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挖滩,高筑坝,疏河道,排内涝”,这是我在塔河工作期间,对塔河镇防洪工作重点的归纳,也是我在塔河五年治水工作的概括和总结。围绕这几句话的很多事情,永远留在了我的记忆中,成了我人生永远的思念。1985年黑龙江春季倒开江,冲毁依西肯江边村屯。省水利厅长现场视察回来,在塔河住了一宿,早上他从宾馆延大坝走了一圈,晚上上火车前,郑重地提示我:“掌管一方的父母官,工作虽然千头万绪,但一定要关注重点问题。围着塔河县城四周看了一圈,我的职业敏感告诉我,这座县城最大的问题,也是最危险的问题,一个字:水!关乎县城数万人的安全。直观感到,整个县城坐落在一个大水库地形地势的位置。我特地到县水利局看了水文图,这西侧呼玛河,威胁最大;南侧塔哈河,特大洪水时,也会阻碍呼玛河泄洪,还有相当的冲击威力。另外还有北侧的科斯克河,电厂南侧的西沟,也可能造成镇内一些低洼地段的内涝。河道年复一年的淤积,尤其呼玛河堤就像一个壕楞子,别说二十年一遇大水,就是十年、五年一遇的水也挡不住,到时候这座县城就会出现一片汪洋,这绝对不是危言耸听,绝对是这座县城存在的防洪问题。县城已经无法改动,所以防范措施必须跟上,以确保人民生命和社会财产安全。作为一届地方官员,事事都应该想到前头,从现在开始,基础建设必须跟上。凭一个县的财力,做到一劳永逸很难。所以年年都要有针对性地加固一些,积小胜为大胜。”领导一席话,让我感动万分。老领导的嘱托,指明了塔河治水这件事的方向,在我心中扎下了根,形成了一种无形的压力。老领导走后,我专门向县委书记张毅作了专题汇报,向六大班子作了通报,并且拿出了自己的初步想法,得到了班子成员的一致认同。从此,塔河县城的防汛,便成了我心中的一份沉甸甸的责任。一有时间,我就要到呼玛河、塔哈河、电厂西沟、科斯克河等地段走一走、看一看。看到那条围着塔河镇半圈,弯弯、矮矮的堤坝,看到被砂石塞得半满的河床,看到镇内不规范、不全部畅通的电厂西沟,还有镇北没有固定规范河道的科斯克河,让我对塔河县城防汛工作产生了新的感受和体会。为了得到上级支持和全县上下的理解认同,我挥笔写下了:深挖滩、高筑坝、疏河道,排内涝!就这样,镇内防汛工作,成了我心中一个重要的工作主题。我清楚,塔河当时的经济实力,就像省厅领导说的那样,无法一次性从根本上完成这样繁重浩大的治理任务。每次到国家林业部、到省里开会办事,都要专门找与防汛有关的司、厅部门诉说塔河防洪处境,争取塔河防洪的资金、政策。无奈塔河当时的管理体制和上级财力问题,让国家林业部和黑龙江省都有自己无法出资的理由。但我绝不放弃向上争取工作。 “异常天气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生,专家提示了,我们如果不采取措施,一旦发生灾害就是失职渎职,我们必须力所能及地采取措施。”我亲自组织召开行政专题会议,详细通报了专家的判断和建议,安排部署了相应的任务。1985年开始,塔河县委、县政府向全县发出了“人民大堤人民建”的号召,利用夏季木材生产淡季,组织县内的所有单位参加修堤,重点时期,大坝上有数千人参加修堤。尤其是调来各木材生产林场的养路段,他们每年都要吃住在大堤上一个月。几个驻在单位,筑路总队、电厂、铁路、驻军部队,都表现得积极主动。看到这样大范围调动人力物力,有人善意地提示:“你能在这儿能干多长时间?把眼前的事干好就行了。”我对此很反感:“这是责任,不干,就是不称职。防汛这项工作必须要想到一切可能,从长计议,我就是要做到无愧无悔。”也有人劝我:“把上级让干的事干好最重要,不要没事找事给自己添麻烦。”我马上回击:“什么话呀,数万人的生命财产安全,难道不重要?这个麻烦,就是我们应该担当的责任!尤其是我这个一县之长。”在班子会上,一位同志说:“没必要这样兴师动众吧,我们这里每年降水不过四百八九十毫米,不到南方的三分之一,况且满山树木也会缓解大雨流速,怎么会产生那么大的洪水?”我耐心告诉他:“呼玛河发源于呼中境内海拔一千五百多米的大白山,一百多公里的路程汇聚了数不清的大小河流,到我们这落差就有七八百米,遇到特殊气象条件,无法想象后果。你知道,这些年的木材采伐,山地涵养水源能力也一定程度下降。还有南侧的塔哈河,如果形成特大洪水,会阻碍和呼玛河流通,会严重加重隐患。水不来先叠坝,防患于未然,这是老祖宗的智慧。我们干工作不能只坐在办公室里就事论事,必须想到长远,这是对事业负责,也是对历史负责!”听到我的一番解释,人们再没有异议了。这位提意见的同志,亲自组织各林场的养路队参战。尤其让我难忘的是,外驻的几个单位都派了自己单位最好的设备参加修坝,而且都是主要领导现场指挥。整个施工过程,我挨个单位走,看到这一切让我非常感动,每次向他们表示感谢,他们的领导都表现的众口一词:“本来就是塔河人,干的也是塔河的事情,哪儿还用得着感谢这个说法!”他们当时表现出那种守土有责、无条件地响应当地政府号召的境界,直到现在我仍心怀感激。与此同步,对电厂西沟进行了全面治理,从西至东进行全面疏通,电厂不再倾倒炉灰,使其成为了一条清澈的河流。将科斯克河改道,在塔河镇北五公里的地方流向东南,降低了它们潜在的隐患。经过三年的努力,让大堤得到加高、加厚,塔河人民的无私付出,使这个大堤发挥了应有的作用,在1988年20年一遇的大水中,验证了努力成果。塔河县城在这次洪水中,安全度过汛期。这让我感到极大欣慰,也备受鼓舞,更加坚定了我的决心,让我不断地完善塔河县城防汛具体措施和长远构想。在我心中不停地思考一件事:塔河镇防汛能不能有一个一劳永逸的工程?1985年,到省里争取对塔河防汛支持,在省水利厅,和一位专家交谈,说到大兴安岭水资源对生态环境作用时,他用专家的思维介绍:大森林涵养丰富的水源,大兴安岭堪称国家水源储备基地,大兴安岭的岭南水资源滋润着整个嫩江平原,使数以千万计的农田人口获益。岭北的水源更为富有。国家有力量时,一定会合理利用起来。最后他直截了当指出:“呼玛河是一条具备建梯级水电站的河流,塔林西水电站,就应该是一个很好的选项。既是一项百年大计的工程,又可以使塔河镇从此安澜。作为塔河领导,我觉得你们应该为此付出一点心思。”我沉思一会,说了心里话:“这件事太大了,恐怕不在我们能力范围,在这样大的事情上,我们的能力和影响都太微小了。”领导显得很超脱:“这是一件利国利民、功在千秋的事情,为这样的事情,花点心血、担点风险,是值得的。其实,很多事情的成功,都是从看似不可能开始的,最后得益于那位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难度越大的事,往往成果越辉煌。我们没有经济力量,但可以尽力奔走呼号。凡是如此,宣传很重要。”一番言谈,启发了我。从此,我便将塔河西水电站的争取,当成了一件大事。这件事自己知道超出工作范围和能力,但为了长久,还是不遗余力地宣传、争取,副县长杨恒春专门从“松辽委”请来水利专家进行论证,积累了大量的理论和专业上的可行性研究资料。其间也遭到过一些人的嘲笑与讽刺,但我那位老专家的一番话一直支撑着我的决心,坚决不放弃。就是今天,如果有人在我面前我提起“塔林西水电站”这件事,我的情绪依然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争取几年,没结果。一位老同志善意地提醒我:“你做事执著认真的精神实在可嘉,但在塔林西水电站这件事上,事实证明有些异想天开了。一定会有人说这件事有些好高骛远、好大喜功。”我坚决不服气,因为我有科学依据。1988年末调出时,与接任者交接工作,特地嘱咐了塔河镇内防洪,并提示要注意的三个重点:一个大事:呼玛河大坝继续加高,确保镇内安全;两处险情:电厂西沟、科斯克河继续治理,防止引起内涝;一处隐患:呼玛河床积沙适度清理,一定尽最大努力清理呼玛河的河道。根除办法:推动塔林西水电站建设成功。我毫无保留地把所有塔林西水电站的可行性研究和参考资料,都交给了接任者。1991年七一大水淹没塔河县城,已经离开塔河几年了,但我几宿睡不好觉。很长一段时间责怪自己:如果当年我做得再好一些,或许就可以让老百姓避免这次灾难!几经努力,塔林西水电站这件事确实没有成功。但直到今天,我依然觉得这决不是最终结论,成功的可能依然存在,只是时间问题。耄耋之年,回想起来当年对塔河的那些付出,都觉得是很值得的。尽管仍有不尽如人意的地方,但我确实尽力了。荆家良——1941年12月7日生于沈阳市,汉族,黑龙江省地质学校毕业。大专学历,1961年8月参加工作,1965年12月加入中国共产党,高级工程师。1985年4月至1989年9月担任塔河县县长、县委副书记(政企合一体制)。西尔河——为呼玛河左岸一级支流,发源于塔河县西北侧山麓,热电厂附近,流经塔河县城,二道河、三道河两个支流汇入西尔河,河水自西向东汇入呼玛河。河道总长约12km,流域面积为108km2。西尔河上游段主要为山区性河流,两岸因无水利工程,极易遭受洪水威胁,近些年来洪水发生频率较高,严重威胁着居民生产和生活安全,严重制约了当地的经济发展。而随着国民经济的进一步发展,洪灾损失越来越大,人民群众对防洪安保的要求越来越高。因此迫切需要提高防洪能力,以保护沿岸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保证正常的农业生产,使人民安居乐业。克斯科河——发源于塔河北山三支线,是呼玛河一级支流。地理坐标起点东经124°38′北纬52°24′,终点东经124°43′北纬52°20′。克斯科河是塔河县城塔河镇的内河,流经塔河大修厂家属区、塔东家属区、气象局、塔东贮木场,横穿工业园区后,经呼玛河塔安堤防四号闸汇入呼玛河。河长11.5km,流域面积102km2。抗日战争从1931年9月18日起,至1945年9月2日小日本签字投降结束,1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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