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前几年在工地上摔断了腿，经过冶疗，落下后遗症，不能再干重体力活，就应聘到保安公司做了一名保安。
保安公司将他分配到离家不远的一个小区从事门卫工作。老张对这份活非常满意，每天八小时，三班倒，不出多大力，工资一月两千。![]()
老张没啥压力。前几年，媳妇嫌老张穷，跟老张离婚，唯一的儿子判给了老张。儿子很争气，考上省里一所有名的大学，先考研再考公，皆不如意，在家呆了两年，孩子开始跟着同学送外卖。穷人家的孩子，特能吃苦，经过半年摸打滚爬，孩子每月收入七八千，运气好的话，收入还能破万。近两年，老张感到小区气氛有点异常，以前大多数业主物业费交得及时、痛快，今年，好多人说赚不来钱，开始拖着不交。物业收入减少，老张们工资就降了，每月一千八，以前每天八小时，现在每天十二小时，满勤的话每月仍是两千，只要迟到一次就不算满勤。业主与物业关系越来越紧张。之前，外卖小哥只要在门岗简单登记一下，就可将外卖直接送到楼上，最近有业主反映，小区太乱，最好不让外卖人员进小区，物业经理一声令下，所有外卖只能送到门岗。这下热闹了，门岗处天天争吵争打闹，好几次还惊动了警察。腊月初三这天深夜，飘着大雪，老张缩在门岗室里看手机，一位外卖小哥敲门说：“二号楼一单元十七楼客户急着要餐，快快开门。”老张惊叫了一声，原来送外卖的是儿子，身上全是雪。儿子也认出了他。老张对儿子说：“送完这一单就回家，大雪天路滑，摔着了不划算。”儿子嗯了一声。老张将门打开，放儿子进去，儿子很快消失在小区里。谁知老张这一行为被查岗的保安队长发现，他非常生气，一脚将门岗室踹开大声问道：“谁让你将送外卖的放进去？按照规定，罚款二百元！”“我们就不过年了？不狠狠地罚你们，我们的奖金从哪儿出？”保安队长说。“告诉你，要么老老实实掏二百元，要么明天就给我滚蛋，争着来咱这儿干的人多的是，你个瘸把腿，特他妈没眼色，在咱小区里，哪个见老子不给烟，就你不抽烟不装烟，装的给领导似的，我早看你不顺眼了！”老张一听生气了，大声说：“我要是装烟，让狗吸都不让你吸，你算哪根葱哪瓣蒜？”“物业又不是你家开的，你让我走我就走？老子偏不走！”“你不走是不？我今天就将你扔出去！”保安队长说完，直奔值班室，将老张盖腿的毯子、水杯扔了出来。这时，老张儿子从小区里走出来。保安队长大声说：“人脏俱获，你私放外卖人员进小区，开除你天经地义！”他边说边拿出手机不停地拍摄。“老叔，”老张儿子明白眼前发生的一切，他从兜里摸出烟掏出一支递了过去说：“这是我爹，你就通融通融。”“滚，就是你爷也不行！”保安队长一把将老张儿子递过去烟打飞，嘴里不干净地骂道：“真是老鼠生儿会打洞，特娘的一窝死蟑螂烂鱼虾，我呸！”夜很深，天上飘着雪，门岗处竟然无人围观。过来几个保安，被保安队长骂走，让他们到处巡查。“我就骂你了，不但骂你，还要骂你祖宗十八代！”老张儿子听后，默默走向自己的电动车。老张叫声不好，儿子已经返回来，只见寒光一闪，保安队长倒在雪地里，血很快流了出来。老张惊叫着说：“你咋这么糊涂，这事儿应该我做，我老了，已经无所谓了，算了算了，你快跑吧，越远越好！”老张儿子在雪地里跪倒，向老张拜了几拜，说：“爹你要保重，我走了，你报警吧，再打120看人还有救没！”看着儿子消失在雪夜里，老张深吸一口气，掏出了手机，眼泪迅速模糊了他的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