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为深入贯彻落实习近平总书记考察上海重要讲话精神，全面践行“人民城市”重要理念，构建“四个人人”城市治理共同体，以“十全十美”公共服务为导向，加强设计赋能，营造更多有用、多用、好用的一站式综合服务中心“人民坊”推广范式，2024年4月至6月，市规划资源局会同本市16个区人民政府，联合开展2024年度上海15分钟社区生活圈“人民坊”设计方案征集活动。华建集团及各个分子公司积极组织参与本次活动，共荣获30项荣誉奖项，其中卓越创新奖3项、优秀创意奖5项、美好创作奖7项、佳作提名奖15项。华建技术A-TECH特意策划“人民坊”专题，邀请获奖团队分享创作过程和他们对社区生活的思考，希望通过交流激发创新设计，助力打造更多、更好、更美的“人民坊”。
崇明区“人民坊”卓越创新奖
崇居园
方案不仅是建筑设计，更是设计师对传统空间序列与人居环境需求探析。设计团队通过对家务劳动社会化和活动空间公共化的理解，梳理总结了具体的生活场景，从需求出发指导空间设计。以传统空间原型为基础，置入适应多种功能的大空间，容纳社区各种活动，最大程度地扩大“人民坊”服务能力。同时，设计师还对中国古典园林和传统民居尺度进行研究，结合崇明湿地生态特征，采用钢木结构与低碳技术，将景观与建筑进行一体化塑造，在城中实现了“一步踏回生态区”。
前言
设计之初，我们首先考虑的是如何认识“人民坊”，以及在什么框架和背景下去思考和研究。在“人民城市”、“四个人人”城市治理共同体、“15分钟社区生活圈”等理念的引领下，我们首先从集体形制角度对当代居民需求及各项需求所适宜的空间尺度与形式进行研究；然后对地域性的传统空间序列及比例尺度进行研究；同时对低碳材料的应用与绿色技术进行研究。经过推导和研究，我们认为“人民坊”的本质是向市民提供社会服务，是家务劳动社会化和活动空间公共化的组成部分。
/ 人居环境愿景 /
人居语境与环境
语境
我们将“人民坊”纳入到中国人居环境的背景和框架下去思考。为理清我们所处的位置，我们将中国人居环境发展划分成三个阶段。①中国传承千年稳定的，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人居精神追求，“天地人”的阶段；②20世纪中国经历战争与革命，然后重建与恢复的阶段，我们将它称为大破坏与大发展的阶段；③21世纪中国高速发展，如何看待我们的人居环境现实，我们要走向何处，我们将他称为新时代与新思潮的阶段。如吴良镛先生所言，“现代建筑的地区化，乡土建筑的现代化，殊途同归，推动世界和地区的进步与丰富多彩。我们想要通过“人民坊”这一项目机会，与其他正在探索的建筑师一道，传达我们对于中国人居环境的思考，所谓一致百虑、殊途同归。
/ 人居环境发展的三个阶段 /
环境
本项目场地位于上海市崇明区城桥镇东区，崇明区西接长江，东濒东海，全区以自然生态用地与农业用地为主，生态绿色是崇明区一张鲜明的名片。地块属于城桥生态社区，基地处在绿环相对中心区域，具有标志性与节点作用，周边主要功能是居住，主要服务周边7个规划居住地块，紧邻九年一贯制学校和幼儿园，周边居民行为活动规律与学校、幼儿园联系密切。
场地设计范围约2.54公顷，建筑设计范围为1.07公顷，建筑景观用地比约1：1.5，图底关系与明清传统园林构图契合，非常有利于景观建筑一体化塑造。我们希望能在城区内塑造原始生态感受，让建筑平铺式地消隐于丛林之中，在到处都是硬质铺地和平整光滑的建筑城市环境下，让市民一步踏回生态区，在城市中产生隐于山林之感。
需求、服务与功能
集体形制的启示
自20世纪以来，许多社会主义国家和地区通过“家务劳动社会化和活动空间公共化”来解决人的基本需求问题，尝试提升集体的生活质量和社会生产效率。有许多学者进行相关研究，详见下表。新中国成立以来，集体形制对中国乡土与城市的发展产生了深刻且广泛的影响，在中国有大量的城市与乡村集体形制实践的案例。随着物质经济水平的提高，以及社会老龄化和少子化的发展趋势所产生的社会问题日益增加，这一领域的探索和实践至今仍有相当的价值。
简单来讲，家务劳动社会化可以减轻家庭基本需求的负担，如育儿、养老、餐食等，活动空间公共化可以满足普通家庭所不能容纳的功能空间，如运动、阅览、社交等。社会化程度和公共化程度的把握是这一理念实践的关键因素，通过补充与提升的角度看待社区服务，也许是一种温和且有效的方式。“人民坊”作为最贴近城市家庭的公共建筑，具有极好的解决家庭需求问题的条件。
功能之间的需求断档
以需求为导向，我们探索行为的连续性，指导空间和功能设计。按照年龄和就业，将周边居民初步划分为青少年、自由职业者、上班族与退休老人；并将时间分为工作日、周末与节假日，构建起周边各年龄层次居民生活行为表。通过调研分析发现，学校和幼儿园对场地行为有着较大的影响，起主要控制作用，各年龄层次人群围绕上、下学时间，结合自身的行为特征和需要，在场地周围形成了丰富的活动需求，这些行为需求往往具有细微和伴随发生的特征。以中青年父母为例，接子女放学常常会有15到30分钟的空档时间，如果接送区附近有便捷可进入的活动空间，他们会很愿意进入享受这段独处时间。更为常见的，老人在接送儿童上、下学的路上会购买食材或者生活必需品，顺便在广场闲聊、休憩等。由此可见，在功能明晰划分后，功能之间还有大量需求空档没有被满足，需要把行为在时间上的连续性和空间上的移动性结合起来，填补细微需求的空白，让空间可用、好用。
/ 行为时间规律表 /
需求与空间形式
在功能空间的组织上，通过三步进行设计。
第一步，将社区服务分为三种需求——基础需求、附加需求和社交需求。基础需求包含简单医疗、食堂、育儿、养老等与基础生活息息相关的功能，附加需求包括健身、阅读、娱乐等功能，社交需求包含休憩、赏景、交流等功能。基于明晰的功能分类，结合功能对空间形态的要求，划分出强形式功能和弱形式功能。强形式功能往往对空间的形状、面积、位置有更高的要求，比如医疗、食堂、养老等，也是家务劳动社会化中最核心的功能。弱形式空间则相对灵活，可以置于室内或室外，形态也更易于操作。优先将强形式功能布置好形成空间结构骨干，然后在周边围绕布置弱形式功能。
第二步，结合周边各年龄层居民生活行为表，梳理各种需求之间的连续性，将需求落实在功能空间上，打破功能分区界限，适当重新组织。以人的行为需求为主线，赋予其相适应的空间尺度和形态，在空间骨架中穿插新功能，并将它们散布在室内、庭院、长廊、平台、广场、景观之中，使市民可以在建筑内外均可找到适合自己的空间，使“人民坊”的建设最大程度地服务于社区，提升片区的人居环境质量。
第三步，因为社区居民年龄与身份的复杂性与行为需求的多样性是无法通过表格完全表达的，因此也需要有可以转化和不被定义的空间，满足更多样的需求。运用人人可享的空间理念，在建筑群中置入灵活可变、通透交融、便于进入的流动空间，来容纳社区中多样性的功能要求。
/ 鸟瞰效果图 /
原型、秩序与形式
绿色技术与基本单元
为了降低建筑全寿命周期对环境的影响，将绿色技术和低碳材料融入形式和空间是我们主要思考的问题。结构上采用钢木结构形成基本单元，并结合装配式混凝土、光伏板形成形式符号。三位一体地满足结构支撑、空间维护和绿色低碳的要求，使建筑具有鲜明的特点，形式、结构与设备高度结合。
/ 基本原型结构 /
借助光伏发电系统、电储能系统，利用光能解决用电问题的同时提高用电效率。太阳能光伏板、水循环系统与建筑的总体布局和形式内在统一。通过被动绿色技术，利用廊、院与大屋檐的组织，形成良好的热环境和风环境，减低建筑能耗。通过对屋顶凹槽的组织，使屋顶排水有序汇入到设计好的水系、水景、蓄水池中，实现水资源的收集与利用。最后利用建筑物能耗数据采集系统可以检测电量、水耗量、燃气量、集中供冷供暖量，实现总体调控，带来可观的能源节省和经济效益。
/ 排水分析 /
/ 光伏分析 /
/ 热环境分析 /
空间原型与形式秩序
基本单元以江南传统民居作为原型，组合后的建筑天然地具有亲切、熟悉的空间尺度感受。将基本单元排列组合，可以形成廊、间、轩、榭、阁、院的意向，然后将这些意向进行组织落在平面上，形成具有明显中国空间原型特征的建筑基本形态。
/ 空间原型的组合 /
建筑平面的形态结合中国传统园林基本规律进行设计。园林内建筑与景观融合布置，形成整体，利用廊、步道、小径将景观空间与建筑空间串联起来，形成步移景异、小中见大的空间效果，通过对路径的起折进行抽象，划分出打开、闭合、曲折、迂回、开朗、收缩六个基本类型。通过这样的设计，建筑流线与景观流线形成一个有机的整体，服务于四面八方的居民，居民从任意一个方向进入场地，均可体验完整的建筑和景观，并找到适宜与自己活动的空间。
/ 传统空间序列的分析与重现 /
/ 流线分析 /
通过以上手法构成建筑的基本形态，从景观内院来看，建筑是近人尺度的，廊与建筑起伏折转，平台、连廊、树荫、广场组合形成了大量亲切、自然、舒适的室外空间。从城市视角来看建筑呈现出简洁、理性的形态。建筑、园林与自然形成良好的互动关系。
/ 朝向庭院立面 /
/ 朝向周边学校立面 /
/ 城市、景观与建筑关系 /
结语
崇明“人民坊”的设计，是我们对当代人居环境的思考，既包括社区服务对社会行为和居民群体起到的作用，也包括社区公共空间对人居环境美的价值创造，同时也是我们对新材料、新技术与建筑形式内在联系的探索。归根结底，我们要讨论的是如何便捷地满足人的基础需求，以及我们在“吃饱穿暖”之后究竟应该做点什么的问题？这个价值的取向，影响着中国人居环境的形态和我们对美的追求。
/ 鸟瞰图 /
参考文献
1.李道增.环境行为学概论 [M].清华大学出版社,1999.
2.谭刚毅.中国集体形制及其建成环境与空间意志探隐[J].新建筑,2018,(05):12-18.
3.杨明.集体形制的启示：人民公社时期乡村规划及建设思路探析[D].西安建筑科技大学,2022.
项目信息
项目名称 | 崇明区城桥镇生态社区邻里中心
用地面积 | 25400平方米
总建筑面积 | 14072平方米
地上建筑面积 | 9892平方米
建筑层数 | 地上3层，地下1层
设计单位 | 华建集团上海建筑设计研究院有限公司
设计指导 | 唐壬、范文莉
设计负责人 | 唐壬、杨明
主创设计师 | 杨明、黄宏军、李静姝、陈琦豪、虞涵
作者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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