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气爽,蓝天白云,空中飞机飞过,划出几道交织的白线,好似要在天空中织出一块洁白的布匹。层层叠叠的群山在阳光下绿亮的耀眼,望也望不到头,看也看不够。登临流岭之巅,终于实现了多年的计划。
流岭之北还是晴天,流岭以南已是风起云涌,慢慢的向北随风飘动。豁口处两座庙以路为界,分东西依山而建,转过豁口,才发现西边紧挨着还建有一座房子。
院内一个妇女正在敬香,身后摆着两挂鞭炮,西边庙内还有几位敬香者。忽而想起今天是农历七月十五中元节,此日商洛农家要拜祭土地爷,以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这是农家人最为朴素的心理。 请教院内正在敬香的妇女,庙修建的时间和两座庙内供奉的是哪些神仙。妇女告诉我们,供奉的是土地爷,东庙管岭南,西庙管岭北,其他的她也说不清楚,既然上山来了,跑一趟也不容易,两座庙都敬敬香。
同行的朋友建议到庙内看看有没有文字记载之类的东西,最终还是没有进去。因为在小的时候,洛南老家三要镇北沟岭上也有庙会,放电影、唱大戏、做吃食、卖衣服、售用具样样都有,十里八乡的乡亲赶着上庙会。有一年,大舅、小姨夫带着我也去赶庙会,经过大舅的老丈人家,院子边上有几棵苹果树,上面结满了苹果,嘴馋得去树上摘苹果,不小心被马蜂蛰了一口,晚上逛庙会看了电影听大戏,累了就滚在坡边草窝里睡觉,第二天才回到外婆家,半边脸肿得眼睛都睁不开,从那以后再也不敢靠近,更别说走进去了。 一阵鞭炮声响起,吓得人一激灵,滚滚烟尘带着火药的味道随风飘散,隐没在山林间,融进云雾里。转过院子,站在两座庙宇中间的路上,想想还没有找到有价值的东西,还是再找找。一个朋友说,这边墙上有几块石头与其它的大小不一样,石头上面还有刻有文字,仔细看了看西边庙宇的墙上,确实有四块石头与其它的不一样,有密密麻麻的文字。回头再看看东边庙宇的外墙上,也有两块一大一小的石头,并且上面有文字,按石头颜色、材质、文字的字体等分析,两座庙宇的外墙上六块石碑合成应该是三块。
第一块,两边的小字模糊难辨,大字为“山阳邑候胡公开路”,应为重修商州到山阳官道时所立石碑。据史料记载,隋唐时期在今山阳县境设立有丰阳县,金朝将为丰阳镇,无论是县还是镇,都属商州或商县管辖,从南到北历来有道路通连。明代成化年间设立山阳县,成化至崇祯山阳县无胡姓知县,清代山阳县有两名胡姓知县,分别是康熙二十八年(1689)任知县的胡范和乾隆四十年(1775)任知县的胡鼎容。
胡范从任职到下一任秦凝奎接任整整5年时间,嘉庆年间编纂的《山阳县志》记载有胡范为名请命的文书。他在《申督台求免比详》说,山阳至省四百五十里,平路不满百,余皆高山峻岭,虎豹出没,晚起早宿,速者五天,缓者六天,方可至省;一往一返,必十一二天,其候比又须三五天;而雨雪河涨,尤难计日。是每跋涉候比之日多,而巡查县境之日少,且十七八日盘费约一两有奇,日月而积之,岁不下十三四金。他申请“因地制宜执法,免其月比……”另有为民开仓被弹劾。胡鼎容从任职到下一任田铭接任只有1年时间,并未查阅到有关为政一方的实证资料。由此,可判定该碑为纪念勤政为民的知县胡范重修官道所立。 第二块,应为西边庙宇外墙中间两块的合碑,从左到右记有文字“土地庙三间创修三圣祠一所,金碧焕然,神灵以妥……因遂记之,以夫世之好行其德者,癸卯科举人吏部拣选候铨知县,郡人王时孚撰文。”其后为乾隆年间在任各级官员捐款数额,紧接着是个人和店铺捐款的记录,并有“乾隆五十九年岁次”字样,字体不一致,应为后人补刻。两块石碑上人名行数基本吻合,前一块十一行,后一块十二行,但是后一块上最下边一行为半行,应为后补的内容。《商州直隶州乡土志》中记载王时孚为癸卯(1783),拣选知县,文字交修,淡情仕官。家居设学训课,诸生多所成就,书法尤工。 该碑碑文刻有无数人名和店铺名称,特别是店铺名称对研究清乾隆年间商洛商贸流通有很高的价值。如,太原号、顺兴号、永兴号、晋魁号、晋兴号、晋义号、义合甫、广成甫、全盛甫、利仁堂、永生堂、同发店、太顺店、同心店、万盛柜、郑染房、三合馆、醉仙馆、河南馆、合和馆、顺兴馆等60余个店铺名,现存历代志书、史书中均为记载相关内容,特别是《商州老字号》中也为涉及到其中任何一个店铺。 第三块,刻有“岁次壬寅时维清和月中”“大清光绪三十一年岁次”“皇清、月、日”等字样。据史料记载,三教庙,在上官坊北刘岭上,一名流岭,明隆庆以前古刹也。乾隆五十九年(1794)重修,王思莩有记。道光中又修,光绪三十一年(1905)重修,光绪三十三年(1907)重新增修。山阳太史吴怀清有记(载《文征志》)。不同史料,记载有些许出入,但不影响对商洛清代历史的研究。通过这些史料记载与流岭庙的碑刻相互印证了官道和庙宇的修建和发展历史。
虽然古碑被镶嵌在流岭庙的外墙上,得以保存,传承后世。但年经久远,风吹日晒,雨水冲刷,风化后残存的字迹将会进一步模糊不清,应该加以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