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鬼魂

文摘   2024-07-31 15:44   河南  

真的好神奇,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写的很差劲,告诫自己别再写了你根本不是这块儿料,没有人必须要当一个作家。但当我在干别的事情的时候,脑袋里突然说,别干了,你这就是因噎废食!你在浪费自己,快写点东西吧,垃圾的也行。


周喊我去看电影,从二十一世纪安全撤离,整个河南都没有超前点映,他说他必须看。于是我们自驾一千多公里来到了济南。


我昨天待在家中一整天,没有下雨,也没有酷热。我想出去玩,但朋友们都有自己的事,我本来可以独自出去玩的,但这个城市太无聊了,我不知道去哪于是我就昏睡了一整天我矫情的感觉到生活贫瘠、无聊、漫长。亲情、爱情、友情都无法填满自己。

下半年我依旧一无所获


因为,爱在此刻。婚姻就是火坑,你能透过热流影影绰绰看到对岸的幸福,幸福,多么宏观的一个词汇,每次讲到这个词就会有一股焦虑遍布我的全身,你分不清那些扭曲的事实,那些幸福到底是否能够唾手可得。你只能选择相信,跳进去,燃成灰烬或者浴火重生。人都是这样的,跳也要分为一个先来后到,分一个谁拉着谁跳。他说结婚吧,他拉着我的手义无反顾的往里面走,那么之后我一切的辛与不幸都拥有了源头。我能够埋怨他,小施喝了一口酒,但其实远比这复杂。木已成舟能怎么办呢?婚姻就是一哆嗦的事情。


决心要去青岛之前,又纠结焦虑了许久,想要存钱,又觉得不能浪费休息的几天,最后被平平坚持决定。但还是痛苦,愧疚忽然就包围了我。我的妈妈站在我的灵魂深处告诫我,有时间为什么不回来看看我们呢?为什么不存钱呢?你的爸爸,四十多度的高温还在工作,而你呢


做梦,哭泣,并迅速遗忘。大概是我是一只小鸡,偷盗鸭子的翅膀妄图飞翔。


我们两个去喝胡辣汤,油腻腻的胡辣汤她要的两掺,我要的精品。还有五块钱的水煎包,底层结着金黄的痂,表面松软,里面有粉条,牛肉末,五香粉。太阳将要升起,天已经亮了,北方夏天的早晨闷热,空气中都是尿骚味。她脸色苍白,或许总是夜间工作的原因,衣服还是昨天的那件,在残破的早餐店看到黑丝特别具有违和感,她撩头发,喝胡辣汤豆腐脑两掺,像是被砸碎的脑子。随后她抬头看我,说怎么了?我说没事。她说她之前自残。我认可,我们该如何确认自己的存在?自残,纵火,爬树。她说结痂后才能感受到人生紧巴巴地具体。“有一次去吃饭,旁边有几个女生一直看,应该是初中生,讨厌初中生,因为我就是初中辍学的,我也讨厌大学生,他们总是愚蠢又炫耀。所以我觉得这种凝视就是刀子,我的伤口在发痒,好像要从中钻出来一些什么。她们他妈的一直看我,迅速把我的自尊打破,我马上就要落荒而逃了,然后其中一个女孩儿跑了过来,丢给我一个纸条。吃饱了吗?我粗暴地打断她。吃饱了,她说。我说走吧,她点了点头,把要说的话咽下去。


世界变得不一样了,我思来想去半天,才发现有人把窗户上的玻璃里里外外的擦了一遍。


我半路下车。我能从夏天的下午感觉到神迹,街道上空无一人,四处闪耀着玻璃的反射光,杨树叶子肥大,地面塌陷好似被炎热融化,空气中有一股尸体腐烂的酸臭味,顺着这味道寻找,能看见被苍蝇围攻开肠破肚的猫,也有人在卖西瓜,充满污渍的毛巾耷拉在晒的通红的肩膀上,周围是被遗弃的红色瓜瓤,像焊在地上。沿街的店铺大部分关门,女鞋,板面,足疗spa,挂满琳琅满目物品的十元店,快剪。


另外,收收你那总是痛苦的样貌。


吃面包,两分钟内吃完免单,廉价的易拉宝,红底黄字,有一行小字写,不能喝水,最终解释权归本人所有。一块儿方方正正干燥的面包,全天下的胖子都热衷于参加这种活动,那个人站在那里,小腹凸出,领口处有汗水浸透,一大片深色。面包在他的手上很袖珍,周围聚拢了一大片的人,老板是一个老年妇女,皱纹从脖子开始延伸,一路钻进衣服,使人想到她皱巴巴的乳房,她手中拿了一块儿计时器,问胖子准备好了吗?胖子点了点头,把面包攥成一团,松开就会恢复原样的一团儿——开始,于是他把面包塞进口中,咀嚼,咀嚼,咀嚼,在口腔中打架,伸长脖子,尝试咽下去,又弹出来。面包要把全身的水分吸干,像直播间卖的毛巾一样,团成一个团,塞进容器中,倒入蓝色的水,主播停顿半刻,旁边或许有一个表。家人们,家人们,咱家毛巾吸水性有多好呢?如果漏出一滴水,我原地下播。胖子还在咀嚼,像是脖子上绑着绳子的鸬鸪。最终他摆了摆手,老太太递给他一瓶水,他想把面包吐地上,但周围人有点多,于是他走到旁边垃圾桶,吐了,又漱了漱口,扫码,滴。周围人都散了。她常常梦见滴的声音。摄像头与收款码碰撞的一瞬间,滴,很短促。她无比确信,在支付宝发明之前,她都常常听见滴的声音。


云是流动的。



人间花社
花店不开了,花继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