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城市的喧嚣,享受一段短暂的宁静时光,看群山在初冬时分换装,渐渐收藏了夏日的锋芒,耐心积聚一冬的养分和能量,等待来年又一次蓬勃而发。闲暇间,尽量将躯体和灵魂一起置于群山之中,感受山的博大和内敛,参悟大山的胸怀,汲取其磅礴力量之一束,面对世俗间一切可能的遇见。
出城向西,途经陈塬上河村,原本穿过麻街岭隧道到中流村草莓园北拐过丹江桥,再左拐至罗沟沟口进沟。由于麻街岭隧道在提升改造施工,便翻越麻街岭过桥右拐折返至中流村。大概是隧道到麻街这段路上交通管制,车少人少的缘故,一家院边正在放树,一棵大树横倒在路上挡住了去路,无奈折返至桥头试着右拐从村道东行,直接可到罗沟沟口。
走进罗沟,一条小溪潺潺南流入丹江,两边的山坡上橡树密布,树叶已泛黄,路边的地里隐约还有些绿意,茵陈芽慢慢露头。这几年多次来过罗沟,每到春季会来采茵陈和荠荠菜。
至张家院,靠左沿着弯弯曲曲的水泥路上山,到达山顶上的村庄——圆疙瘩。回头望向南山,一层层,一排排山峦,在丹江河谷向两边展开,由低到高,圆圆的馒头山,尖尖的刀锋山,大悲岩的“灵岩松舞”听松涛、观松舞的壮观已隐没在了山的海洋之中,不得不赞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听好多人说麻街南山,有一段山山相连,连起来像一尊睡佛,为自己的迟钝感到叹惜。三年前同朋友一起,任凭他再怎么启发和指点,我始终没能看出来。
今天好似山神点化般猛的就看见了,初看一尊头朝东,胖嘟嘟、圆滚滚、大肚皮的睡佛浮现在眼前,再看一尊头朝西,稍微瘦一点的睡佛也若隐若现。一对头对头,面朝天仰卧,憨态可掬,活灵活现。发现景观需要眼力,也要有意境和想象。
远远看去,眼前一段山梁的平处,一顶帐篷下,桌椅板凳样样都有,几个人围着桌子坐着,一位黑衣男士在不远处忙活着。惟妙惟肖的影像画面感跃然眼前,五六层山峦,由近及远,近处的层层叠叠橘黄、浅黄、淡青,高耸的远山披着薄薄的轻纱,极具震撼力的画面穿过视角,直击内心深处。一顶帐篷下几个朋友小酌几杯,抚着轻风,听着涛声,举杯对青山,迷醉举杯人。
山下的水泥路上,缓缓驶来一辆房车,停在帐篷斜脚下边,帐篷下又加入了新成员。城里人走进了大山,走进了自然,走进了乡村,也许是一种自然的回归,理想照进了现实。
不仅仅是城里人走进了乡村,原乡的村民也逐渐转变了观念,慢慢在老家拾掇房子,给自己以及孩子在乡村留一些念想,愿把根留住。
三年前山顶到北边王河村山底的路还是“水泥路”,如今已经是真正的水泥路了。路面铺了厚厚一层树叶,两边粗壮的树木站成一排,一片。松树、杨树高大粗壮,已达做椽,做檩的要求。
橡子树密密匝匝长满了沟沟壑壑,山山峁峁,眼见所及黄叶大多都是橡树,成了这里的主角。自然形成的规模始终都在,见与不见,知与不知,它都在年复一年,周而复始的运转。世间的美物需要慧眼识珠,需要耐心、用心、真心对待大自然的每一份馈赠。
山洼里十几家房屋,扮靓了整面山坡,透过树枝的缝隙,一顶顶红色、青色的屋顶,与黄色交织在一起,美轮美奂的画卷,纯粹秀美的山村。穿过密密的树叶,一声声说话声、狗叫声传来又远去,同风抚树叶声演奏起了深山独有的旋律,令人想起小的时候在村子里跑来跑去的情景。
印象中,山梁上路边两排土木结构的房屋,中间夹着一条通道,像一条街道一样。三年前,这里的老人送给我们两个萝卜和三个红薯,让我们体验了一次野餐。当时的情景还深深的刻在脑海里。“山顶上两个洼洼里,有几十座房子。土房居多,门也几乎都上了锁。东洼处叔侄两家挨着,老房子靠山,新房靠院边。今年雨水多,土软下滑,老房、新房墙面地面都开了口子,没法住了,盖新房花的20多万元打水漂了。实在令人惋惜,希望他们家尽快好起来。”
走近三年前来过的地方,这里已变了模样。北边的平房拆除了一半,南边的土房已拆掉,在原址向南移了数米,贴着土塄盖起钢混结构的小别墅。问起主家,咋想起来在山顶上盖这么好的房子,娃们都在外边上学,您也在外边安家了。主家说,他在西安东二环花卉市场做鲜花生意,娃们在西安上学,咱年龄大了还要回来住哩,娃娃们有本事了有时间也回来住住,毕竟这是咱的老家,根就在这里,不管到什么时候到了哪儿,也忘不了咱的老家。
四五十岁的主人,和他的父辈一样热情,递烟让上桌子吃饭,还说想吃柿子了去摘,他指着老屋边上的那颗柿树,柿子稠丫丫的、大大的、黄亮亮的,来自大山里的淳朴和热情,咱也不能太随意了,婉言谢过。帮忙做活的人还以为我们是开直播的人,哈哈,咱那有那本事!说起那边山梁上有外地人在那支帐篷休闲,还开的有房车,几个人都很惊讶。朋友说这儿是个好地方,外地人来这儿也很正常么。做活的还故故去看了看。
主家开车要进城,问起这个地方叫什么名字,他告诉我们这叫圆疙瘩,以后还来了到门上喝水,谝!
老一辈朴素的心理,落叶归根的习俗始终没有改变,眼前的壮丽河山,乡村美景是难以割舍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