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02日(霜降第十一天),星期六,杏园金方国医院祥云分院门诊,庞少怀、陈丽、米绍飞、张斌、阎怡静跟诊。
马上就立冬了,肃杀之气越来越重。跟诊的早上,雾气浓到看不见太阳,地上也铺了一层厚厚的落叶,似乎预示着什么,人的心情也难免不那么阳光。
这天诊室,来了不少初诊的患者,近有唐山、青岛来的,远有广东东莞来的,还有一位港籍的小患者,病情无不与情绪有关。有因心烦着急而脑鸣;有因受惊吓而心慌恐惧;有因情绪压抑而失眠;有因家庭学业压力而抑郁...老师都细细问诊,力图跟每个患者都多说一会,安抚他们,听他们发发牢骚,结果10分钟的看诊时间,拖到了15分钟、20分钟,最后很晚才吃上饭。怪不得很多患者都说,一来到老师这里,感觉心就安定下来了,身体好像有了靠山。这一方面归功于老师开方的疗效,一方面也归功于老师对患者的耐心抚慰,讲清疾病的来龙去脉,让患者安心满足的回去。其实这些外界刺激出现的情绪问题,何尝不是一种外感呢。只不过普通的外感是身体病了,而这些外感是“心神”病了,所以除了开方用药,更需要调神,用语言去抚慰开导。终于,一天的跟诊结束了,出门诊楼一看,外面早已云开雾散,阳光正好。希望这些来诊的患者,病情也能够像这天气一样,拨开云雾见天明。小时候看《三国演义》,张飞当阳桥头喝退百万曹兵,夏侯杰口吐胆汁而亡。当时只觉是演义夸大而已,一个人怎么能被惊吓成这样子呢?直到近日跟诊遇一患者,方知惊吓对人伤害之深。据其所述,30年前大受惊吓,从此一直心慌、恐惧,以至于出门都需咬紧牙关、横下心来方可。同时还伴有其他诸多不适。 唐老师说:“怒气伤肝,惊气伤胆。叶天士曾治一受惊吓之人,直接将逍遥散中的柴胡换成茵陈,因为柴胡走肝,而茵陈则是走胆的。不过此法适用于刚刚受到惊吓之时。而其所受惊吓已久,经络各处都有风痰,这种方法就不太适用了。” 于是,唐老师以温胆汤为底方,加强祛风化痰之力,同时注意养肝。 五剂药后,患者反馈: 感觉一切都在向好,早上跑步,突然感觉腿轻松了,30年来从没感觉这么轻松过。原方继服五剂,诸症稳步向好。 今日患者复诊,唐老师说: 前方仍可用,但药偏于搜刮、峻烈,已用十剂,此时当注意固护脾气,故加党参;加天竺黄、石菖蒲,既开窍,又化经络里面的痰。且石菖蒲能开心窍,因为惊不仅伤胆,亦能伤心。 期间患者问: 小时候在惊吓和恐惧中长大,30年前所受惊吓是不是将童年的恐惧激发出来了? 这位患者的提问,不禁使人想到当今社会有时往往将一个人的疾患或精神情绪方面的问题归结于幼时的经历。这个其实就是把问题推向无解,说白了就是推卸责任,因为其解决不了。 从古至今,历来不乏类似言论,其出发点或为个人得失、或为集团之利。而中医真正做到了“修辞以立其诚”,且怀抱“学问天下之公器”的信念,从客观出发,绝不会因个人或集团的利益来进行曲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