,猎人一边打着手势,一边向这边走来。王庆顺急忙下山迎上去,他们在山脚下相会,相互握手,好个亲切。
猎人姓关,鄂族人,会讲一口流利的汉话,他家原在呼玛尔河畔。定居后他来到十八站,他已经快六十了,由于常年打猎活动,经过风霜雪雨的吹打,他的脸像古铜一样黝黑发光。脸上那细密的皱(待续)
摘自《兴安儿女》王春贵主编  1991年出版


抗日战争从1931年9月18日起,至1945年9月2日小日本签字投降结束,1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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