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拉伦贝特的木屋》

文摘   2024-11-19 14:00   河南  









维拉伦贝特的木屋

作者:不冬


第150场:空镜头

限定词:电影《坠落的审判》











“人对时间的感受有时候是很迟钝的,摸到咖啡变冷才意识到已经过了一个下午,看到树叶变色才知道一个季节已经溜走。但时间又与一切都有关,无所不在地流窜,比如现在,当你走不过那个走廊,我好像才真切地感觉到你长大了。”








正文



1.

“丹尼尔!”

有些沙哑但活泼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丹尼尔停下手里的盲杖,皮鞋“啼啼嗒嗒”地跑过来,带着一股柑橘香水的味道,是乐团里的第二提琴手嘉娜。

“我们要去酒吧庆祝,就在离音乐厅一个街口的地方,你也一起来吧。”

丹尼尔微笑着说:“不,你们去吧,演出结束后我想早点回去。”

“别那么不近人情,你总不愿意和大家一起。”丹尼尔看不到嘉娜的脸,她是个有着小麦肤色,丰腴美艳的西班牙姑娘。但是即便只靠听觉,他也知道嘉娜在乐团里十分受欢迎,他甚至能听得出,即便嘉娜的技艺弱于第一小提琴手,她仍然能够得到不逊于其的掌声,舞台魅力可见一斑。

“我不喝酒。”其实丹尼尔撒谎了,他在家时经常会喝点威士忌或马提尼,但都是自饮自酌,没人知道的小癖好,因此不用担心被揭穿。

“你也可以喝点其他的。”嘉娜已经看出了他的抗拒,甚至开始回头张望远处等待自己的同伴,但口头仍然客套地邀请着:“我们只是为了在一起聊聊天。”

“也许下次吧,你快去吧,他们好像在等你。”

“好吧,对了,巡演你也会参加吗?听说你母亲不同意。”

丹尼尔握着盲杖的手攥紧了一下,“我会去的。”

“那太好了,到时候见。”

嘉娜终于完成了任务,摆摆手欢快地走了。丹尼尔清楚,他们并不是真的想要带上自己,只是出于礼貌性地邀请,这样就不会像是孤立了自己。

他重新竖起盲杖,顺着小巷走到了路边,叫了一辆出租车去机场,路上他给母亲发了一条消息。

“晚上乐团要排练。”

母亲很快回复到:“我让人开车结束了接你。”

“不用。”

“好,随时保持联系,爱你。”

这是父亲去世后的第八个冬天,他和母亲已经在伦敦定居了七年,丹尼尔计划独自回到法国的那间小屋。

 

2.

从里昂转乘大巴,大概一个小时就能到维拉伦贝特,丹尼尔已经有许多年没来萨瓦省了,在雨果广场吃了顿披萨充饥,他打电话联系了司机。

此时是雪季,汽车只能把他送到山脚下,司机看到了丹尼尔手里的盲杖,忍不住从后视镜里偷偷观察着他。

“你要住在这山上?”

丹尼尔的法语比之前生疏了,他结结巴巴地回答到:“是的,山上有一间木屋……”

“你是观光客吗?这山上有民宿,我不推荐你住在这儿,这里以前死过一个人。你知道有个女作家叫桑德拉,姓沃尔特还是什么来着……总之这是她的房子,她以前和丈夫住在这的时候,丈夫却意外坠楼死亡了。这案件在格勒诺布尔闹得沸沸扬扬,那段时间每天打开新闻广播都在谈论。最终她被无罪释放了,可要我说没那么简单。我没读过她的书,但我听说她是个双性恋,婚内出轨过别的人,还在书里埋怨婚姻生活的残酷,这些放在一起,听起来就不那么清白了不是吗……”

司机用南部口音絮絮叨叨地说着,丹尼尔感觉像回到了小时候,那几年住在木屋时的日子。那时他甚至不敢随便听电视广播,只在闲暇时弹琴,因为到处都充斥着这些议论。这么多年过去了,这里还残留着这些谈资,历久弥新。

他打开一点车窗的缝隙,冷冽的空气钻进来,拍打在脸上,吹得人很惬意。

车子开到山脚处停下,丹尼尔背着他的黑色双肩包下了车,放下盲杖,落地处是土壤,没有敲击的声音。

“你要一个人上山吗?”司机探出头来问。

“是的。”

“你认得路吗,这附近有新修建的山道,沿着走能爬到山腰,离小屋就不远了,但是你一个人……”

丹尼尔笑了笑:“不用担心,我以前就住在这,和我母亲一起。”

 

3.

山道修建得很结实,的确比过去要更方便,可丹尼尔却觉得走得很艰难。

这些路,过去是史努比带着他一起走的,她了解丹尼尔的习惯,能够带着他在野外走上两三个钟头。丹尼尔抓着牵引绳,仅仅是感受绳子上下位置的变化,和史努比喘气的频率,他就能知道现在是要爬高还是下坡。

在这片雪山上,他们一人一狗是充满默契的搭档,巨木、河流、陡坡、乱石,一切路上的危险都在彰显他们的实力。

即便他们压根没有走出方圆五公里之外,这也给了丹尼尔一种信心,只要他牵着史努比,他们就可以一起到达世界上的任何角落。

史努比是一只听话聪明的狗,她知道绳子对丹尼尔来说很重要,因此从不乱咬牵引绳。即便如此,父亲也会每年给她换一根新的,当作是犒劳她为付出的奖励。父亲去世后,继续这项任务的人就变成了丹尼尔。

绳子只换到了第八根,丹尼尔永远失去了他活泼的、毛茸茸的向导。

曾经的崎岖征途是精彩的冒险,如今平整山阶变成了冷酷的荒原,没有伙伴的跋涉好像变成了纯粹赴险。

幸而这正是丹尼尔想要的,他想要独自完成长途跋涉,他要证明给母亲看,他完全可以独自去遥远的地方,不需要母亲时刻的庇护。

气温在迅速下降,丹尼尔把冲锋衣的拉链拉紧,应该是太阳快下山了。即便做好了准备,来这的路上耽误的时间也比计划要久,丹尼尔得赶在天黑前到达小屋。

在他和母亲搬去伦敦后,这里就改成了民宿,给来滑雪的客人居住。史努比死后,在丹尼尔的要求下,母亲把他葬在了小屋不远处的松树下。

丹尼尔知道,史努比挚爱那片山林,在伦敦生活时,一切是如此的便捷而拥挤,他们只能在公园里散散步,还得提防骑车和跑步经过的人。直到史努比年迈,关节出现问题,无法自主上下楼梯,她再也没有那样畅快地奔跑过了。

丹尼尔还没有来看过史努比的墓碑,但母亲和他讲过,墓碑就在木屋东边最高的松树下,上面浮雕了史努比的名字。民宿的观光客有时会在她的墓碑前放些鲜花,坐下来聊聊天,她在那也不会孤单。旺季时,每天史努比都能遇到新朋友,比在伦敦的公寓里更开心。

丹尼尔想念史努比了,想念她毛茸茸的肚子和湿漉漉的鼻头,还有身上的水果宠物香波味。

他想看看老朋友,更加坚定地往山上走。肚子里的披萨已经消化殆尽,阳光照在脸上的暖意也越来越少,他得快一些。山道尽头有民宿的门铃,只要能到达那里,就会有人来接他。

越靠近终点,山道愈发陡峭曲折,毛线手套因为不断触摸扶手而被融化的雪水浸湿,丹尼尔干脆摘掉它们,搓了搓冰凉的手继续走。

最后一丝夕阳也消散的时候,丹尼尔终于到达了山道的尽头,他用冻僵的手指按响了民宿的门铃。

一次,两次,三次。

没有人应答。

丹尼尔继续不停地按下去,依然没有人应答。

丹尼尔掏出手机,想要打电话,发现这里根本没有信号。此时距离他上山已经过去了一个半钟头。

他开始大声呼喊。

然而雪山上一片静谧,如同他离开那年的清晨。

 

4.

桑德拉把车开得飞快,尽管她连夜坐航班,此时双眼已经布满了血丝,但是丝毫感觉不到疲惫,心里焦急不堪。

电话响起,是以前在维拉伦贝特替她管理过民宿的安东尼打来的,他在医院里见到了丹尼尔。

听到这个消息后桑德拉终于停下车在路边,她才感觉到自己握着方向盘地手正在颤抖。

“我的天,我的天呐……”她靠在靠背上,无意识地念叨。

安东尼在电话里安慰她:“他在山上停留了一段时间,有些失温,但没有生命危险,目前正在休息。”

“我能和他说话吗?”

安东尼转头似乎是问了几句,然后对她说:“他好像还不太愿意……别担心我会一直在医院,等到你过来。”

桑德拉噙着眼泪挂断了电话,重新发动车子。

 

到达医院时,她看到丹尼尔盖着厚绒毯,闭眼躺在医院的床上,安东尼离开了房间。桑德拉走过去,摸了摸丹尼尔的脸,在他额头上亲了亲。

“我很担心你……”

没有责怪,她只是在丹尼尔耳边轻声说:“你如果想回来这可以告诉我,我会开车送你,就算我没有时间,也可以让……”

“为什么骗我呢,妈妈。”

丹尼尔依然闭着眼,虽然对盲人来说睁不睁开并没有什么区别,但他经常以此来昭示自己沟通的态度。

“什么?”桑德拉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庆幸之中,一时没有理解他话中所指。

“你答应过我,会看护好那个房子。”

桑德拉反应过来,她不想让丹尼尔情绪太激动,于是安抚着解释道:“那房子只是暂时没有人住——”

“你答应过我,不会遗弃那房子,会把那儿改成民宿。你说现在那里一切如常,每天都有不同的客人,比我们从前住的时候还要热闹。”

“丹尼尔,你听我说,房屋的确改成民宿经营过一段时间,但后来滑雪度假村开放了……”

“……可那根本没有人,安东尼说民宿四年前就关了。年初时你还跟我描述过的,夏天时那些热闹的景象,都是杜撰吗?这是你作家的能力,用来欺骗你看不到的儿子,是吗?”

桑德拉惊讶地看着丹尼尔说:“不,我从来没有要故意欺骗你的想法,只是……我害怕你会失望,会难过……”

丹尼尔转过身去,只露出被枕头压乱的后脑勺。

“我受够了。”

“什么?”桑德拉问。

“活在你给我构建的安全世界里。”

“这是为了保护你,在你足够照顾自己之前。”

“那是什么时候,我现在可以自己独立去学校,去乐团。我可以自己做饭,洗澡,洗衣服,出门购物……这些都还不够对吗?”

“也许我插手的事情的确有些太多了,但是我的目的从来都不是想要干涉你,丹尼尔,你明白的。”

“是,所以你买了昂贵独立公寓,帮我申请了最好的音乐学校,在离学校最近的位置,给我安排了生活保姆、司机,让我一切都唾手可得。我活得好容易,也好不像一个正常的普通人。”

丹尼尔在病床上蜷缩起来。

“我是名作家桑德拉的独子,音乐名校里最特别的视障学生,象征乐团包容性的盲人钢琴手……多么耀眼而华丽的人生,没留下一点我自己抉择痕迹的人生。”

桑德拉不再辩驳,只是静静听着丹尼尔的话。

“你真的把史努比葬在那了吗?还是……仅仅用来搪塞了我呢。把一只狗的尸体运到异国他乡,很麻烦吧。”

桑德拉替他盖好毯子,说:“好好睡一觉吧,明天我们一起回木屋。”

房间的门被小心地关上,丹尼尔终于睁开眼睛,他盯着虚空,凝视了许久。

 

5.

开车去山上的这一路,桑德拉和丹尼尔没有交谈。只有车载广播,放着法语歌曲,丹尼尔反而觉得聒噪。

下车步行走到小木屋的这一段路,丹尼尔终于找回了熟悉的感觉,过了木桥,再行进一截缓坡,就到了小木屋跟前。

丹尼尔走着走着,忽然停下来伫立着。桑德拉在他身后,也跟着停下来。

也是这样的雪季,在这个位置,史努比扑上去,丹尼尔蹲下来,摸到了躺在地上的父亲,尚且温热的身体。

停了一会儿,丹尼尔迈步走了过去。

木屋门推开,里面有一股蒙尘的气息,尽管已经离开了许多年,丹尼尔还是习惯性地摸了摸门框的位置,熟悉的触感,父亲做标记的胶带依然贴在那。地上似乎新铺了厚地毯,大概是安东尼以前布置的,踩上去很软和。

屋子里很冷,桑德拉去查看暖气的阀门。丹尼尔独自沿着墙上胶带的标记,巡视着过去的家。

沙发从客厅中央挪到了墙边,上面盖着的防尘罩;楼梯扶手似乎重新刷过漆,尽管有些灰尘,但手感还是比从前光滑许多;餐厅多了一张长桌,就靠在吧台的旁边;厨房换了新的玻璃门,开门时不再有“吱呀”的响动;主卧和客卧里多了可以放置行李衣物的矮柜,方便住客使用。

这里的确被当成民宿运营过一段时日,安东尼说,大概开张了两年左右,桑德拉才授意关闭,之后关于这房子的事,他也没再插手过。之后,他们也有许多年没见过面了。

从楼梯下方往后门走时,“咚”的一声,丹尼尔的脑袋狠狠地撞在了下沿上。

桑德拉听到声音跑了出来:“发生了什么?”

然后她就看到丹尼尔捂着额头站在楼梯下方。

她扶着丹尼尔在沙发上坐下来,拿开他的手,额头前有红色的痕迹,看上去不是非常严重。

冰箱里空空如也,桑德拉用旧雨衣包了雪水浸湿的毛巾给他冷敷。

“你比从前高了很多。”

丹尼尔低着头没说话,桑德拉疼爱地摸了摸他的头。

也许是回到这里开启了她很多过去的回忆,桑德拉想起小时候的丹尼尔,脑袋摸上去柔软得像绸缎。桑德拉曾经在书里写到“幼兽皮毛一般的质地”,脑子里闪过的就是抚摸丹尼尔的画面。上大学后,丹尼尔就把头发剪成了两侧短短的凯撒头,桑德拉曾经开玩笑说,摸上去像是刷马的软毛刷,可丹尼尔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在意她的看法,他现在更愿意听取同龄人的意见。

“人对时间的感受有时候是很迟钝的,摸到咖啡变冷才意识到已经过了一个下午,看到树叶变色才知道一个季节已经溜走。但时间又与一切都有关,无所不在地流窜,比如现在,当你走不过那个走廊,我好像才真切地感觉到你长大了。”

丹尼尔静静听着,眼睛里是迷雾一样的颜色。

“是我太迟钝了,我很抱歉。”桑德拉的声音很低,但足够丹尼尔听得清楚。

 

暖气没有修好,晚上两人把沙发床推到了壁炉旁,就这样将就着睡在了客厅。

丹尼尔裹着被子,面向热烘烘的方向,脸被烤得有点发烫,桑德拉在他身后靠坐着,传来清脆的键盘敲击声。

丹尼尔能够从敲击的声音听出来桑德拉在做什么:如果像现在这样敲得很慢,并且时不时停下,那就是在写作;如果速度很快,而且有节奏地中断,那就是在和某人发消息谈论什么;如果持续不停地快速敲击,那八成是在给出版社的编辑写邮件。

他们许久没有一起度过这样的夜晚了。

“妈妈。”丹尼尔忽然开口。

“我在。”

“你怀念这里吗?”

火光映在丹尼尔眼中,跃动着,仿佛融化了瞳孔里的积雪。桑德拉停下手里的工作,把笔记本电脑放到一旁,低下身轻轻拥抱住丹尼尔。

“每个冬天。”她呢喃着回答。

 

6.

第二天一早,修理工人就来了,暖气修好后,丹尼尔终于洗了个畅快的热水澡。

桑德拉早起将屋子简单打扫了一遍,把丹尼尔的卧室收拾干净,将家具都还原成和过去一样的位置,接着开车去山下买了食物和日常用品。

等丹尼尔洗完澡下楼,闻到了咖啡的香气,听到炉子上传来“滋滋”

的声音。

“冰箱被我塞满了!”桑德拉语气很愉悦:“够我们在这待一周,你想待多久都可以,想独自待着也可以……快坐下,我做了煎鸡腿和胡萝卜炖肉,想来点红酒吗,马莱斯基先生?”

丹尼尔的头发还没擦干,他走到了餐桌,拖出椅子坐下,说:“闻上去很美味。”

桑德拉笑了:“快尝尝,吃完饭,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出门时,桑德拉走在前面,丹尼尔跟在后面,她一边走一边说:“你得记住这条路,我会告诉你有什么标记的。”

他们沿着屋后的方向往山上走,走了十分钟就进入树林的范围,地上是厚厚的落叶,踩上去比屋前的雪地更加松软。桑德拉拉着丹尼尔的手放在一棵树上:“这是第一棵。”

他们继续向前走,又经过了七棵粗壮的松树,桑德拉拦住丹尼尔。

“她就在这儿。”

她拉着丹尼尔的手,放在一块冰凉的石碑上,丹尼尔沿着石碑,摸到了凸起的文字——史努比。

他活泼的向导就安静地躺在这里。

“还有一个很有趣的。”

桑德拉把一根东西塞在了丹尼尔手里,带有纹理的结实的质感,是牵引绳。

“我把用过的牵引绳收在柜子里,有几个观光客来民宿居住时,从安东尼口中知道了史努比。她们把牵引绳编成了彩色的挂绳,就挂在旁边的树枝上,这让她的墓地看起来像个派对一样热闹。”

丹尼尔摸着绳子,露出笑容。

“她如果知道应该也会很喜欢。”桑德拉看着他灿烂的脸,温柔地说。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说笑着,开怀地交谈过去的回忆。

进门时,丹尼尔忽然摸着门框边说:“妈妈,其实我早就不需要这些胶带来辨认屋子的位置了。”

桑德拉说:“是的,我知道。”

“但我还是忍不住摸它们,它们让我感觉到安心……我离不开这些胶带,就算有一天我已经不需要它们的帮助了。”

“我知道。”桑德拉说:“我都明白。”









// 精选评论


1

唐逸


好好看!!!居然是坠落的后续,就像是看了另一部电影,有误解有矛盾,但也有理解和安慰。冒险和刺激之后,重归于生活的本质。虽然是冬天的小木屋,但看得心里暖暖的。那个彩色牵引绳的场景太美妙了!!不愧是我最爱的耶耶!!



2

楚清瞳


没看过电影,单纯看文的话,是在讲述一个视障孩子与自己母亲之间的和解。老师的文字描写非常细腻,比如开头,对于嘉娜这个人物的描写,非常生动的表现出丹尼尔纤细敏感的内心。

丹尼尔爬山时是回忆与现实穿插的,曾经毛绒可爱的向导史努比已不在身边,这种对比更能令人感觉到丹尼尔独自一人时的彷徨、以及他想要回到小木屋的决心。

喜欢壁炉前的一那幕,有种安宁、静谧的感觉,应该说,整篇文都充溢着浓浓的生活气息。文章已经很完整,只是感觉主题似乎稍有点不太容易get到(也可能是我太笨了,滑跪!)

我看到的是丹尼尔的成长、渴望独立但又依赖母亲的温暖,想要长大又怀念过去的记忆,很矛盾的心理,但对于一个内心敏感的盲人少年来说,又很合情合理。



3

安迪斯晨风


基础分:9分,以一位视力障碍孩子的视角看世界,心理描写十分细腻,让人感受到丹尼尔的痛苦和超脱,心疼不已。和狗狗相处的那两段尤其生动,就像看了一段短片。

评价分:4分,本身是一个较为沉重的主题,但老师文风很温柔,很治愈。

总分:13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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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不冬

排版|米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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