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士贵:过年与拜年

文化   2025-02-05 17:14   山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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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与拜年

作者 | 程士贵

近日,看了老舍先生的大作《过年》,勾起了我童年时过年与拜年的回忆。
大年三十晚上,母亲把做好的新棉衣、棉裤、鞋子、帽子等放在我的床头柜子上,高兴的我一蹦大高高!平日里,我很少有新衣服穿,大都是姐姐或是父亲穿过的旧衣裳,尤其是穿上父亲的的大褂子,长至膝盖处,惹得小伙伴们哈哈大笑。想到正月初一穿上新衣服,便神气十足。高兴归高兴,可不到八点(估计),两眼就睁不开了,很快就进入了梦乡,睡梦中也笑出声。那时没有表,也不知什么时间,就被邻居家的鞭炮声惊醒,不等父母亲催促,我就一咕噜爬起来,摸着黑忙不迭的穿上新衣服,三步并作两步走,来到院子里一看,父亲早已把一挂鞭用长竹杆拴好,靠放在墙上。母亲将几个盛着水饺的碗,整齐地摆放在小桌上一一小桌上有“天地之神”之牌位。只见母亲先点上三柱香,再烧纸(俗称发钱粮)。与此同时,父亲要我将鞭挑起来,他很麻利地用香烟点着,顿时,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响彻云霄。整个村子里鞭炮声此起彼伏,辞旧岁迎新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寄托着人们“一年更比一年好”的期盼。

放完鞭炮,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年夜饭一一猪肉白菜水饺。这在平日里是很难吃到的,因为那时粗粮多,细粮少。我和姐姐弟弟的吃相,现在回想起来,忍不住捧腹大笑!

刚吃罢饭,大爷家的哥哥弟弟们便约我去拜年。
拜年,作为中华民族文化之一的习俗,千百年来流传至今,其作用不可忽视,它在弘扬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促进邻里团结等方面功不可没:农村的父老乡亲们,一年到头辛勤劳作,难得团聚,而拜年则提供了这一机会。通过挨家挨户拜年,增进了友谊,促进了和睦友好。平日里族人或邻居们,难免磕磕碰碰,发生一些不愉快的口角,有的甚至是大半年互不搭理。在互致“过年好”的祝福声中,往日隔阂便烟消云散。不过,这都是大人们的事情,作为孩童们,东家走,西家串,可收获满满。
拜年是有讲究的,一般都是先拜长辈,再拜年纪大的平辈;先拜本家族的,再拜外姓的;且遵循礼尚往来的原则,即你给我拜年,我必须回拜。年纪大的行走不方便,则由晚辈们负责。

我跟着哥哥们先来到爷爷奶奶床前拜年。其时,爷爷身体欠安,躺在被窝里;奶奶披着上衣,坐在床头上。我们几个连忙跪在地上磕头,齐声喊着“爷爷奶奶过年好”!看到我们几个逐年长个了的孙辈们,奶奶高兴的合不拢嘴,一边叫着我们的乳名,一边每人给两角崭新的压岁钱。这可不是个小数目!据说可买大半斤猪肉。我们几个高兴的差点跳起来!大家急忙把钱装入衣兜里,塞了又塞,唯恐丢了。

从爷爷奶奶屋里出来,下一站便是大奶奶(与爷爷奶奶同父母)家。穿过长长的胡同,踩着散落在地上的鞭炮纸屑,边走边捡未爆的鞭。来到北屋里,三大爷(排行)坐在火炉旁叭哒叭哒地抽着旱烟袋,大奶奶坐在西间的床上,满是白发的头一刻不停的来回摆动着(俗称摇头风)。待我们磕完头,大奶奶每个人赏两块桔子糖。像是得了宝贝一样,我把糖块紧紧的攥在手心里,生怕别人抢了去,好半天也舍不得吃,小脸蛋笑开了花。
从大奶奶家出来,我们依次给几位大爷、叔叔拜年,再到村里邻居家。我印象最深的是住在村以南的郭姓大爷家,大门口贴得横披是“又是一年”,数年一贯制,给人一种很无奈的感觉。后来问起大人们,才得知他家日子过得紧巴巴的,经常向邻居们借油借盐。天逐渐放亮,拜年的人一群接一群,络绎不绝。主家接待大人们的是香烟与茶水,依稀记得香烟是“丰收”“小金鱼”牌的,没有香烟的则在桌子上放着烟丝与卷纸;招待孩子们的不是黑枣(又叫软枣)、柿饼,就是炒花生、葵花籽……转了一圈下来,我们的小口袋鼓鼓的,开心的笑容挂在脸上,多么盼望着天天过年呀!

程士贵,冶源街道赵家楼村人。1952年出生,1969年12月应征入伍。历任书记,副指导员,指导员,干事,副教导员等职。1985年转业至临朐县政协工作,历任文史委副主任,主任等职。2012年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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