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仇,竟报了个寂寞

文摘   2024-08-02 21:26   河南  


1

“祸事了!祸事了!鳖盖山杨大眼抢了你小妾王夫人,还割了我半个耳朵!”刘师爷踉踉跄跄捂住半边脸跑了进来。

“别急,别急,慢慢讲。”王寨主故作镇静,但焦燥的心情不竟意流露出来。

“是这样,我护送王夫人到南天顶上香,路过鳖盖山,想着咱与鳖盖山几十年的交情,不会有事儿,可是,杨大眼这个畜牲,亲自带人冲下山来要抢走王夫人,我与他争辩,被他割掉半只耳,他还扬言去年咱给的钱粮不够,再不补上,就杀进福仁寨,杀它个鸡犬不留!”

“这,这,这,哇呀呀呀,快快点齐寨兵,杀向鳖盖山生擒杨大眼救下我的心肝肝!”王寨主一个箭步从虎皮椅中窜下,失心疯似的狂呼乱叫。

“慢着!”马保长赶紧上前抱着王寨主说:“论实力,咱根本不是杨大眼对手,咱寨中的兵对付寨民绰绰有余,与杨大眼撕杀,差得远,再者咱与杨大眼是铁哥儿关系,闹翻咋与南秦诸寨斗?”

真是一句话点醒梦中人,王寨主一屁股坐在地上,哭着说:“那我的心尖尖咋办?刘师爷被割半只耳就这样算了?”

“没办法的事,漂亮女人多的是,想必王寨主不会特在意王夫人一个,至于说刘师爷的耳朵,就算送给杨大眼做下酒菜。但咱也不能太示弱,否则杨大眼就会得寸进尺。”马保长说。

“刘师爷,马保长说得在理不?”

“在理,在理,可惜我半只耳。于今之计只有发动寨民,形成同仇敌忾之势,时机成熟,兵发鳖盖山,灭灭杨大眼的嚣张气焰,能将王夫人要回来最好,要不回来,就当送个顺水人情。”

“怎样个发动法?”王寨主问。

刘师爷说:“这个好办,明天在五圣祠召开寨民群会,愤怒声讨杨大眼恶行,引起寨民愤怒,然后利用寨民之怒,倾寨而出,兵发鳖盖山,震慑一下杨大眼,让他收敛点!”

2

第二天,天气晴朗,就是有点冷。五圣祠戏台布置得跟灵棚似的,到处挂着白布,墙上贴满了白纸写的告寨民书,戏台两侧悬挂一副对联,上联:鳖盖山悍匪辱我圣寨此恨难消,下联:福仁寨义民直捣鳖窝誓报此仇,横批:为民除害。

王寨主首先登台,一把鼻子一把泪控诉杨大眼横刀夺爱的悲事,说自家夫人没招惹杨大眼,竟被他掳到山上做了押寨夫人,这不但是自己的耻辱,还是福仁寨的耻辱,因为王夫人是福仁寨女主,她的荣辱就是福仁寨的荣辱,羞辱王夫人,就等于羞辱福仁寨所有人,等于杨大眼骑在福仁寨寨民头上拉屎拉尿。王寨主泣不成声,寨民们跟着王寨主一块痛哭,整个五圣祠内哭声一片。

接着刘师爷包着半边头登上戏台,他声嘶力竭控诉杨大眼的恶行,末了,振臂高呼:“蹋平鳖盖山,活剥杨大眼!”台下寨民似有疲态,喊声没有刚才大。

王寨主将刘师爷推到一边,来到台子正中对寨民说:“刘师爷是咱寨智慧的象征,他受辱就等于咱们智商受辱,他被割半边耳,就等于全体寨民被割半边耳!杨大眼还扬言,要杀入福仁寨,男的灭女的奸,寨民们呀,你们要奋起!”

这一下将寨民情绪挑动起来,大家又是叫又是喊,会场乱成一团,你挤我推,就像水面起了波浪,从东推到西,从南推到北,之后是妇女的惨叫小孩的哭声。王寨主大喜,让人放了几枚响炮来提醒寨民恢复秩序。

最后,王寨主提出几条复仇策略,每家交纳剿匪粮若干、钱若干,男的编入战阵,女的做为后勤,择日兵发鳖盖山。

3

子月丑日,寨帅叶无敌率众出征,临行前,王寨主与刘师爷交待,寨民编入前队,寨兵在后押阵。辰时半刻,福仁寨倾寨而出,杀向鳖盖山。

杨大眼早有准备,没等福仁寨众立稳脚跟,就发动冲锋,寨民几乎没经训练,也没像样兵器,无非锨锄钯钉,跟本不是杨大眼匪众敌手,片刻功夫,战阵上倒下无数寨民。寨民见状往后跑,寨兵在后押阵,立马砍杀。杨大眼杀得性起,纵马在寨民中驰骋。寨将卫强不忍,准备率卒与杨大眼撕杀,被叶无敌喝住。这时县府兵赶到,杀退杨大眼,余下寨民才得一条活路。

杨大眼见惊动县府兵,有点害怕,等县府兵退,派人送还王寨主小妾,又送上十两白银作为刘师爷的补偿。王寨主大喜,立马在寨大厅设宴宴请杨大眼等山中弟兄。

寨民们死伤惨重,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王寨主与杨大眼就和好了,他们非常生气,准备集体到王寨主处寻找答案。寨兵如狼似虎,将他们抓的抓杀的杀,没几天寨子恢复平静。

4

福仁寨家家都有人伤亡,只有朱大慧、史清莹两三家没人伤亡,大家觉得奇怪,仔细回忆,五圣祠会,只有这几人假装激奋,回来后闭门不出。众人非常生气,将这几家告到王寨主处,要求严惩。寨中刚受重创,王寨主心情大好,就没追问这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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