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裦这个人在历史上没有名气,甚至很多人应该都不会念他的名字,但就是这样一位被历史遗忘的人却有着高洁的品性,他因父亲惨死而选择终生不仕,宁愿守护父亲坟墓清贫一世,也不改其志向,真乃是纯孝之人。
王裦字伟元,从小就有节操,非礼不动。身长八尺四寸,相当于现今一米九的身高,相貌潇洒,和一般人不同,是个美男子。王裦的祖父王修是“坚守大节,心怀仁德”的义士,不论身处何方,都始终做到了尽忠职守、以尽臣节。
王裦父亲王仪字朱表,为人高亮雅直。当时司马昭为安东将军,王仪为司马。曹魏嘉平四年(公元252年),孙权病逝,魏国出兵十五万,分三路进攻吴国,司马昭率东路军直逼东兴,吴国以诸葛恪为统帅迎战。此战魏军惨败,司马昭因此被削去侯爵。
东兴之败后,司马昭问道:“近日之事,谁任其咎?”意思是说“东兴之战失利,谁应该承担责任?”王仪说道:“责在军帅。”司马昭大怒说道:“司马欲委罪于孤邪?”遂杀之。
从王仪的回答可以看出他刚正不阿的性格特点,有乃父之风。王仪直言不讳的指出东兴之败的责任在于统帅,从而激怒了司马昭,惨遭杀身之祸。由此可见司马昭心胸狭窄,不能从善如流,其手段狠辣更胜过父兄,难怪西晋国祚不得长久。
王裦颇有父祖之风,从小就有节义,他痛恨父亲死于非命,坚决不愿做官,终生不应征聘,并且从不西向而坐,以示不臣于晋也,体现了他的骨气大节。王裦把房子建在父亲的坟墓旁,终身以教授学生作为自己的职业。
王裦非常孝顺,每天早晚都会在坟墓旁跪拜,而且声音非常悲惨凄厉。坟墓前有一颗柏树,因为他经常哭泣攀爬,树的颜色和别的不同。王裦每次读诗经读到“哀哀父母,生我劳悴”这两句时,都会反覆流涕,泣下沾襟,体现了王裦对父母的纯孝之心。
王裦家里贫穷,他在田野里躬耕劳作,可以自给自足,家里有时也养蚕。但是他洁身自好,有个学生曾经私自给他割了别人的麦子,王裦很生气,就下令不再收他做学生,因此再也没有人敢偷偷割麦子送给他。
王裦有一个学生在县衙里做事,求王裦为自己服务,王裦说道:“卿学不足以庇身,吾德薄不足以荫卿,属之何益?且吾不捉笔已四十年。”意思是说“你的学问不足以庇护自己,我的德行浅薄不足以让你接受荫庇,即使给你做事又有什么好处呢?况且我提不起笔已经四十多年了。”王裦此言可见他淡泊名利、不攀附权贵的品性以及刚正的性格特点,在这方面很有父亲遗风。
王裦遂挑起担子离开,儿子带着盐这类必备物品,跟着他的学生有一千多人。当时的安丘县令以为王裦前来拜见自己,连忙整衣出来相迎,王裦于是离开道路站在一旁,手里拿着自己的破碗,说道:“门生为县所役,故来送别。”意思是说“我的学生在县衙做事,所以为我送别。”
县令握着王裦的手依依不舍,涕泣道别。县令便把学生都遣散回家,一个县里的读书人都以不再接受王裦的教育而感到耻辱。由此可见王裦品性淡泊、学识渊博,是一个深受学生尊敬的教育家,甚至全县学生都以不能接受他的教育为耻,如此的人格魅力确实少见。
当时同县有个叫管彦的读书人,他小时候很有才华,不过不太有名气,王裦却把他当成显达的人才,对他很友好,并且和他约为儿女亲家。后来管彦果然被朝廷任命为西夷校尉,而王裦也打算把自己的女儿嫁给管彦的儿子,但是后来却改变了初衷,没有把女儿嫁过去。
管彦的弟弟管馥问王裦为何如此,王裦说道:“吾薄志毕愿,山薮自处,姊妹皆远,吉凶断绝,以此自誓。贤兄子葬父于帝都,此则洛阳之人也,岂吾欲婚之本指邪?”意思是说“我的志向是在山林间隐居,姐妹都处在很远的地方,吉凶祸福很难预料。你的兄弟父亲都在京城,这是洛阳一代的人,并不是我们结婚的本来目的。”
王裦此言的含义有两点:一是因与西晋和司马氏的杀父仇恨,而不愿与帝都之人结亲;二是不愿离开父亲坟墓,将女儿远嫁。这两点都体现了王裦的至孝和真情。
管馥听后,说道:“嫂,齐人也。当还临淄。”他认为王裦本身就是齐人,应当在齐国临淄安家,王裦说道:“安有葬父河南,随母还齐!用意如此,何婚之有?”意思是说“哪里有父亲安葬在河南,儿子跟随着母亲到齐国的事情。这种用意,本来就是不孝顺。”因此王裦拒绝和管彦结亲。这体现了王裦纯孝的品性。
王裦少有节操,品性高洁,相貌潇洒,异于常人;他因父亲惨死,宁愿清贫一生也不做西晋的官;他学识渊博,门人无数,深得学生尊敬;他极为孝顺,终生守护父亲坟墓,也希望儿女亲家是孝顺之人。王裦的一生固然平凡,知道他的人寥寥无几,他也未曾踏入仕途,甘愿埋没自己的满腔才华,但他守护父亲坟墓的初衷不改,终生坚持原则,堪称是一位让人敬佩的纯孝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