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记:你要是个男的,非打你一顿

乐活   2024-11-23 20:31   澳大利亚  

回国第一晚住青岛的酒店。

打网约车去酒店的路上,跟司机聊一路。

这个司机原是城中村村民,城市扩张得了两套拆迁房,没有房贷压力,每日开网约车,不能致富但足以温饱无忧。青岛又是个宜居城市,因此他感觉生活幸福。

没怎么记住司机的脸,能感觉到这份踏实和满足。

入住酒店后,出门觅食。

老城区十一点多的夜晚,店铺多关门,街头保安还在营业。酒店不远处有个小饭店招牌闪烁。

要了一盘五颜六色的海鲜饺子。看到邻桌一对情侣在吃粉丝扇贝,馋虫上来,又加了一盘粉丝扇贝。一共折合澳币二十多块。且不说“抽烟喝酒吃海鲜就破产”的澳洲,前不久去过斐济,吃顿海鲜也是价格不菲,在青岛随处可见的海鲜店,比小小斐济都便宜太多,真是吃出幸福感来。

现在是旅游城市的淡季,深夜小酒馆,也只有我们这两桌客人。老板娘偶尔打着哈欠。

结账的时候我跟老板娘聊天。与那个两套房的司机相比,她有很多忧虑。教育忧虑是最大的。她有两个孩子,也在无尽的卷的洪流里。目前的就业环境又让她怀疑卷的意义,拼尽全力考个大学,毕业后前途迷茫。

几天前她一个孩子上完补习班,她让孩子自己坐公交回家,那天天气不好,孩子在冷风中等了一会儿车,回来就崩溃大哭。她说下一代普遍比较娇气,吃不了一点苦。

说到卷这个话题。我接触这边的一些华人,他们也会给孩子请家教上补习班和各种课外班,可以说从国内卷到国外。

一天不努力浑身皮痒痒,这是刻在华人骨子里的普遍基因。

老板娘还说网购让商业萧条。市里的大商场普遍冷清,这样下去会有很多问题。

但她又觉得这些问题国家肯定会重视的,因此并没有对未来丧失信心。

回故乡,见爹娘。
我在国内属于无房户。
我弟帮我找了村里一处闲置的房子住。屋主是他朋友,搬到城里去了。四大间北屋亮堂堂的,我住两间。还有一个大院子,院子里有块菜地,韭菜野蛮生长。我居住期间,给韭菜地除了草,又把一块空地翻了翻。夜晚去院子里的厕所解手,抬头可见清冽的星空,小时候我常仰望星空,一串排成厂字的星斗给我很多幻想。中年回乡,有心看厂,有归来仍是少年的恍惚感。
人家的条件比娘家还好。娘家太挤了。北屋南屋都住了人。父母和弟弟一家住在一个院子里。
经常到了饭点,我侄子就端出他做的菜来,堪比大厨水准。他有做饭的天赋,但他并不想做个颠勺的师傅。侄子大学毕业后曾经在青岛工作,辞职回家后曾励志为国家电力事业贡献青春,但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只好暂时躺平。
独生子女也有躺平的资本,中年的父母反而都在疲于奔命的工作。
我外甥和我侄子差不多大,安心做工厂的一枚螺丝钉。家里已经在县城给他买了房子,但女朋友连根毛也没有。现在婚恋市场昂贵,小城订个婚都要十五万。婚姻搞得跟买卖差不多。曾经思索为什么中式婚姻不幸福的居多,是因为婚姻的基础是物质和条件,而非首先是心与心的吸引。搭建了这样的基础,当这些所谓条件出现不平衡,婚姻的屋子就摇摇欲坠了。
我外甥女老金,老读者都比较熟悉。我开店时做过我的内衣导购,我做公众号时她做过产品助理。老金可以说是我的左膀右臂。所有的亲人中,我也愿意跟她打开心扉,她都坚决站在老姨这一边。老金从小生得漂亮,做事果断爽快,她身上有种浑然天成的大女主气质。
老金现在是两个孩子的妈妈。老大我叫他大眼萌,已经上小学二年级了,是个情商很高的暖男。每次来老姥姥家,把我娘哄得皱纹开了花。一岁多的老二是个假小子姑娘,头发直愣着,我说她不好惹。去年回国时老二是个躺在襁褓里的婴儿,有点丑。今年回来已经满地跑,也逐渐复制了老金的美貌。
孩子的长大一步一惊喜。
这是我家的年轻一代。
关于父母,就是老了。去年回国前父亲突然中风,拴了右手,今年恢复有七八成。他没有三高,忽然中风,我瞎猜与疫苗有关。
电气化的今天,我父亲每日里还用柴烧水,落后时代一百年。但我觉得他不必与时代同步用电壶烧水。他曾经扫了多年大街,一朝因为年龄大被失业。每日劈柴烧水,职业生涯可坚持到一百岁。
我母亲比以前瘦了不少,走路腿脚更慢了。腿脚老了,就是人真的老了。老虎老了,咬不了其他人,但偶尔咬一口我父亲,他们的婚姻是一部战争与和平的历史。
她做了一辈子饭没啥长进,还是拿捏不好用盐的尺度,洗了一辈子碗,碗上还挂着灰。生活就是这个老样子也没啥不好,与时俱进交给兴风作浪的年轻人吧。
在老家呆着,守着爹娘,邻居友好,赶个大集,买斤油条,吃个肉火烧,夜晚和父亲散步,偶尔遇见老同学,有人当了爷爷,肯定也有人当了奶奶,我内心还很年轻。
网络世界里充斥着焦虑,现实中幸福的人很多。
西方对东方有偏见,东方看西方有局限。
在澳洲时不想念国内。在国内时,几乎忘了澳洲。
进城。
某城市的高铁站修的高大恢宏,很多空间没有利用起来,纯浪费。不解,问出租车司机。司机说:投资三千万和三个亿,某些人的腰包能一样吗?
去高铁站的厕所。习惯性不带纸,因为在澳洲养成的习惯,凡是有洗手间的地方就必然有厕纸。那天突然五谷轮回,才发现豪华高铁站厕所没有厕纸。怪我不长记性。好歹口袋里还有张白纸应急。
人生没有过高光时刻,倒有一腚屎擦不干净的尴尬。
进城要重新适应各种国内app,订票打车看地图坐公交各种预约。在澳洲用谷歌甚至偶尔用现金,国内现代化程度要高,有点落伍。街头穿制服的热心帮忙。
回程的高铁上。望向窗外,随处可见丑得没有差别的高楼。
有两个男邻居。一个不停开着外放刷视频,没说话,口气就很臭,身上也臭,不知多少天不洗澡了。
后来换了男邻居。戴着口罩,也是开外放刷视频,关了视频又不停打电话,一边打一边抱怨。
前面一排女的在睡觉,一女人提醒他讲电话请到过道讲。
这男人就炸了:你还是不困,困的话早睡着了。
又跟电话里嚷嚷:她睡她的我打我的,我又没妨碍她。要是个男的,我非打她一顿。
前排的女人们忍气吞声。
我也领教了我这个男邻居的戾气了。
我看了看他的小身板,也只能对着女人撒气了,要是遇上个男的,谁打谁还不一定。
一路高铁,打电话谈生意的刷视频的,各自很忙,习以为常。
  (end )
澳洲好物:澳洲HH三倍鱼油,血管清道夫(白菜和家人自用款)































































白菜bac
鲜活泼辣,野蛮生长,我是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