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网上有声音认为,我国对非物质文化遗产,尤其是对草原游牧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不够有力,可能导致这些文化遗产传承濒危。事实到底是怎样的呢?
近日,2024年度亚太地区“非物质文化遗产促进可持续发展”案例公布。“蒙古族唐卡(马鬃绕线堆绣唐卡)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促进就业带动旅游业可持续发展”项目名列第一。
内蒙古非物质文化遗产事业取得的这一新成果,直接驳斥了那些对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事业缺乏了解,却只是一味质疑和批评的声音。事实上,我国对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和保护一直扎实推进,国内的非遗事业也在不断繁荣发展。其中,内蒙古非物质文化遗产事业的蓬勃绽放就是其中一个典型的代表。
当前网络上忧虑内蒙古各族文化的前景等误解,不仅不利于讲好中华民族共同体故事,不利于展现可信、可爱、可敬的中国形象,而且有可能被别有用心的人用来攻击我国的民族政策,进而对意识形态安全造成威胁。因此,很有必要对以非遗为代表的内蒙古文化的前世今生进行梳理,以正视听。
▲马鬃绕线手工展品。(图片来源:阿拉善融媒)
▲民间马鬃绕线堆绣唐卡艺术家们在携手制作。(图片来源:阿拉善融媒)
01
从古至今,蒙古族文化始终紧抱中华文化根
蒙古族登上历史舞台之后,活动范围不断扩大,与周围群体的交往交流交融日益深入,丰富多彩的非物质文化遗产由此诞生,这些非遗是内蒙古优秀文化的典型代表。
目前来看,蒙古族无论是所拥有的国家级非遗的数量,还是世界级非遗的数量,在我国少数民族中都名列前茅。
在蒙古族中流传较广的《格萨(斯)尔》,是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的产物。而这样的例子,在蒙古族非物质文化遗产中并非孤例。
▲2019年3月29日,《格萨尔文库》三卷30册在京首发。(图片来源:《中国民族》杂志)
▲2020年6月10日,内蒙古赤峰市巴林右旗的格斯尔艺术家们进社区表演。( 图片来源:新华社)
除了查玛、蒙医药、蒙古族唐卡等被人所熟知的融合了多民族文化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外,还有不少蒙古族非物质文化遗产也是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的产物。
例如,乌力格尔这种约形成于明末清初蒙古族的曲艺说书形式,汉语意思就是“说书”。其中很多故事就是来自中原王朝的历史,或者从《三国演义》《封神演义》等故事移植而来。
曾在内蒙古东部广为流行的被统称为《唐五传》的五部蒙古文长篇章回小说《哭喜传》《全家福》《殇妖传》《契僻传》《羌胡传》,就取材于唐朝的兴衰故事。
《唐五传》吸收了汉文古典章回小说的优点和特点,以至于不少人认为其是从汉文小说翻译过来的。
清代蒙古族文学家尹湛纳希感叹:想不到当时有那么多的蒙古族对中原的历史文化了如指掌。
▲ 蒙古族乌力格尔。(图片来源:阜新蒙古族自治县人民政府)
呼麦是蒙古族最具代表性的艺术形式之一。近二十年来,有越来越多的研究者指出,呼麦应是中国古代长啸艺术的现代遗存,秦汉、魏晋时期就流行的长啸与呼麦在音乐形态、发声方法、配器等方面具有一致性。
虽然这种说法还需要进一步研究,但从唐代《啸旨》的丰富内容来看,唐人王维的“弹琴复长啸”和宋人苏轼的“吟啸且徐行”与后来在蒙古族中广泛流行的呼麦还是有很高的共通性的。
▲呼麦。(图片来源:内蒙古非物质文化遗产公共服务平台网站)
值得一提的是,最早的《格萨(斯)尔》印刷版本当属1716年的北京木刻本《十方圣主格斯尔可汗传》。虽然该版本没有写刻印者的名字,但有学者根据相似文献和时间推断,刻印者应该是一位与蒙古族有着密切关系、帮助刊印不少书籍的富有汉人。
▲清康熙五十五年(1716)北京木刻本蒙古文《格斯尔传》(全称为《十方圣主格斯尔可汗传》)是蒙古文《格斯尔》出版史上已知最早的版本。(图片来源:内蒙古自治区人民政府)
02
内蒙古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发展背后的力量
虽然非物质文化遗产这个词出现较晚,但党和国家对内蒙古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支持扶持是从很早就开始,并一以贯之的。
早在延安时期,我们党就非常关心少数民族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与传承。
1940年,蒙古文化考察团就赴内蒙古乌审旗考察蒙古族文艺、风俗等,收集民间画、宗教画、佛像、刺绣数十种,搜集内蒙古民歌一百多首,喇嘛经、太平经以及蒙古乐器多件,还有蒙古民族英雄史迹等人文资料多件。在延安民族学院学习的蒙古族学生也可以跳查玛舞。
新中国成立之后,党和国家更是出台了不少落实民族平等、繁荣少数民族文化的政策与措施。蒙古族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和保护继续受到重视。例如,在1958年,中宣部下达43号文件,要求相关地方翻译出版《格萨(斯)尔》。1983年,中宣部发出7号文件,强调了要联合多方力量、组建专门机构保护和传承《格萨(斯)尔》。
作为蒙古族非物质文化遗产重要传承者的乌兰牧骑,更是被高度重视。毛泽东主席曾3次接见乌兰牧骑队员。周恩来总理也多次接见过乌兰牧骑队员,指示他们去全国一些主要城市巡回演出以扩大影响,还要求相关部门把乌兰牧骑办好。
1983年,邓小平同志为乌兰牧骑题词:“发扬乌兰牧骑作风,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指出了乌兰牧骑的发展方向。
2017年,习近平总书记给内蒙古苏尼特右旗乌兰牧骑队员们回信,称赞“乌兰牧骑是全国文艺战线的一面旗帜”。2019年,习近平总书记在内蒙古考察时,再次肯定了乌兰牧骑在传承优秀传统文化等方面的成绩。
▲2024年12月10日,北京,乌兰牧骑队员们表演情景歌舞《牢记嘱托再出发》。(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抢枢,是鄂温克族一项古老的民间传统体育竞技游戏。抢枢中的“枢”是鄂温克语“销子”的意思,是指游牧民族所使用的勒勒车的车轴上用来固定车轮,防止车轮从车轴上脱落而定位的木制卡销。抢枢是一个集力量、勇气和智慧于一身的鄂温克族传统体育竞技项目。2008年,鄂温克抢枢被列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名录,这项民族传统体育运动在新时代党的光辉照耀下获得蓬勃发展。
▲鄂温克抢枢。(图片来源:呼伦贝尔日报)
2019年,习近平总书记在内蒙古考察时指出:“我们中华文明历史悠久,是世界上唯一没有中断、发展至今的文明,要重视少数民族文化遗产的保护传承。我今天来看你们,就是要表明党中央是支持扶持少数民族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和传承的。”
习近平总书记这些掷地有声的话使得少数民族群众深受鼓舞、倍感亲切,内蒙古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繁荣发展也因此插上了腾飞的翅膀。
03
内蒙古非物质文化遗产多元绽放、繁荣发展
在党和政府对中华各民族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大力支持扶持下,内蒙古非物质文化遗产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发展。过去不受关注的内蒙古非物质文化遗产被高度重视。
例如,著名的乌力格尔艺术家琶杰虽然酷爱艺术、聪明颖慧,但在过去也只是一位流浪艺人。新中国建立后,他才迎来新的人生,成为一名光荣的人民艺术家,结束了过去颠沛流离的生活。1958年,参加全国民间文学工作者大会的琶杰还受到毛泽东主席等党和国家领导人的亲切接见。
与此同时,内蒙古非物质文化遗产也在其他领域扩大了影响。作为第一首在全国产生广泛影响的蒙古族风格歌曲《草原上升起不落的太阳》,就充分吸收了蒙古族长调的音乐风格。著名的《敖包相会》也从乌力格尔艺术中吸收了曲调。
2004年,中国加入了《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公约》。在党和国家的统一部署和大力支持下,内蒙古进一步加大了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和保护工作,加强领导和政策保障,健全组织机构,积极推进申报和保护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工作,加强国际合作与交流。非物质文化遗产工作由此逐步实现规范化,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方式走向多元化。
在这个过程中,内蒙古非物质文化遗产得到较为妥善的传承与保护。例如,自2005年起,内蒙古自治区人民政府把每年的9月6日确定为“草原文化遗产保护日”。这是我国第一个以省级政府名义设立的文化遗产日。
在第一个与其他国家联合申报的项目蒙古族长调民歌申报成功后,在蒙古族呼麦的申报过程中,我国也积极开展了国际交流和合作。
党的十八大以来,内蒙古以习近平文化思想为指导,坚持“保护为主、抢救第一、合理利用、传承发展”的工作方针,组织实施了“国家级非遗代表性传承人记录工程”和非遗保护“双百工程”,非物质文化遗产事业日新月异。
内蒙古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传承“千校计划”案例也被列入2024年度亚太地区“非物质文化遗产促进可持续发展”案例。内蒙古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利用和发展正在不断绽放新光芒。例如,2023年10月,将传统蒙古族舞蹈与走马竞技文化相结合的《马铃儿摇响幸福歌》获得中国舞蹈最高级别奖项“荷花奖”。
▲《马铃儿摇响幸福歌》剧照。(图片来源:中国民族报)
达斡尔族传统曲棍球竞技也在蓬勃发展。今年9月,2024年男子曲棍球亚洲冠军杯赛,在内蒙古呼伦贝尔市莫力达瓦达斡尔族自治旗激情开赛。这里是中国曲棍球运动发源地,有“曲棍球之乡”的美誉。2006年,达斡尔族传统曲棍球竞技被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而2024年男子曲棍球亚洲冠军杯赛在此举办,无疑为“曲棍球之乡”的辉煌历史再添浓墨重彩的一笔。
总而言之,网络上一些人对内蒙古非物质文化遗产前景的担心是多余的。历史上,内蒙古非物质文化遗产自诞生之起,就有着浓郁的互鉴融通特色,并成为中华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如今,在党和国家有力支持扶持下,更是不断焕发新的光彩,并不断丰富着中华文化宝库。
(作者李士珍系内蒙古农业大学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研究培育基地教授。本文系内蒙古自治区哲学社会科学规划办项目“内蒙古维护网络意识形态安全研究”(2022ZZB054)的阶段性成果。)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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