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危不惧的部长》

“钻心剜骨！”

年轻人不讲武德，一记蛮不讲理的咒语击中了手无寸铁的奥斯博特部长。

“你不能——！钻、钻心咒！它在、在1717年！就被列为不可饶恕咒！这、这是违法的——！”

    by毒舌冰

（本故事为哈利波特系列同人）

昂克图尔斯.奥斯博特（注1）端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却失去了平日里的从容。他坚毅的嘴巴微微颤抖着，饱满的前额渗出了肉眼可见的汗珠，深灰色眼珠中露出的不再是往常那样倨傲的目光，而是罕见的恐惧。

只因面前闯入办公室的陌生男子将手持着的魔杖尖端对准了他。奥斯博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根木棍，绝望地就像盯着死神。

“你不配坐在这把椅子上。”那名闯入者开门见山。他看上去不过二十五岁上下，身材颀长，生着漂亮的蓝色眼睛和灿金色秀发。

不像仇人，听起来似乎是政策反对者。还算能沟通，应该试着交流先稳住他。该死，他究竟是怎么闯进来的？安保人员都在哪？究竟多久后才会有人来救我？奥斯博特部长的脑海间瞬间闪过数个念头，随即开口道：

“那么，你认为谁应该坐在这把椅子上呢？我前任的纳齐博先生？他的口碑可不怎么样。”

那位金发青年冷笑道：“他前任的马克西米利安.克劳迪部长（注2），才是真正值得敬佩的部长。”

听到这个名字，奥斯博特脸色骤变，但久经官场的他毕竟心机深沉，瞬间做好了面部管理，陪笑道：“克劳迪先生是我尊敬的前辈，想当年他在任的时候，我还只是法律执行司的副司长，充其量算得上中层干部。一晃二十年过去了，他离开了我们，我们也始终缅怀——”

“住口！你这个满嘴谎言的渣滓！”金发青年愤怒地喝止了他，“马尔福已经招供了，是你们合伙谋害了他！”

“赛普蒂默斯.马尔福？你对他做了什么？”部长内心愈发慌乱，但强作镇定，“你闯入我的办公室，用魔杖威逼部长，还涉嫌绑架赛普蒂默斯这样一位有口皆碑的高尚公民，你恐怕已经违反了多条法——”

“太可笑了！你这样的人渣、杀人凶手居然指责我？你有什么资格质问受害者？”金发青年的额头暴起青筋，咬紧的牙关间猛地迸出一个罕见的词汇来——

“钻心剜骨！”

年轻人不讲武德，一记蛮不讲理的咒语击中了手无寸铁的奥斯博特部长。

“你不能——！钻、钻心咒！它在、在1717年！就被列为不可饶恕咒！这、这是违法的——！”

部长声嘶力竭地惨叫着，多种强烈到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痛觉潮水般涌上。他感到自己全身的骨头都在被锉刀磨着，脑袋里则被插进了一根炙热的铁棍搅来搅去。

痛！

痛！！

痛！！！

你不能这样对待我！我是魔法部部长，是大英帝国最有权势的巫师，是站在全巫师界顶点的伟大男人！

该死的虫子，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这是亵渎！是对全巫师界的侮辱！

你在侮辱你所不了解的伟大存在，我是——昂克图......图谋不轨？

谁来救救我，部里的安保人员，那些傲罗呢？他们在......载歌载舞吗？

在剧痛的折磨下，奥斯博特部长的思维渐渐发散，已经很难集中精神去思考。他的思绪渐渐被打乱成无数碎片，整个头脑都混沌起来。只有深入每一根神经的痛楚是当下真实存在的。

金发青年恰到好处地停下了钻心咒，在他失去神智以前。

“你、你究、究竟想要什、什么？”奥斯博特部长的意志力几乎被摧毁了，他开始求饶，“我有、有很多金加隆，也掌控着庞、庞大的势力，我愿意给你任何东西，无论你想要什么。”

青年弯下腰，将俊秀的面庞凑近过去，以平稳的声音说道：“我想要你下地狱，钻心——”

“等等，你是法国人！”奥斯博特猛地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连忙说下去，“你隶属于哪个势力？法国魔法部？你们的部长与我很熟悉，几年前魔法部刚成立的时候，我还出席了仪式。你这样折磨我，不怕引起国际纠纷吗？”

“哦？你听出了我的法国口音？”停下施法的金发青年忽然松弛了许多，脸上甚至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你说的hell，发音更像ell，这是标准的法国口音。”部长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很好，不过你猜错了，我不是法国人，而是英国本地人。”金发青年大胆地凑近了些，吓得部长往后缩了缩身子。

“先生，您究竟是什么人？”他不由自主地用上了尊称。

“法国是个美好的国家，浪漫而富有文化底蕴。”青年露出和煦的笑容，目光却异常锐利，“托你的福，我才有幸在法国生活了十几年，在比利牛斯山间掌握了一口法兰西腔调。

“托你的福，我才能周游多国，见识了美洲大陆的壮阔。

“托你的福，我才错过了霍格沃茨，就读于布斯巴顿魔法学院，被誉为该校有史以来最优秀的毕业生。”

奥斯博特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来自己与眼前的青年存在什么矛盾，只好答道：“我听过你的名字。布斯巴顿的天马——夏尔.爱德蒙！”

“那是我的法国名字。而如今，我站在不列颠的土地上，你应该称呼我为亚当.克劳迪。没错，被你杀害的马克西米利安.克劳迪的儿子，如今来为父亲报仇了！”

“不，不可能！”奥斯博特感到了绝望。原来自己与亚当之间的仇怨比泰晤士河还长，还英吉利海峡更宽，是永远无法和解的血海深仇！

那一瞬间，他险些合上双眼认命领死，他想在人生的最后时刻眷恋一下难舍的权位，思念一下家中的妻儿，但他不会这样做。

昂克图尔斯.奥斯博特一向自诩为不屈的斗士，他曾在无数的权力斗争中生存下来，包括暗杀克劳迪部长，和陷害纳齐博部长。正是因为他不择手段，从不放弃，他才能从无数魔法部职员中脱颖而出，最终坐上最高的宝座，成为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巫师！

他圆睁双目，死盯着亚当手中的魔杖，心想：“如果我能抢下他的魔杖，就可以绝地翻盘，干掉这个年轻的巫师。”

不行。巫师界盛传夏尔.爱德蒙是一位决斗专家，在法国抓捕过无数臭名昭著的巫师罪犯，被誉为史上最强的黑巫师猎人。养尊处优的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所以我要逃掉，他身后的书架上有一盒飞路粉，但我很难从他身旁冲过去并活着扑进壁炉。那么剩下的选择只有跳窗而逃了。”

令人畏惧的黑巫师猎人夏尔，不，亚当正在举起魔杖，似乎想发出致命一击了。奥斯博特部长知道，生死就决定于这一瞬间了。

他非常幸运，亚当没有选择最有效的阿瓦达索命咒，而是吟唱出了爆炸咒。或许这位年轻的巫师太恨部长了，只想让他粉身碎骨。

“霹雳爆炸！”

在他吟唱的那一刻，时间忽然变得很慢，部长猛地向侧后方跳起，魔法从他身侧掠过，猛然炸裂在窗框上，将整个窗子炸得粉碎。而这位勇敢的官员顶住了爆炸掀起的气浪，顺势扑了出去。

奥斯博特部长重重摔在地上，撞击过于猛烈让他怀疑自己断了一条腿。但他强撑着爬起，避开了二楼窗口处亚当发射出的一道道咒语，迅速找到了掩体。

“未来魔法部的安保一定要加强，入口一定要严格把关，绝不能让无关人士再胡乱闯进来。”他胡思乱想着，一头钻进小巷子里，心里盼着亚当不会追上来。

“我刚刚只是假装慌乱，这个毛头小子果然被我的演技骗过了。这次成功的逃离与我老道的经验绝对分不开，我才是天选之人，是命运眷顾的赢家。”

部长窜出小巷子，却听到了身后追击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粉碎咒擦着他的肩膀而过，击断了码头的一根缆桩。为了远离身后的死神，他一个猛子扎进了泰晤士河，冰冷刺骨的河水绝不算舒适，但比起刚刚的钻心咒温柔了百倍。

他拼命朝着对岸的方向游去，希望昏暗的河水能藏匿自己的身型，不要被亚当看到，同时希望划水的声音被河流的自然水声所掩盖。

当部长听到身后“荧光闪烁”的吟唱声响起时，几乎感到了绝望。亚当正用点亮的魔杖照向水中，很快就会发现自己的存在。

“快上来！”不知哪来划来一艘小船，有人伸出手猛地将他拖上去。待得亚当的魔杖照过来时，只能看到飘浮的轻舟与黑漆漆的河水，根本看不到舱内藏匿着的二人。

“马尔福先生，我的挚友！我还以为你被这些狗杂种害死了。”死里逃生的奥斯博特部长喜出望外，拉住对方的手不舍得放开。

“泥巴种和纯血统的卑鄙叛徒可害不死我。”赛普蒂默斯.马尔福生着苍白的肤色，经常给人以在古堡中生活很久少见阳光的猜测。淡金色的头发，冰冷的目光，微微翘起略显傲慢的嘴角，无不证明了他养尊处优，充满骄傲感。

他曾是马克西米利安.克劳迪的死对头，组织策划过多起攻击麻瓜的事件，并逃脱了克劳迪部长安排的每一次调查。毋庸置疑他是卓越的犯罪分子，精于设计，从不留下把柄。

“不过我要测试一下你的身份，防止你是服用了复方汤剂的假部长。”工于心计的马尔福这样问道，“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哪年？什么场合？”

奥斯博特早就习惯了他的谨慎，配合地回答道：“1768年，说起来刚好30年了。那次魔法部刚刚镇压了一次魔法生物的叛乱，我们就是在庆功会上相识的。”

当时奥斯博特还是个不起眼的新职员，出身不算高贵，便想借此机会结识些上流社会的人士。而他第一眼看到赛普蒂默斯时，我便锁定了目标，确信对方一定是“上流社会的人士”。

后来二人一拍即合，迅速发展为密友。赛普蒂默斯继承了传说中马尔福家族的作风，喜欢隐藏在幕后玩阴谋。他需要一些年轻、志同道合的纯血统伙伴，借此在魔法部里建立自己的人脉，而奥斯博特刚好是合适的人选。马尔福家族为他提供了古老家族的金钱和资源，得到了支持的奥斯博特则回报以人脉和权力。

“真怀念当年的日子。”马尔福少有地感慨道，“当年克劳迪先生是个多么强大的敌人。他富有魅力，有无数忠诚的支持者。同时又有铁腕，敢于对纯血统家族下手。我们花了那么多心思设计，才除掉这个大障碍。”

说起往事，奥斯博特部长也兴奋了些：“与克劳迪部长相比，后面的纳齐博部长简直是个幼稚的孩子。我们只是暗中积蓄实力，待时机成熟就给了他致命一击。”

“诬陷他和麻瓜首相诺斯勋爵关系过密，这个好点子还是我想出来的。哈哈，真是轻而易举。”

二人相谈甚欢，奥斯博特也渐渐找回了信心，道：“我们战胜过那么多强大的敌人，甚至包括两位部长，区区一个亚当.克劳迪又算得了什么呢？等我稳住局面，就通缉他。我要出动全部傲罗将他击杀！”

马尔福点了点头，道：“还需要彻查叛徒。一定有人将亚当引入了魔法部。”

奥斯博特思索片刻，道：“爱特美茜娅.露芙金是个可疑的家伙，这个女人野心很大，一心想成为首位女部长。她看我的眼神，就和当年我看纳齐博部长的眼神一模一样。如果是她与亚当勾结，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

马尔福补充道：“还要小心亚当身后的势力。法国佬，美国佬，潜在的布斯巴顿，甚至尼克.勒梅。”

谈话间，小舟已经抵达了对岸。奥斯博特这一晚始终保持着高度紧张，直到这一刻才觉得松弛下来，他几乎要就地沉沉睡去，又恨不得马上回到家中拥抱自己的妻儿。

部长与马尔福告别后，转身走到了自己家门前。他隐约觉得自己家距离河岸应该有些距离，但此时迟钝的感官令他忽略了这些异常。

他推开门，意外地发现迎接自己的不是妻子或女儿，而是一个老熟人——马克西米利安.克劳迪！

“你暗杀了我，如今自己做上了部长，干得漂亮。”克劳迪先生用讥讽的语气点评道，就像在点评对方的工作完成度。

“你、你不是死了吗？”奥斯博特完全陷入了惊愕。

“我们是巫师，又是巫师中最了不起的魔法部长，难道不能有些独特的复活手段吗？”克劳迪先生淡淡地说，“不过我有个疑问，当年你们究竟是怎么偷走了我的魔杖。”

奥斯博特还在震惊着，不由自主地回答道：“是乔治陛下（注3）。他不满你在关键时刻帮了美国佬一把，对你怀恨在心，于是我煽动他乘你不备偷了你的魔杖。”

“真是遗憾，我与他足足做了十年的朋友。”克劳迪先生耸了耸肩，“作为一个拥护麻瓜权利的部长，我的死因可真是悲哀啊。那么你搞清楚自己的死因了吗？”

“我死了吗？可我与乔治陛下并没有政治上的分歧......”

克劳迪先生露出温和的笑容：“夺魂咒。我有九个孩子，亚当是其中最宽容的一个，但他对杀父仇人不会那么宽容。他不会杀死乔治，但用夺魂咒控制乔治偷走你的魔杖，是多么有趣的复仇方式呢。”

“等等，我真的死了吗？”奥斯博特完全搞不明白情况。

“你没有死，但你也不会活着了。”克劳迪先生高高翘起的嘴角温和依旧，但在奥斯博特眼中却比摄魂怪的吻更恐怖。

“你的灵魂，会永远被困在精神世界中，再也逃离不开。”

听了这句话，奥斯博特的记忆忽然倒回到了亚当挥出魔杖的一瞬间。

他非常幸运，亚当没有选择最有效的阿瓦达索命咒，而是吟唱出了遗忘咒。

“一忘皆空！”

原来亚当已经对他的头脑造成了不可逆的损伤。原来刚刚一切都是他脑海中混沌的意淫。原来他并没有跳出黑巫师猎人的手掌心，他过去从未有过机会，未来也绝不会再有。

奥斯博特部长的思维愈发混乱，渐渐陷入了无边际的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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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克图尔斯.奥斯博特先生歪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失去了平日里的从容。他坚毅的嘴巴颤抖着流着口水，深灰色眼珠彻底失焦，露出罕见的迷茫。

“为什么没有杀了他？”爱特美茜娅.露芙金望向亚当。

“因为他不配与我父亲并列。被暗杀在任上的魔法部长，有马克西米利安.克劳迪一位就够多了。”亚当对奥斯博特满意地点了点头，道，“我给他施加了非常强力的遗忘咒，他应该再也想不起自己是谁了，永久性变成了痴呆。任何医院都别想治好他。”

露芙金看起来同样满意：“听说芒戈打算办一家魔法医院（注4），希望他们的医术不要好到足以治愈这家伙。”

一个肤色较黑的巫师走进门，问道：“偷走这家伙魔杖的麻鸡（注5）怎么处理？就这样放过他吗？”

“那毕竟是一位国王，我们不能随便杀死一位国王，会引发动乱的。”亚当耸了耸肩，“今夜死掉的人，只需要有赛普蒂默斯.马尔福一人。而魔法部乃至整个巫师界，整个英格兰都会为此获得新生。”

尾声

昂克图尔斯.奥斯博特因身体原因无法继续出任魔法部长。爱特美茜娅.露芙金如愿继任，她积极发展与法、美等大国的巫师外交，创立了国际魔法合作司。据说著名黑巫师猎人夏尔.爱德蒙在其中起到了关键作用。

马尔福家族遭受重创，直到一百多年后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与他的儿子卢修斯才带领家族振兴。

英王乔治三世晚年患上了疯病，一度被关入疯人院治疗。麻瓜认为他得了卟啉症，而巫师界怀疑他晚年受到了夺魂咒的后遗症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