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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工人喝下第一杯加糖热茶，预示了整个社会的变革、整个经济和社会基础的重构。”文 / 汪柯宏 付永军
2018年，澳大利亚的墨尔本动物园制定了一条新规定：园内所有的动物都停止喂食水果，猴子最爱的香蕉也不让吃了，需要替换成更多的蔬菜！因为不久之前，小熊猫长了蛀牙，马的蹄子发炎发烂，一个个灵长类动物肥胖臃肿，甚至猴子们还患上了糖尿病和心血管疾病。
这一切，都源于动物们吃的水果变得太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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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甜的水果汁更要少喝
摄影/卢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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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来越甜，被逼疯的水果动物园买的水果，都是从批发市场采购过来的，这些水果都是从基因层面被优化过的，拥有超过大自然原本赋予这个水果的含糖量，导致动物们不同程度的出现了蛀牙、肥胖等健康问题。而且，很多动物瞧不上其他食物，只爱吃更甜的水果，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西瓜新品种金色罗皇甜度最高可达到20，而普通西瓜的甜度一般在9~14之间；菲律宾黑钻凤梨的甜度可达到16，而普通的菠萝甜度一般在8~10之间；晴王葡萄甜度高达28，而普通葡萄甜度一般为15~20之间……消费者已经不在乎水果本来的风味了，一切只有一个目标：“够不够甜？”因此，农民们种任何果蔬，不分风味，也只需要：“越甜越好！”为了实现“更甜”的目标，育种商使出了浑身解数，推陈出新，层出不穷，果农们还来不及铲除已有果树，更甜的新品种又已经面市了。为了迎合市场对甜的需求，农民们也费尽心思，除了常规地大量使用钾肥、叶面肥等，还有部分果农不择手段，使用大量生长调节剂等农药，如甜蜜素等激素药。原乡味觉这几年，跑了许多柑橘产区，果农们在畸形供需关系中，为了赶早上市，抢占市场，果子既然还没有成熟，上糖很慢，那就直接使用退酸剂。这样的现象，水果产区屡见不鲜：西瓜还未成熟，却已齁甜鲜红；葡萄坐果不久，已经糖度爆表；桃子核还未硬，就已经甜过成熟时……嗜甜，是人类本能的追求。“甜”往往意味着糖的存在，而糖则能快速高效地为人体正常运转提供能量。而且，摄入糖还能促进人体释放多巴胺，产生愉悦的感受。生理和精神的双重满足，让人们在不知不觉间就会偏向更甜的食物。如何利用“嗜甜”的人性，食品工业深谙其道，让糖的身影无处不在。我们其实很少买糖，但是茶几托盘里的零食、饮料、小吃，隐藏着大量的糖分，其中不乏糖精、人工代糖、高果糖浆等甜味添加剂。而且，越加越多，仿佛食品制造商之间也在竞赛，看看谁在产品中隐藏的糖分更多。一些饮料品牌，打着“0糖0脂0卡”的卖点，配料表却赤裸裸地写着“三氯蔗糖”、“赤藓糖醇”等甜味剂，挑营销漏洞，玩文字游戏。 如今，我们已经不再是一糖难求的时代，需要控糖的人太多了，大量的糖分隐藏在食物中，悄悄进入我们身体，造成了严重的甜蜜的负担。回过头来，我们已经是被食品工业牵着鼻子走的一代人了。![]()
▲糖其实在很多食品里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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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齿之徒，被收买的学术《深度营养》将糖描述为一种强诱导性毒品，比可卡因更容易让人上瘾。伊拉克的一项研究也表明：我们吃的糖越多，就越尝不到甜味；我们越尝不到甜味，吃的糖就越多。 400多年前的伊丽莎白一世，牙齿枯黄、参差不齐；300多年前的路易十四，40岁时就掉光了牙齿。牙齿出现问题源于他们都嗜糖，而且当时很多名流（因为糖在那时还是稀罕之物）皆是“无齿之徒”。牙齿问题在几百年后愈演愈烈——2015年，一项关于现代英国儿童的牙齿健康状况调查显示，他们的牙齿与3个世纪之前的法国贵族的牙齿一样惨不忍睹。英国公共卫生部牙齿健康主任怀特博士直言不讳：“我们迫切需要减少儿童饮食中的含糖量。”除此之外，糖也是全球肥胖盛行的元凶，还会导致糖尿病、关节炎、癌症等疾病。2016年，一位已故哈佛大学教授的论文被公之于众，人们这时才发现，美国糖业协会曾在上个世纪60年代贿赂这位教授撰写科研论文。在论文里，他不仅弱化糖类和心血管疾病的关联，还把导致心脏疾病的罪名全部推给饱和脂肪。（这个故事和曾经西方植物油进入中国，专家们大肆诋毁猪油，如出一辙。）“收买1位资深学术研究员，抵得过10万推销员”，许多大型食品饮料权威深谙此道。在半个世纪的时间里，糖经过肥胖问题的泥沼，但身上整洁如新。那些很有误导性的信息，是在淡化含糖饮料对肥胖症和糖尿病等慢性疾病蔓延的影响，把火力集中在脂肪身上。曾经，全球很多家庭都奉行低脂的饮食方式，却唯独不限制糖，结果并未降低三高和肥胖的风险。而且，糖作为一种强大的表观遗传教练，会指导下一代基因构建出天生渴望甜食的大脑。▲传统的糖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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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而为奴，由糖驱动的社会17世纪之前，糖是只供富人权贵消费的奢侈品；17世纪之后，糖变得非常便宜，成为普罗大众生活的必需品。而这样的转变，源于糖料种植殖民地的兴起。它的生产是建立在冷酷无情的奴隶制基础之上的，它创造的巨大社会财富，都是通过剥削大量非洲奴隶而实现的。奴隶开始在甘蔗田劳作之前，已经变成一项投资。从踏上贩奴船的那一刻起，他们的头顶上就贴上了价格标签。奴隶们海上历劫之后，甘蔗田里劳苦的命运便开始了，他们终其一生都必须辛勤劳作，直到伤残、事故或疾病使他们变成种植园的记录簿上所谓的“老而无用”之人。这就是工业革命催生的一场资本主义的狂欢，生产甜蜜，却带着血腥。那时，当人们在茶或咖啡里加上一勺糖的时候，远在非洲的种植园里便有一声鞭响。与此同时，原本茂密的热带雨林，也变成了罪恶的甘蔗林。这给自然环境带来了无法弥补的伤害，几乎是毁灭性的，那时，越来越多的土地成为糖料种植所牺牲。自然环境、人的权利，都成了糖的祭品。不过，奴隶与雨林，已成过去，在每次吃糖的时候，我们都应该回顾往昔、铭记历史。而被威胁的身体健康问题，还在继续。那我们就不能再吃糖了吗？毕竟，生活太苦了，而糖是浮生的半分欢愉，无奈中的一丝慰藉啊。游离糖包括厂商、厨师或消费者添加到食品中的单糖和双糖。它们能快速升高血糖；只提供热量，几乎不提供其他营养素；过多摄入容易导致肥胖、龋齿，增加糖尿病等慢性病的风险。精制糖主要添加在零食、含糖饮料、冲调饮料中，吃多了久而久之会出现厌食、呕吐、消化不良以及烦躁不安等神经系统症状。另外，还容易引起骨质疏松，增加结直肠癌或其他肿瘤的风险。而像有机生态水果这样的内源糖，不仅要吃，还要吃够。而且，菌类中的多糖，例如香菇多糖、银耳多糖，不仅仅没有任何负担，还能增强免疫、防癌抗癌、美容养颜。![]()
▲远离游离糖、精制糖等
来源/糖果小史
1. 詹姆斯·沃尔韦恩. 糖的故事. 北京：中信出版社，2020.
2. 凯瑟琳·沙纳汉，卢克·沙纳. 深度营养. 北京：中信出版社，2018.
3. 初夏之菡. 戒糖：改变一生的科学饮食法. 北京：中信出版社，2020.
4. 加里·陶布斯. 不吃糖的理由：上瘾、疾病与糖的故事. 北京：机械工业出版社，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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