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崽卖爷田不心疼
文摘
2024-08-18 20:37
河南
这天，福仁寨王寨主将刘师爷叫到大厅里说，他儿子王进阶中举十年，一直没被吏部授官，得到京里活动一下，另外自己身体有病，进阶捎来消息，他与李御医关系较好，希望父亲到京治疗一下。![]()
王寨主已将寨中政事委任给自己远方侄子，只是自家的铁器作坊不知交给谁管理，想来想去，还是刘师爷懂会计会管理，于是决定将铁器作坊交给刘师爷管理。刘师爷倒吸一口冷气，对王寨主说，作坊里全是王寨主家亲戚，自己没有能力接管。王寨主拉着刘师爷的手说，他已经给作坊里的人讲了，谁要不听你的话，可以降薪，实在不行也可解雇，刘师爷心中窃喜，表面装作为难，勉强答应。临行前，刘师爷问王寨主归期，王寨主说快则半年，慢则一年自己就会回来，让刘师爷放手干。刘师爷将自己最亲密的伙计卫机灵叫到一块儿说：“发财的机会来了，铁器作坊在王寨主管理下，生意极好，产品近销南秦、故韩诸寨，还远销永宁、嵩州、栾州、陕州，年入白银近万两，这么好的生意，不狠狠赚它一笔，简直对不起咱们的机会！”“上上下下都是王寨主的人，咱们想从中赚钱，恐怕没那么容易，再者，年底王寨主回来，咋向他交差？”卫机灵问。“现在流行鼎新，咱们就说作坊治理混乱，需要大加调整，采用科举方式选拔人才充实到各个个要害位置，只三五天，保叫作坊成咱们的作坊，至于王寨主，我自有妙计应付，你只管跟着我大胆干就行。”刘师爷召集作坊大小头头进行议商，说作坊本可以做得更大，但是大家人浮于事不干正事一意谋私，作坊始终处于不死活状态。话音未落，下面一片反对声，大家纷纷表态，说在王寨主带领治理下，作坊从无到有从小到大，成为咱这地方有名的作坊，他们功不可没。刘师爷清清嗓子说：“作坊规模是很大，但是大而不强，大家薪水好多年没涨，这也是事实，只要进行鼎新，我曾向王寨主保证，大家收入绝对翻倍，现在拿纹银十两的，鼎新后轻轻松松拿到二十两，不会亏大家的。”作坊各头头公开笔试选拔结束，卷子放在刘师爷面前，刘师爷看都不看，只接选人，自己亲侄子刘京任账房先生，自己的外甥叶涛任作坊产出监，亲信卫机灵的儿子任经销监等等。结果一公布，外面炸了锅，但是，刘师爷坚持说本次选任非常公正，还请来鳖盖山悍匪杨大眼当公证人，杨大眼一瞪眼，大家再也不敢作声，这事儿就定了。刘师爷等人议定，刘师爷月薪二百两银子，卫机灵月薪一百两，其他管理监每人每月二十两银子，当然，鳖盖山悍匪杨大眼也有每月一百两辛苦费。刘师爷让经销监将收回货款放在自己家，对外说，铁器销出，货款中途遇匪被劫，两三个月下来，作坊开始出现亏损。但是，生产不能停，刘师爷让人将作坊之前存的款项拿出，向鳖盖山杨大眼处收烂铁充作原料，质次价高，中间差价与杨大眼均分。前几年，王寨主坚决不与杨大眼做生意，因为杨大眼太坏名声太臭，经常四处打劫，南秦、故韩、沟南等寨为了困死杨大眼，坚决不跟杨大眼做生意，谁跟杨大眼做生意，就跟谁断绝来往。刘师爷反其道而行，大肆跟鳖盖山贸易，南秦诸寨一看，马上断绝与福仁寨往来，作坊里的铁器只能远销永宁、嵩州、栾州，但是路远成本高，加上最近铁器质量太差，那边需求越来越少，眼看作坊就要陷入困境。刘师爷与卫机灵将账房刘京叫过来，让他算算作坊还有多少钱，刘京算盘打得山响，半刻功夫回复说，不算机器，作坊还有两千两家底。刘师爷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决定再次鼎新。他将作坊各色头头叫到一起说：“最近，可恶南秦诸寨故意使坏，加上盗匪横行，我们作坊遇到极大危机，再不进行鼎新只有死路一条，我看大家最近缺乏热情，估计是薪资太低的缘故，我提意，每人再涨薪资，具体数额由账房刘京测算后公布。”大家一听涨薪立刻欢欣鼓舞。结果一公布，大家皆大欢喜，刘师爷月薪涨到五百，卫机灵月薪四百，其余人收入皆翻倍，连鳖盖山杨大眼也收到五百两好处费。到了年底，作坊陷入停顿状态。刘师爷再次决定鼎新，将作坊出卖，机器作价若干，房子作价若干，人员就地解散，各头头都得到好处，立刻鼓掌赞称。结果寨子没有一个人购买，刘师爷痛哭流涕地说：“既然大家都不买，只有我买了，要不，对不起王寨主。我出一百两，你们谁出的比我高，谁将作坊买走！”连喊三声，没有应答，刘师爷无奈地说：“我只好勉为其难，买下王寨的的作坊！”腊月十一，王寨主从京城回来，看到作坊杂草丛生，差点晕死过去，正当他准备抓刘师爷问罪时，刘师爷主动跑过来说：“王寨主，我对不起你。自我接管作坊，殚精竭虑为作坊出力，可惜天时命运不好，屡次鼎新屡次不见效，以致作坊成墟，不是我无能，是天亡我也，你惩处我吧！”“你辜负我的信任，我今天非杀你不可！”王寨主气愤地说。“慢！”一声断喝从门外传来。王寨主定晴一看，是杨大眼。杨大眼一屁股坐在厅内的椅子上，一口喝干面前一碗酒大声说：“谁干动刘师爷一根汗毛，我今天就灭了谁！刘师爷勤勤肯肯为福仁寨出了一辈子死力，现在就要卸磨杀驴了？”“他用心是好的，只是时不利，生意有赚有赔不是正常的吗？”杨大眼将酒碗摔在地上大声吆喝道。“看在你面上，刘师爷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将刘师爷等人家财充公，赶出福仁寨！”“谢谢王寨主，咱就此划别。”刘师爷挤出几滴泪，踉踉跄跄退了出去。王寨主派人一一抄家，可惜只抄了些桌椅板凳，没有一点值钱的东西，王寨主有点疑惑：“难道我冤枉了他们？”刘师爷迁居县城，其他人迁到南秦诸寨，王寨主派人打探，个个起高楼买田置地添小妾娶新人，将他气得吐了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