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5）：慈爱一生恩重如山
文摘
2024-10-17 08:11
北京
父亲驾鹤西去已经三周年了。再发《我的父亲》一文，以示纪念。《六十以后》停更。父亲一生心怀爱心，充满大爱。父亲对爷爷敬爱，对叔叔姑姑关爱，对母亲恩爱，对我们儿女更是倍加慈爱，恩重如山。父亲15岁那年，奶奶刚生下三叔还没满月，军阀胡宗南的匪兵进到村子抢东西，奶奶踩着梯子正在把家里一点值钱的东西藏起来，结果听到匪兵枪响，奶奶一慌张从梯子上摔了下来，从此落下重疾卧床不起，很快撒手人寰。父亲是长子，很有担当地帮助爷爷分担起家庭的生活重担，每天放学回家，父亲放下书包就下地帮爷爷干农活，照料几个年幼的叔叔姑姑。有一次父亲下地帮爷爷干农活回来晚了，看到几个叔叔姑姑蹲在自家窑洞门口正眼巴巴地望着别人家孩子端着碗在院子吃饭，一个饿得忍不住哭出声来，其他几个也都跟着大声地哭起来。父亲从小就性格刚强自尊，看到弟弟妹妹看人家吃饭就哭这没出息的样子，气得给他们每人头上一巴掌，撵回家再训斥说，人穷要有志气，看着人家吃饭像什么样子？说完便赶紧自己动手给弟弟妹妹做饭。全国解放后，父亲从陕北南下工作，离家远了，但他仍然时刻惦记着在家的爷爷和叔叔姑姑们。每个月发工资的当天，父亲便到邮局给爷爷寄去15元作为供养爷爷的生活费。上世纪六十年代，15元钱在农村是一笔不小的收入，接近城镇平均工资的一半，最低生活费的三倍。二叔长大成人，父亲给二叔在安康安排了工作，办了婚事。三叔参加工作以后又想当兵，征求父亲意见，父亲全力支持，三叔上了对印自卫反击战前线，在火线入党提干，父亲为三叔感到自豪说，真是一人当兵，全家光荣。两个姑姑出嫁以后，父亲回老家探亲都要去探望，关心她们的生活。有次探望二姑回来充满感情地对三叔说，“你二姐长的跟咱妈一模一样！”这句话表达了父亲对母亲深藏在心底的无限思念。父亲一生对妻子我们的母亲非常恩爱，工作再忙，只要回到家里总要帮着母亲多干点家务活，关爱体贴之情非常感人。有时父亲干家务活有点笨拙，出了力反而不讨好，甚至帮了倒忙，父亲和母亲也争吵，吵着吵着又一笑了之，和好如初。陕南冬天家家都要腌盐菜准备过冬。有一年母亲将要腌制的大青菜洗净晾着，还没等晾干，父亲就主动帮母亲切碎了好腌。切菜是个力气活，父亲也是好心帮母亲。谁知道母亲看了却数落父亲切菜切得块太大了腌不透，也不好看，青菜也还没完全晾干，这样腌出来的盐菜水份大，容易坏。一点小小的分歧，竟然酿成一场争吵。父亲心里好委屈，却也不再言语，默默地拿起菜刀重新将大块的青菜细细地剁碎，母亲便也默不作声帮着一道拌盐装坛腌菜。那坛盐菜是我们那年冬天的主打菜，每次母亲切了葱姜蒜过油炒了，父亲也总在碗里挑块大的吃，还自嘲地笑着说“大块的有嚼头”，母亲听了也不好意思地笑出声来。大块的盐菜里就这样也能透出父母的千般恩爱。父亲对儿女不善于情感表达，我们几乎从来没听过父亲对我们说过爱啊、想念啊一类感人的话，父亲是把对儿女的慈爱深藏在内心里，表现出来的总是一副不苟言笑的严父形象。文革期间学校停课，父亲对我们的教育从未停过，经常给我们上课。上课时让我们立正站在他面前，眼睛望着父亲听他讲课。父亲给我们讲春秋战国五霸七雄相争的智慧故事，讲唐诗宋词的唯美诗句，讲中华传统美德礼仪规距，记得父亲反复告诫我们一定不要抽烟时，给我们算了一笔帐：按一天平均抽一包烟计算，那时最普遍抽的“宝成”香烟两角钱一包，抽一个月的烟就把一个人一个月的生活费抽没了，或者一条新裤子、两只新钢笔就抽没了。没烟抽又没钱买的时候，在地上拣烟头的样子是丧失尊严、非常狼狈的。父亲一边说，一边给我们学人在地上拣烟头凑到嘴边抽的可笑样子，我们忍不住笑起来。父亲却严厉地瞪着我们，吓得我们赶紧止住笑望着父亲，眼睛再不敢朝别处望一眼。正是因为父亲的谆谆教导，我们兄弟三个这辈子都像父亲一样不嗜烟酒。文革期间全家被武斗困在安康城内，城内居民每月每人只能供应三两斤口粮。没有吃的，供销社便把库存的黄花、木耳、葛根粉都拿来定量卖给城里的居民，每每用黄花、木耳煮一锅汤，然后倒进调好的葛根粉煮成浓稠的汤来充饥。父亲这时和地委、行署的一些老干部都被造反派控制起来，集中在原安康科委的院里办“学习班”，虽然学习班的食堂也管吃，但也没有正经的米面做饭吃，常常把黄豆用水泡胀了再油炸了当饭吃。就是这把油炸黄豆父亲也舍不得吃，常常拿回家来给我和弟弟吃。当时只觉得这是天下最好最香的吃食，此时再回味起来，才能体会到那都是满满的父爱的味道。亲爱的父亲啊！作为党员领导干部，您高风亮节，堪为典范；作为母亲恩爱伴侣，您无私奉献，真情陪伴；作为子女慈祥父亲，您哺育情深，父爱如山。如今您虽然离我们远行，但是您的大爱依然润泽子孙，您的大德永远启迪后昆。我们此生无法回报，来生我们还做您的子女，再报您的大恩！父亲驾鹤，西去不返。
儿女哭别，动地惊天。
回望慈父，革命一生。
不忘初心，坚定信念。
就读米中，大学延安。
廿岁工作，初在志丹。
廿四土改，入党提干。
后至户县，关中陕南。
历任区长，区委书记，
秘书干事，署办主管。
文革期间，经受考验。
恢复工作，桃李满天。
年届离休，已是高干。
提高待遇，副省高官。
再望慈父，学习一生。
饱读诗书，孜孜不倦。
台前讲话，引经据典。
背诵词赋，长篇大段。
国家大事，挂在心间。
天天关注，社会发展。
三望慈父，一生孝贤。
上敬父母，下护儿男。
奶奶早逝，父挑重担。
照顾弟妹，比母一般。
家乡建设，慷慨捐献。
名传故里，赢得称赞。
四望慈父，一生节俭。
艰苦年代，吃苦受难。
省吃俭用，戒酒戒烟。
缝缝补补，瓜菜代餐，
生活改善，保持勤俭。
高风亮节，从政清廉。
五望慈父，堪为典范。
夫妻恩爱，真情陪伴。
养育子女，教育从严。
哺育情深，父爱如山。
一家之主，无私奉献。
做人楷模，昭示流传。
呜呼慈父，今已长眠。
躯壳虽隳，灵则万年。
思父话长，时却苦短。
无穷哀思，惟挈大端。
孝子贤孙，聊表心愿。
在天之灵，一路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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