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狄浦斯期

文摘   文化   2024-03-07 09:35   河南  


*本文有大量黄暴内容,谨慎观看。


我爸去世的时候我正在研究我的阴茎。我把它掏出来,揉搓一会儿就变得硬邦邦,然后用大拇指和食指握着阴茎头上那个冠状物往下剥,疼痛。里面另有一层粉嫩的东西,上面笼罩着一层白色的蛛网,那层皮经过的地方变成絮状,我用纸沾了沾,有一种抠肚脐眼的别扭,再往下它就好像要裂开,空气中有一种腐烂腥臭的味道,它们如跗骨之蛆一般依附在我的身上,让我此后的余生无时无刻都在与这种味道作伴。

这个发现来源于和王晓阳在一起出去玩。天气很热,烧的我的头发疼,我们两个像条狗一样在大街上溜达。高矮交错的房屋、广告牌、饭店全都笼罩在一片亮晶晶的热气之中,空气中好像有水在流动。我们无所事事,身无分文,只有大把时间可以荒废。我和王晓阳沿着211国道一直往前走,有巨大的货车贴着我们的身体驶过,柏油路炽热,我觉得我脚都要融化在上面,他的后背被汗水浸湿,画出一整副世界地图。我们路过一个不知名的村庄,村头有一个石头,上面用红色的字写着西赵,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劈开两侧郁郁葱葱的玉米地。村门口有一个店铺,墙上用蓝色的粉笔写着代销点,王晓阳指了指里面,有一个老太太在打瞌睡,我和他一前一后的钻了进去,他小心翼翼地走到冰柜那里,拿了两瓶四铃啤酒,我钻进货架里面,偷了两盒烟,一包槟榔。出去的时候啤酒不小心碰撞,老太太抬头看见我们,急匆匆的要站起来,我听见她含糊不清地说了句妈了个逼,两个鳖孙,声音粘稠地像早上喝的玉米糁,好像可以用来沾春联。王晓阳说操你妈逼,老太太站起来追我们,她行动不便,站起来的过程像是要碎成零件。我们两个迅速地跑了,我们钻进玉米地,一直往前跑,玉米穗刮在我的脸上痒痒的,我后背起了密密麻麻的一层痱子,像是针扎一样疼。我说跑不动啦,他停下,把周边的玉米踹折,不一会儿周边都变得空旷起来,像井。我们席地而坐,能感觉到屁股下的玉米杆正在冉冉流出的津液。他递给我一瓶啤酒,冰凉,我把它放在我滚烫的脸上擀了一会儿,然后用牙齿咬开,泡沫往外溢。我们两个各喝了一大口,头一口很爽,第二口就有一些尿骚味。准备抽烟的时候发现我们两个都没火,王晓阳说妈了个逼。他站起来又坐下,真他妈无聊。

你撸管吗?

我听过,但没试过。

他把裤子脱下来,他的阴茎像他人一样黑乎乎的,垂在那里。他说看看你的,我也站起来把裤子脱了下来,我的比他的粉,呈螺丝状旋转,像条青虫,最顶端像系扣的气球,而他的敞开着。他摸了自己的一会儿,垂着的下体便往前挺了起来,我也有些挺。他说你看,然后他的阴茎就随着他的吸气跳动起来。他教我,五指蜷缩成一个管状,套上去,前后抽插,有一股神迹突然笼罩着我,我娴熟无比地把弄着它,它跳动,渴望,饱含热情的把手掌当成阴道,我挣开枷锁,抛弃皮囊,我双臀紧缩,热泪盈眶,我想爱上点什么,讲点什么,想点什么,我空空荡荡四处寻觅,我此后终生都将被它把控,我闷哼一声,射了。我听见雨滴落在玉米叶的身上,我像他一样往下扒了扒,疼痛,系住的塑料袋并没有打开,乳白色晶莹的液体挂在我的阴茎上面,我用手抿了抿,又有几滴落在了玉米叶上面。王晓阳把自己的裤子提上,拍了拍屁股走了。

那之后我常常手淫,这种快乐是如此的唾手可得。我不分白天昼夜的手淫,我对着电视机手淫,对着暑假作业手淫,甚至有一次我和母亲一起去公园玩,她给我讲关于中考的事情,她说虽然我现在才七年级,但基础一定要打好,她说如果考上重点高中了,那个暑假带我去北京玩。北京,熙熙攘攘的北京,光明伟大的北京,电视剧的北京,遍地是女人的北京,我突然硬了,我说我要去个卫生间,然后用了两分钟迫使它射精,我再一次的尝试翻开那层皮,但毫无所获,它依旧紧巴巴地焊在那里,一股空虚笼罩着我,我在公园厕所的门口洗了好几遍手,但手上总是有一种若有若如的精液味。

直到我父亲去世两天后,我才终于翻开了它。我的父亲死于一场车祸,母亲敲响我的门,她神色慌张表情忧伤,她说她先出去一趟。她走之后,我去堂屋喝了一杯水,打开冰箱,里面有一股蔬菜发烂的酸味,我坐在沙发上,表钟的声音滴滴答答的,我从来没有感觉到这个家里这么安静过,像是有什么东西突然永远的消失了。我脱掉裤子,躺在阳光晒了一上午的沙发上,暖烘烘的像是一双手拖着我的屁股,我的阴茎暴漏在阳光下,我觉得它好像比以前更小了,我抚摸,毫无兴致地撸了一管,我把精液抿在沙发下面,把指头放在我的鼻子下面闻了闻。我提上裤子,打开我母亲的卧室,衣柜上面是小时候我吃泡泡糖贴的画,它们夜晚会闪光,墙上的喜字已经褪色,我父亲母亲的照片挂在床头,我爸胡子很长,黑乎乎的像是画上去的,我突然觉得我和我的父亲竟然如此的相像,我们都有着瘦小狭长的面庞,目光全部忧郁和躲闪,仿佛整个世界上抓不住什么牢靠的东西,而我的母亲她巧笑嫣然,耳朵那里别了一枝花,穿着一件红色的衣服端庄的坐在我的父亲旁边。屋子里面很阴凉,我想起小时候会睡在他们中间,小学的时候我的母亲在衣柜那里给我打了一个软软的地铺,我睡在地上,一转头就能看见他们,我无比的具有安全感,直到我五年级的时候他们把侧屋给我收拾了出来,我独自一人睡在那个屋子里面,头两夜我怎么也睡不着,像是被丢弃,我父亲说我要试着成为一个男子汉,成为男子汉的代价就是不能依靠任何人。而此刻,我像个幽灵一样站在他们的屋子里面,我趴在叠得整整齐齐的被褥上面,那上面有我母亲独特的气息,我大口大口的吞噬着,咀嚼着幼时我贴着他们睡觉时的记忆,我感觉到一阵难以缓解的难过,于是我哭了出来。

有人敲门,我直起身来擦干眼泪,站在母亲的化妆镜那里盯着自己看了看,直至把自己看成父亲,我好像一瞬间长出来了胡子。我双脚发软的走了出去,院子里的阳光晃得我眼睛疼。我打开插着的红色大门,是我的婶婶,我期待从她脸上看出什么表情,但什么都没有,她说上车吧,我扶着她跨上电动车,夕阳像被人撕碎的纸片,成块状点缀在天边。我和她都没有说话,绕过一个路口,太阳便完全不见了,但闭上眼睛,那光点依旧停留在我的视网膜上,五颜六色的。我和婶婶赶到那里的时候已经有一圈人围在了那里,我的母亲坐在滚烫的柏油路上,她和我姑姑互相搀扶着,像嫁接的黄瓜苗,她双眼呆滞,头发垂在泪水上面。离她不远的地面上有一大片黑褐色的猪血样式的液体,好像还有一些碎肉屑,我母亲抬头看了看我,没有理我。大人们好像突然全部遗忘了我,他们出于人道主义并没有让我见父亲最后一面,我只好通过我的想象力去拼凑,像拼凑父亲常常玩的消消乐。别人说胳膊,胳膊被货车碾碎啦,在左后方,我便把肉屑拼成一个胳膊先搁置那里。还有半个脑袋也没啦,像驴啃了。我轻轻地在空中一抓便有肉色的空壳堵住那冉冉流血的窟窿,一会儿便长出来与右边对称的头发。还有什么?脚掌弯曲,尾骨断裂,我缝缝补补,最后父亲站在我面前对我笑着,他一直不说话,我们相互对视。我说爸你的鸡巴能完全漏出来吗?他低头看了看,说现在没这方面想法了,你以后也会没有这方面想法的。我点了点头,然后他沉思了一会儿说,你脱掉裤子让我看看,我就把裤子脱掉了,他说你真的长大啦,鸡巴毛都长出来了。我说嗯,他说你再试一试呢?我左手把睾丸和阴毛压下去,右手捏着包皮往下一扒拉,龟头便完完整整漏了出来,像湿哒哒的天鹅,像春天被打湿的花蕊,它被空气抚摸,凉凉的,舒适极了。

把父亲埋了之后,我的母亲便闭门不出了。我在东侧的房间里面,她在西侧的房间里面,中间隔着一个堂屋。夜里,那个屋子常常传来啜泣声。我不知所措但又毫无办法,我只好一遍又一遍的重复手淫,并从中感觉到一种悲伤。我们两个全都闭门不出,有一次我实在饿得受不了,我敲她的门,没有人理我,我推门而进,窗帘拉得死死的,整个屋子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泡泡糖的贴纸像是海底荧光的鱼。我喊妈,她穿戴整齐的躺在被窝里面,面色苍白,双眼肿胀,她扭头,有气无力的嗯了一声,我甚至不知道她有没有睁开眼睛。我说妈我饿了。她说乖,儿子,你自己做点吃的,妈妈没有一丁点力气了。

我钻进厨房,把锅烧热,当我拿油的时候看见一只小虫从被油烟熏黄的墙壁上逃跑,我好像突然触摸到了自己的人生,我恍恍惚惚,人生应该就是一个又一个的枷锁,就像穿反了的秋衣。我把油倒进锅里面,把鸡蛋搅散,倒了进去,空气中一股无与伦比的香味,我把手指再次放到自己的鼻子下面,在这如此快活的香气里面,它依旧臭烘烘的。我下了两碗鸡蛋汤面条,给母亲端过去了一碗,确保她直起身来端着那碗面条,她久久地注视着面条,我看她眼泪流了出来,我也有些想哭,于是轻轻把门带上,走了出去。我在堂屋把自己那碗面条吃完,我四处转了转,把屋子里面所有的抽屉都打开,在里面翻找一通又合上,我只是想发出一点响声,这个家过于沉默。

我去找王晓阳,他妈妈在洗衣服,一个巨大的盆,弯着腰把男士裤衩,女士裙子全都丢进去,然后再捞出来,再丢进去,不一会儿上面飘了密密麻麻的泡沫。她见我过来,冲着里屋大喊晓阳,找你的。然后对我笑说你妈妈没事吧?好久没见她了,我说在家睡觉。

我和王晓阳继续漫步在街上。

你爸死了?

嗯。

我也想让我爸死。

王晓阳的爸总是揍他,但是我爸没有揍过我。我说操你妈,我踹了他一脚。他也说操你妈,把我摁在墙上,我浑身颤抖。他盯着我看了看,说傻逼,他吐了一口吐沫,把我松开了。我双眼模糊,脑子里想到她妈妈洗衣服那盆黯淡无光的水。他说你真有劲,咱俩就干点有劲儿的事。我说什么,他说走吧。我跟在他屁股后面,他的后脑勺饱满,头发留了很长,他走路的时候把手插进裤兜,裤腿很时髦得卷着。所有人看起来都比我轻松,为什么我好像陷在淤泥一般的痛苦之中无法自拔?

我们一连经过了好几个村庄,天又快黑了,四面像展开的湖面。他在路上找到了一个砖头,先递给我,沉甸甸的,湿润,散发着一股好闻的泥土香气,我想到了我的父亲,尽管他刚死,但我好久没有想到他了,他喜欢钓鱼,我们两个就四处寻找石头,然后把他们搬起,下面就会有蠕动的蚯蚓。我对着路灯看我手中的石头,上面有个西瓜虫,我把它弹飞。我和王晓阳还在往前走,他时不时骂一句他妈的,或者给我讲黄色笑话,他说有一个男的买了一双皮鞋,然后每天都擦得光滑锃亮,有一次他去参加舞会,正在和一个女人跳舞,他低头一看说,女士你穿的是红色的内裤。女士震惊,第二天女士换了一个蓝色的内裤,这个男人还是猜到了,第三天索性这个女的不穿内裤,这个男的一看,大叫操你妈我的皮鞋裂开了。王晓阳讲的手舞足蹈的,讲完弯着腰一直在笑,笑的都咳嗽了,我没笑,他说你为什么不笑呢?我说我没听懂,他说傻逼。

快到了。王晓阳说,我们站在电线杆后面,他说这个村都特别有钱,妈了个逼刚拆迁,家里的钱多得跟山一样。我好像知道他要做什么了,我有些尿急,我去旁边尿了尿,却怎么都尿不出来。一会儿有个人走了过去,王晓阳招呼我跟上,是一个中年妇女,穿着黑色的裙子,像把黑夜撑开了一个凸起的小包。王晓阳吹了一个口哨,那个女人扭过来头,她说小兔崽子。但明显脚步加快,我和王晓阳也加快脚步跟着她,女人开始奔跑,我们两个也跟着她跑,女人开始喊叫救命啊救命啊,她哭泣着喊,像我母亲在父亲的葬礼上的哭泣,嘶哑,尖锐,悲伤。王晓阳追上她,照着她的后脑勺就是一板砖,女人像是退化了一条鱼,在地上抽搐着,他说你也来一板砖,我说我不敢,我略带哭腔,他说操你妈你必须来,你不敢你跟着我干吗?我看见他的砖头湿润润的,像是女人的血。我把抽搐的女人翻了过来,用手摸了摸她的后脑勺,有一个巨大的肿块,鲜血不住的往外流,我说咱们报警吧,她会死的。他说你他妈的再不动手我就杀了你。他盯着我,继而说你要是弄了我领着去一个好地方。什么好地方?我问他。他笑了笑,踹了女人一脚,女人在地上来回游动,好像要化成一滩水。

女人。女人。我领着你去操逼。

哈操逼,一听到这句话,无论在何时何地,我的鸡巴就有些躁动,迫不及待,操,多么优美又邪恶的动词啊,像小时候无数个深夜我扭头就能看见我父亲在母亲身上蠕动,她表情痛苦又享受,像父亲缓存的黄片,一个女人被万事万物欺凌,三个男人,一条狗,一个棒棒糖,像春天的小溪一样流水。操,一听见这个动词我的心跳仿佛就要静止,我的眼前浮现出无数个我搜集的逼,但我从没有见过真正的真实的。

我勃起,小便失禁,万物升发,我闭着眼睛,充满了力气,在她的后脑勺上狠狠地补了一砖,砖头碎裂,我说可以了吧?他用脚踢了踢女人,说可以了。然后在她怀里掏了掏,把她脖子上的金项链给拽走,然后打开她红色的女士钱包,把薄薄的一层钱抽出来,他吐吐沫在手上,数了数,妈的穷逼,他说。

我学电视剧一样把手放在女人的鼻子下面,杀人怎么这么简单啊,我确定她没有呼吸,一个人真的太容易死了吧,脆弱的像是秋天的落叶。黑褐色的鲜血从他脑袋那里流出来,像蛇一样在柏油路上踱步,空气中有一些鲜血的腥甜味。我这会儿又想尿尿了,于是我解开皮带,脱掉裤子,把那个刚才还骄傲不屈的东西掏出来,上面湿漉漉的,我分不清是小便还是高潮,我让它在空气中晾了一会儿,还是毫无所动,可能这会儿又倒着回肾脏啦,怪不得我觉得右侧胸口的下面隐隐作痛。地上的她突然又颤抖了几下,像做梦时的惊颤,小时候我父亲杀鸡,用菜刀抹断脖子,鸡就耷拉着脖子满院子乱跑,最后头一歪,就躺在地上颤抖,和现在如出一辙。只有过年前才会杀鸡,我已经闻到母亲把这只鸡放进滚烫的热水里面,空气中立马充斥着快活的腥味和羽毛打湿的味道(像下雨天被淋湿的小狗),然后趁热把鸡的羽毛全扯下来,我妈不让我扯,因为我技术不行,会扯烂鸡皮(我爸喜欢鸡皮)。我更喜欢吃蒜薹炒肉,必须是要把肉炖熟,然后放几天(北方的冬天不会坏,或者有一些臭臭的更好吃),再用刀切厚厚的片,下猪油,然后把肉放进去——刺啦一声,倒酱油,酱油的味道特好闻,最后把切成段的蒜薹放进油亮亮的锅里面,一会儿蒜薹就变软,清香夹杂着肉香,真的特别好吃,口水在嘴巴中分泌,这会儿我饿的无与伦比。王晓阳刚刚给我讲的黄色笑话钻进我的脑袋里面,裂开了裂开了裂开了什么东西裂开了。

我跟着王晓阳。周围矗立着巨大的杨树,我像是困在其中的鸟,不再乱飞乱撞,而是平静的待在主人的肩头。他拦了一辆出租车,说去县城,他摁着我,把我推进里侧,我看见司机透过后视镜的眼睛,车内没有人说话,只有引擎转动的声音。我们在商业街停下,我之前常常和父亲母亲一起来县城,我爱商城门口的豆豆米线,放豆芽、韭菜,冲鸡汤,用厚厚的芝麻酱盖着,我感觉到刻骨铭心的饥饿,让我急切的想要咬点什么。此刻豆豆米线已经关门,旁边的都市丽人、蜜雪冰城还在开着,你爱我我爱你蜜雪冰城甜蜜蜜,巨大的傻逼的无聊的音乐,还有与农村截然不同的灯火通明。他带着我绕过两个路口,然后突然拐了进去,那条街上全都写着按摩足疗,以及住宿,药店,霓虹灯闪烁,我们在药店旁边停下,我透过透明玻璃往里看,有一个年轻的姐姐穿着护士装在整理柜台,后面用A4纸写着金枪不倒,随时有货。他让我走在前面,我们上二楼,空气中全都是尿骚味,老鼠粪便味,以及和我手指上一样的味道。我们站在一个坠着彩色小灯的屋子面前,他敲门,里面有高跟鞋的声音响起。门开后,我们两个钻了进去,是个三室两厅,沙发上坐着两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穿着清凉的黑色蕾丝短裙,腿上穿着一双勾丝的丝袜。

我眼前模糊,他们的口红好像化在我的眼睛上,我看见王晓阳嘴巴一张一合的,像是下一刻就要碎掉,我看见他们肢体接触,王晓阳从口袋里面拿出皱巴巴的钱递给其中一个,有人说进来呀。我们两个走进其中一个屋子,女人开始脱衣服,我听见王晓阳咽了一口吐沫,很响。女人的后背密密麻麻全是红点点,她用手拖着自己的乳房,头发垂在上面,对我们说谁先来,王晓阳看了我一眼,冲了上去。我立马就硬了,我看见王晓阳把女人扑倒在床上,啃噬女人的乳房,我看见女人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所做的这一切,像个母亲看着孩子,我看见王晓阳迫不及待的把自己的裤子解开,裤子堆在脚踝处,他甚至懒得从中踏出来,便缓慢地把女人钉在了床上。

女人啊的一声,骂道你他妈是狗几把啊。她痛苦的仰着脸,王晓阳在下面勤勤恳恳的劳作。我像观摩着一场盛大的仪式,行至半程,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毫无欲望,只剩下神圣,我的阴茎抽筋,疼痛,然后蔓延至胸膛,以此为中点,在我体内四处流窜,最后钻在我的喉咙处,我哇的一下吐了出来,首先吐得是中午的鸡蛋汤面条,接下来是胳膊,头颅,脑浆以及长长的头发,行行总总地吐了一地。女人惊恐地叫着他吐了,他吐了。王晓阳不为所动,他连看都没有看我,他认认真真一下又一下缓慢地把那个女人钉在床上。

我钻进洗手间洗了一把脸。对着镜子给了自己两巴掌,我的喉咙里面灼热得难受,于是我喝了几口凉水,然后走出卫生间,客厅里面有一个女的,我分不清到底谁是谁,她们长得像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她抬头说结束了?我没有理她一步又一步的像她冲过去,我把她扑在沙发上,用手四处摸索,像摸索一具瘦骨嶙峋的尸骨,像寻找我人生中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我把我软塌塌的阴茎往她肚脐眼,大腿根部,任何能够蹭到的地方蹭,女人扭曲成一幅画,她说操你妈操你妈操你妈妓女的便宜你都占,她给了我一巴掌,我愣在原地,然后打开门跑了出去。

我沿着那条杀了我父亲的国道一直往前跑,我感觉自己在丢弃着什么,在迎接着什么,喝过太多凉水我的肚子沉甸甸的,像是马上就要分娩,我像是下了一场雨,我好像能够追赶上怪叫疾驰的列车。我跑了好久好久好久,直到天边漏出一丁点白边,我站在家门口,忧伤把我压着。

我走进去像走进肥皂泡之中,我钻进我的屋子里面,一切熟悉的让我想哭,那浸着头油的枕头,那被精液涂抹的墙壁,那父亲久久坐在我床边的压痕。我盖着薄薄的夏凉被,明明是夏天,我却好像坠入冰窖,我能听见我牙齿打颤的声音。我似睡非睡地闭上了眼睛,女人,好多的女人,世界上全部的女人全都像我飞扑而来,我窒息,像是被女巫施展了诅咒,此后终生我的鸡巴永远不会软,我醒来,掀开被子,看见我那直直挺在那里的阴茎,它完完全全漏了出来,形状完美到可以成为艺术品。

我站起来敲响母亲的房门,我听见她在翻身,发出长的像是一整个世纪的叹气声。我推门而进,我说妈,我害怕,我想跟你睡。她说进来吧,孩子。我把自己脱光,钻进她温暖的被窝,我浑身都笼罩着她的味道。我说妈你能不能把衣服脱了,我想抱着你。她直起身来,缓缓地坐在起来,双手抓着自己的短袖,往上脱了下来,我看见她褶皱如同海浪一般的赘肉,上面有生养我的妊娠纹。接下来是胸罩,她把双手背在身后,把浅蓝色的胸罩解开,两个浑圆晶莹剔透的乳房便漏了出来。她站起来,把白色的内裤,上面还沾惹着一些褐色的白带,给脱了下来,她浑身一丝不挂地站在床上,我说妈,你进来吧,我想抱抱你。我的母亲钻进被褥里面,我们相对而立,我把双手攀在她的脖子上面,我们抱在一起。她说你是我身上掉下的肉,我能感受到你的忧伤。我说我时时刻刻都在怀念您,怀念您的气味,您的头发,您的乳房,她说那种咀嚼的痛,我心肝情愿。于是我把头埋在她的乳房上,我小心翼翼的把乳头含在最里面,我大张旗鼓地把乳头含在起来,我舔舐,撕扯,咀嚼,有液体流了出来,鲜血弥漫我整个口腔,我的妈妈在闷哼。

我说妈妈我常常感觉自己缺少什么东西,或者我总是感觉自己多了什么东西。她说什么。我说我的下体。她说让她回来吧。于是我便放置进去,我们顿时便得像零件一样严丝合缝了。我们紧紧地抱在一起,我们毫无欲望地抱在一起。我说妈妈我刚刚杀了一个人,她的鲜血让我感到难过,我在此之前见过另一个女人的裸体,她们都没有你圣洁。我的妈妈拥抱着我,用手抚摸着我的头发,她轻轻地拍着我的后背。我说妈妈我想爸爸了,她说妈妈也想,你以后会成长成如你父亲一样的大人。

我说妈妈我不想读书,我不想学习,我不想去北京,我不想成为我父亲一般的大人。我说妈妈,我总是不知所措,我好难过,我只想永远抱着你,就像此刻,您像是书本上的圣母玛利亚。

我说妈妈我想回去了。她点了点头,张开双腿,我跪在那里,钻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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