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记载着几十年生活的辛酸苦辣。毕竟是年迈了,虽然身子很壮实,腿脚也不愿动,但见年轻人进山打猎,他手心也痒痒。十五半响也进山试一试,打几只飞龙、狗子。今天又没白来,三枪两支狍子一大一小,也算是一次丰收。他没有带狗,只身一个人入山,也算是独胆英雄,不怕遇上大牲口。吴秀春也急忙迎上去。不用介绍,她见老猎人那突出的颧骨和赤红面子,粗壮的身子,两只大手,浑身上下穿的都是皮子,就知道是鄂人,又见那额头有三道皱纹,嘴巴上带着胡,便知道是一位老者,急忙施礼。他们一行三人,并排爬上山坡,走到爬犁跟前,还是老猎人有招,拿出刀子,把爬犁脚子修了修,然后一对正合适,很快就使爬犁复原。然后便打马穿山奔向西北。老猎人坐到前面与王庆顺并排,不时地驱着牲口。他说今天是吉祥的日子,获取两只狍子,又迎来了亲人,回去要庆祝一番。王庆顺说:“多亏你了,若不人马在山上说不上要困多久,弄不好要冻死的。”吴秀存说:“等我们进村安了家好好的请请你。”老猎人一听咯咯地笑了,他突然把两腿一收,呼地蹲到爬犁上,津津有味地讲起鄂人用野生动物头待客的故事,他说:“从前在一条小河边住着几户鄂族人家,一天有一个小孩进河捕到一条大鱼,好不容易背到家里,他把各家所有的人都请到家来吃鱼,并把鱼头献给德高望重的老人,从此就留下了用自己猎取动物的头来招待客人,作为最高礼节的风格。”他说:“面去我也要用狍子头招待客人,把你们夫妇请到家去,接风洗尘,祝福你们在鄂乡安家,与鄂人同心同德,终生为好。”“你们饿了吧!”老猎人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把纸包打开,取出一块熟狍子肉,一撕两半,把它递给王庆顺和吴秀春。王庆顺接过狍子肉又一撕两半,一半交给老人,一半交给吴秀春。三个人一起吃起狍子肉来,老人边吃边呵呵咧咧的唱起狩猎歌,他们吃着唠着,突然王庆顺提出一个话题:“长老,你看鄂乡办教育该怎样?有人支持吗?”老猎人看看土庆顺,没有立时回答,忽然抬起头来瞅前边的小河沟,拿起鞭子挥动几下,高兴地说:“没问题,上山有路办教育也有路。”说着马入了河道,放开四蹄,爬犁在冰雪路上如同一叶轻舟,嗖嗖地飞起来。不一会驶过了两座山,一条河,又过了一道桥。过了桥,渐渐地进入一片豁达的谷地,一片居民区举目可见,这就是王庆顺夫妇日夜向往的十八姑鄂族乡。老猎人指着那一排排新建的木刻楞房子说:“这就是呼玛县政府为我们鄂族人定居建的房子,我们第一次过上这样的集体生活,与我们从前在山林里的生活比,真是天地之差。从前我们鄂人是一个落后的民族,世世代代在山林里生活,很少与社会接触。我们民族没有文字,没有文化,正需要教师,这回你们来就好了,鄂家人要托你们的洪!”王庆顺一听高兴了,一扫连日征途跋涉的疲劳与寒冷。他呼地站起来,坐到书箱子上,向前面仔细的望了望,拍拍老猎人的肩膀亲切地说:“有你这样一位鄂族老人的支持,办学就会顺利得多。”“没问题,有事你就找我。咱们见面就是朋友。"“往后你教我们识字,我教你打猎,”老猎人回头仰脸看看王庆顺,王庆顺看看老猎人,两个人会心地笑了。风住了,雪停了,太阳从云层里钻出来,挂到西山尖上,为十八站的新村增添了生机。但天依然很冷,滴水成冰,但人心里是热的,这里的生活将像太阳一样,放出多彩的光辉。爬犁逐渐地放慢了,进入了居民区,在一排木刻楞房前停下来。“吁”老猎人粗声粗气地吆喝了一下牲口,爬犁停下,他转身冲着王庆顺说:“到了,这是护林队。”护林队是这里的唯一管理机构,大大小小事情都由这来决定。”“好,我在这报到,见见护林队长,还要交组织关系,”王庆顺说。听说来了一个教师,护林队长急忙迎出来。他上前握住王庆顺的手自我介绍说:“我叫盛守成,护林队长,也是乡筹委会负责人,往后有事情咱们多联系。”王庆顺急忙说:“谢谢!”接着屋里又出来儿个人,急忙帮助搬东西,并吩咐食堂做饭。饭是护林队长陪着吃的,很丰盛,有鱼,蛤蟆,有野猪肉,飞龙汤。全是当地产的。盛守成是个老八路,对人很热情,很实在。听说他是党支部书记,王庆顺把组织介绍信交给他。饭后,把他们安排到招待所休息。吴秀春早就睡着了,盛守成平庆顺唠了大半宿。因为他俩都是党员说话比较随便,感情也格外亲切。盛守成说:“鄂乡的任务很重,在鄂族人中目前不仅没有党员,也没有团员,你不仅要办教育,把学校的事情办好,还要组织群众,帮助他们生活,促使他们的进步。”王庆顺从这个老党员身上受到很大的启发教育,他表示--定照办。第二天一清早,老猎人就走上门来,他请王庆顺,吴秀春到他们鄂族人一块去住。护林队长盛守成在旁边未出声,等待王庆顺的个人表态,王庆顺看看护林队长,看看吴秀春,这样做了决定:“我是来鄂乡办学校的与鄂乡人住到一起工作就比较方便。”盛守成点点头,表示赞成。说着王庆顺就张罗出去套爬犁搬东西。老猎人与盛守成也帮着忙活。老猎人当过协领,为人和善,明白事理,他在鄂族中一呼百应,满有号召力。昨天,他一回到村子就宣传开了,说熬大汗来了一个王老师要为鄂乡办学堂,孩子们高兴极了,围着他问长问短。他摸胡子,仰脸哈哈一笑说:“学文化,培养认字人,长大了,进护林队,进呼玛县为国家办事…"孩子们听得入了神。王庆顺一从护林队出来。就奔鄂族新村来了。一进新村就被群众团团围住,有的用鄂语打招呼,有的用汉语问寒问暖,好个亲切。王庆顺在众人带领下,伴随他的爱人走进一间木刻楞房子,屋子里冷冰冰的,没有炕,没有炉子,没有桌子,凳子,生活得重新开始。他并没有被困难吓倒。他们夫妇俩都是劳动家庭出身。从小在宁安县农村家就穷,全凭父母一双劳动的手,把他们抚养大。他们也会象父母…-样不怕出力,不怕流汗,他们相信,只要勤劳,一切暂时没有的东西将来·定会有。他们夫妇动手开始立家了,套上马爬犁,起早贪黑,从护林队拉来一些砖头,从沟塘里刨了一些黄土喀拉,回来用水搅合搅合和成泥,便开始动工了。他们仅用两天时间就搭成一铺像样的火炕,炉灶也砌上了。接着他们又上山拉了儿爬犁于条子,风倒木,把屋子烧得暖烘烘的。许多鄂族人前来坐客参观,还请他们去给搭火炕,炉灶,张口闭口的叫上了师傅。吴秀春也是多面手,能耕会织,还会使缝纫机做针线活,还会接生。特别是她那一手新式接生法很受欢迎。一次她到鄂家去接生,在孩子将要出生的当口,上人要在屋子里放炮,迎接孩子的降生。当即,被她制止了,她说:“这是产房,大人孩子最怕惊吓,容易造成难产,要相信科学,不要讲迷信。”主人讲不出其它道理,只好听从,孩子平安问世,从此她的名声传开了。就这样,王庆顺夫妇一边帮助鄂族人操持家务,管理生活,一边动员他们支持办学。思想工作做通了,王庆顺就开始张罗维修教室。教室在村子西边,两间没有住人的木克楞房子的窗子加大,又从呼玛县捎来几块玻璃镶上,从护林队拉来几块板子,钉了几十张简易桌子,从山上锯了几个木墩子,做凳子。因为木板潮湿,又加上木工的刨子过于陈旧,没有牙口,推的坑坑洼洼,就像用剪刀剪的头须,长短不齐,看着不太舒服,虽然条件很差,但总算把学校张罗起来了,他很高兴,欢迎学生报名。在学生入学前他作了广泛地动员。挨门进行家访,向孩子的家长讲前途,讲发展,讲鄂族的振兴,他对适龄入学儿童作了全面统计,动员他们上学,特别是把以前曾经在这里办过识字班的教师请来,征求他们的意见,与他们合作。开学了,这是转年春天,寒流虽然还没有消失,但春天已经明显的到来,芳草泛绿,小河解冰,冰凌花在残雪下做然开放,鸟儿成群结队,在人地枝头欢歌,孩子们穿红戴绿,扯着大人来到学校。这些孩子们的家长也穿起节日的盛装,来参加学校的开学典礼,为孩子们祝福。人太多了,屋子里很难容得下,会场只好挪到外面。会议开始了首先讲话的是护林队长盛守成,他说:“过去我们鄂族人没有文化,连自己的姓都不会写,今天鄂族人办学,送自己孩子进学校里读书,这是党和人民政府的关怀,也是鄂族人自己的努力,这是开天辟地第一次。我们鄂族人没有文化的历史从此宣布结束了。让我们唱起来吧!跳起来吧!”于是他们翩翩起舞,像迎接盛大的节日一样进行狂欢。会上,王庆顺老师也讲了话,他说:“我热爱鄂乡人,热爱鄂乡的教育事业,我要做鄂乡知识文化的传播者,做鄂乡教育的第一代教师。有的人把老师比作园丁,我甘愿做个辛勤的园丁,用劳动与汗水浇灌这块沃土上的新苗,让他们开花结果。”王庆顺的讲话博得一阵阵热烈的掌声。”些不懂汉话的鄂族人也跟着鼓掌,他们在尽情的欢迎这位鄂乡教育的使者。会后,几个鄂乡的头头聚在一起,用狍子脑袋招待王庆顺老师,王庆顺老师不会喝酒但盛情难却,对于鄂族人的祝酒一饮而尽,以表示入乡随俗,汉、鄂两族人民友谊深厚竭诚。开课了,学生都睁着圆溜溜的小眼睛聚精会神地听讲。第一课上的是语文:你有手,我有手,……讲到手字,王老师利用形象化教学方法,把自己的手伸出来,然后一笔一笔地把手字写到黑板上,学生们听得出神了,一个个把自己的手也伸出来,在心里暗暗地期待着这个手字。王庆顺看看这些天真活泼的学生笑了,他开始讲这个手字的概念,加深了学生们的印象,记忆。他说:“我们生活离不开(待续)抗日战争从1931年9月18日起,至1945年9月2日小日本签字投降结束,1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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