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利福尼亚(加州)是全球最具活力的一个州,其经济总量连续7年排名世界第5,超过俄罗斯全国经济总量的2倍,大致相当于得克萨斯和佛罗里达两个州加起来的规模。
加州并不是美国自然资源最占优势的一个州,加州的经济主要依靠金融、专业服务、信息科技、制造、商品批发和零售、教育等产业。
加州的繁荣,主要得益于居住在这里的精英们的超前认知,以及源于这些超前认知的高度多元和包容性。
当然,加州的繁荣也引得很多在后面苦苦追赶的地区的行政长官们羡慕嫉妒恨,各种酸,各种吐槽,甚至不乏各种造谣抹黑。
2023年 11 月 30 日,佛罗里达州州长罗恩·德桑蒂斯(Ron DeSantis)在与民主党加州州长加文·纽森(Gavin Newsom)的辩论中说道:“你的未成年子女可以在你不知情或未经你同意的情况下前往加州,接受激素治疗、青春期阻滞剂和变性手术,而这一切都是在你不知情或未经你同意的情况下进行的。”
这是两人在福克斯新闻的“红州与蓝州大辩论”中互相攻击的众多说法之一,该辩论由肖恩·汉尼提(Sean Hannity)主持,在佐治亚州阿尔法利塔(Sean Hannity)举行。
活动结束后,德桑蒂斯的团队向公众介绍了两则新闻报道,其中提到了参议院第 107 号法案,即 2022 年法案,该法案由纽森签署成为法律,使加州成为寻求性别确定医疗(gender-affirming medical care)的家庭的“庇护州”。该法律的支持者表示,该法案的制定和通过是对其他州的法案的回应,一些州法案将性别确定医疗定为非法,或威胁将允许孩子接受这种医疗的父母定为犯罪。
但德桑蒂斯的说法具有误导性。在加利福尼亚,18 岁以下的儿童仍需父母同意才能获得性别确定医疗服务。但州际儿童监护法的改变允许在非常紧急的极端情况下,未成年人理论上可以在没有父母中一人知情或同意的情况下接受性别确定医疗。但法律的制定方式并非如此,专家表示,这种情况发生的可能性很低。
在加州,未成年人接受性别确定医疗服务仍需父母同意
15 岁的孩子可以随便坐公交车去旧金山接受变性手术吗?不行。
加州大学法学院法学教授 Lois Weithorn 说道:“加州没有规定未成年人可以独立同意接受性别确定医疗服务,无论孩子是初来乍到还是长期居住,接受身体健康护理都需要父母同意,参议院第 107 号法案并没有改变这一点。”
Lois Weithorn说,加州法律允许一些未成年人在没有父母同意的情况下接受门诊心理健康护理,但不允许德桑蒂斯描述的药物或手术干预。
当美国媒体要求提供证据支持佛罗里达州州长的说法时,德桑蒂斯的团队给他们发了两篇文章。
一篇来自保守派新闻媒体《国家评论(National Review)》2022 年 9 月 7 日的文章:“就像花衣魔笛手一样,加州在 S.B. 107 下会诱使全国各地的孩子离开他们的家庭,逃进加州官僚的怀抱,这些官僚认为有害药物和绝育手术应该免费提供给任何想要的人。”
另一篇文章来自保守派非营利组织富兰克林新闻基金会的出版物《中心广场(Center Square)》,提到了 2022 年 9 月 20 日众多团体发给纽森的一封信,要求他否决该法案。这封信的内容与《国家评论》中的内容类似,都认为加州将成为孩子们离开家庭去寻求照顾的“花衣魔笛手”。
但专家表示,加州法律不允许未成年人未经父母同意服用青春期阻滞剂、激素或接受手术。
如果孩子与父母一起旅行怎么办?
美国参议院第 107 号法案的变化之一是修改了《统一儿童监护权管辖和执行法案》,该法案的一部分概述了不同州如何确定谁有权做出儿童监护权决定。
统一法律委员会(The Uniform Law Commission)是一家致力于州法律统一性的非营利组织,该委员会于 1997 年起草了该法律。除马萨诸塞州外,每个州都已采用该法律。
通过为涉及监护令的儿童指定一个“原籍州”,该法案旨在防止不同州的监护令相互竞争。原籍州通常是父母离婚的地方、第一个监护令发布的地方或儿童在监护诉讼前居住六个月的地方。
除非另一个原籍州合法成立,否则该“原籍州”仍负责案件。一般来说,如果父母想要修改监护令,他们必须在孩子的原籍州进行。
与其他制定了统一法律的州一样,加利福尼亚州也对极端情况做出了规定。在遗弃或虐待的情况下,法律规定,儿童原籍州以外的州可以申请“临时紧急管辖权”,赋予其短期内做出监护决定的权力。
参议院第 107 号法案对法律的这一部分进行了修订,概述了另一种符合条件的紧急情况:父母(或监护人)和孩子来到加州,试图接受性别确认医疗的情况。
但专家表示,临时紧急管辖权的影响范围很窄:它仅适用于加州以外地区签订的监护协议,并且只适用于法院指定的一段时期,而不是永久的。南加州大学古尔德法学院(University of Southern California Gould School of Law)法学教授斯科特·奥特曼(Scott Altman)表示,另一方父母有权了解法庭诉讼程序和结果。
法律允许加州法院对案件行使临时管辖权,但并不会自动偏袒支持对子女进行性别肯定照护的父母。
如果加州法院行使紧急管辖权,则必须联系原州法院以“解决紧急情况,保护当事人和儿童的安全,并确定临时命令的期限。”
如果持有有效监护令的父母在本州提出动议,则该本州的管辖权优先于加州。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Davis,)法学教授 Courtney Joslin 表示,统一法律规定监护令“在其他州执行和承认,加州也是如此。”
总结一下复杂的过程:涉及监护权纠纷的儿童与支持儿童接受性别肯定照护请求的父母一起旅行,可以暂时将其置于旅行父母的监护之下(在紧急管辖下),但这不会凌驾于儿童原出生州现有的监护令或管辖权之上。
法学教授斯科特·奥特曼(Scott Altman),如果孩子没有“原籍州”或现有的监护令,临时监护令可能会持续更长时间。
可能性很小
似乎只有在极少数情况下,德桑蒂斯的说法才有意义。
例如,如果寻求性别确定医疗服务的父母和孩子违反其他州的监护令逃往加州,法院可以行使临时紧急管辖权并发布临时监护令。
法律专家表示,非加州父母将收到临时监护令及其条件的通知。
如果临时监护令将唯一的身体和法律监护权授予加州的父母,并规定父母无需告知对方医疗决定,则孩子可能会在未经另一方父母同意或知情的情况下接受性别确定医疗护理。
但临时命令并不能保证另一方父母不会参与法律决定或医疗知识。同样,这项法律没有给予肯定孩子性别认同的父母任何法律优先权。法院必须决定什么才是孩子的最大利益。
临时命令的条件可能只需要一位父母的同意。但另一位父母会知道他或她暂时失去了这一权利。
如果另一方父母拥有孩子原籍州的有效监护令,这种情况很可能不会持续太久。拥有监护权的父母可以在原籍州提出动议,《统一儿童监护权管辖和执行法(Uniform Child-Custody Jurisdiction and Enforcement Act )》要求法院共同执行现有的监护令。
如果另一方父母没有来自原籍州的现有监护令,临时命令可能会持续更长时间。
性别确定医疗的等待时间很长,TransFamily Support Services 执行董事 Kathie Moehlig 说:“还有一个条件使得这种情况难以想象”
TransFamily Support Services 是一家支持正在经历变性儿童家庭的非营利组织,也是参议院第 107 号法案的发起人。
在临时命令规定的时间内,孩子不太可能得到实质性的医疗干预或 DeSantis 描述的所有程序,尤其是在另一方父母拥有监护权的情况下。
真实情况
DeSantis 说:“您的未成年子女可以在您不知情或未经您同意的情况下前往加利福尼亚,接受激素治疗、青春期阻滞剂和变性手术。”
加州法律要求父母同意接受性别肯定医疗护理。该州于 2022 年修改了州际儿童监护权管辖法,允许该州在儿童接受性别确定医疗时对监护权案件行使临时紧急管辖权。但这一变化并不意味着支持护理的父母将能够自动将另一方父母或监护人排除在决策之外。
此类法院命令是临时的,其他州现有的有效监护权命令将取代它们。
在极少数情况下,孩子可能能够在父母不知情的情况下得到医疗干预,但专家表示,允许这样做的条件不太可能实现。
也就是说,“在加州,孩子可以随便变性,无须家长(监护人)同意”是一个彻彻底底的谣言,当然,这个谣言的源头是佛州州长罗恩·德桑蒂斯(Ron DeSantis)不负责任的错误引导。
那么,为什么很多中文媒体上都在说Elon Musk的儿子16岁就在马斯克不知情的情况下变性了呢?
我查了大量资料才了解到,Elon Musk的儿子Xavier Musk的变性过程相当复杂,而且,人家变性也是在18岁生日过后才开始进行的。在此之前,人家还和Elon Musk打了场官司,而且还击败身前挡着重金聘请的顶尖律师团队的父亲,将自己的姓名改为 Vivian Jenna Wilson,与千亿富豪父亲彻底脱离关系......可以说,富可敌国的Elon Musk,作为一个父亲,混到这个地步,的确够惨的。
在本文的最后,我想说的是,“在加州,孩子随意变性,无需家长同意”这个谣言,之所以在华人中流传这么广,除了华人社区本身比较保守之外,最重要的原因,是华人社区普遍缺乏安全感,习惯于“过度保护(Overprotection)”,希望到处都口罩、防护服、保安、证件、证明等。
那么,为什么移民到欧美的华人,在相对宽松的氛围之下,为什么也在传这个谣言呢?那是因为惯性使然,与我们经常听说的“创伤后应激障碍”多少有点像,更倾向于选择相信假消息,尤其“负面”消息。
不过,说实在的,不论佛州、德州、加州,还是别的什么州,在未成年人保护方面,美国也许不是这个世界最完善的地方,但也远不是这个世界上最糟糕的地方。跟我们熟悉的很多其它地方相比较,美国对未成年人的保护好太多太多。
具体怎么个好法?譬如美国第一部未成年人保护法(1899年),譬如对家庭暴力和校园霸凌的零容忍,譬如安珀警报系统的高效运行,譬如在美国从来看不到未成年人流浪乞讨......所有这些,每一项都可以码出万把字儿来,以后,我们再抽空慢慢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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