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9日早6时左右，内蒙古艺术学院非遗学院乌兰其其格老师，带领音乐学系部分研究生赴东乌珠穆沁旗乌里雅斯太镇参加具有典型乌珠穆沁部传统特征的祝寿仪式。当日的祝寿仪式由早6时左右开始，至午15时左右结束。整场仪式分别经历以下环节：
（1）老人更换过寿衣服。
（2）拜寿者献寿礼。
（3）宴会与宴歌。
（4）家中祝寿仪式结束，前往蒙古包宴会厅进行答谢宴。
（5）家族合照和“舒斯仪式”（全羊仪式）。
（6）宴会期间进行节目表演和游戏。
（7）祝寿仪式结束。
图1 正在换装准备过寿的老人
具调查，当地风俗对过寿的具体时间有严格要求，这样的要求与过寿者的生肖属相有密切关联。例如：过寿老人属相为兔，兔在十二时辰中属卯时，即早5-7时，因此在此时进行祝寿仪式最佳。
老人更换完祝寿服饰后，献寿礼仪式随即开始举行。
图2 敬献寿礼环节
图3 乌兰其其格老师代表调查小组敬献寿礼
敬献寿礼时，献礼者需双手捧着物品交于过寿者手中，过寿者也需双手接礼品以示感谢。礼品主要有哈达、衣物、食品和钱，也有牲畜作为礼物，无论贵重，谨代表纯真而美好的祝福。献礼结束后，主家会给予钱财或生活用品等进行回礼。
拜寿者献礼完毕后，大家便围坐在一起宴饮歌唱，一曲长调毕，老人们则唱“图日勒格”以作回应，由此周而复始。该仪式进行至早9时左右结束，此后，众人驱车前往蒙古包宴会厅进行宴会活动。
图4 部分拜寿者与过寿老人的合影
宴会开始前，长辈对晚辈进行吻面礼，晚辈则以祝福的语言回复。在主持人的安排下，寿星哈扎布与妻子坐到主席台上接受礼物，与亲戚合影留念。在主持人“舒斯（仪式用全羊或羊背）赞颂词”的吟诵声中德高望重的两位长者进行“舒斯”全羊分割、敬献等仪式。
图5 众拜寿者与过寿老人的合影
图6 在赞颂声的背景下长辈们分割羊肉
“舒斯仪式”结束后，整个祝寿仪式的主体部分便结束了。节目表演、宴会、游戏等娱乐项目开始进行。全部祝寿仪式结束于下午15时左右。
图7 游戏中的人们
名为“瑟盈”的游戏是抛掷四个羊拐，羊拐的四个面代表：牛、羊、马、驼四种动物。玩法大致为：二人轮流掷四个羊拐，以掷出的羊拐相计分。掷出两个马，骆驼或两个牛，两个羊均得1分，掷出三个马、三个骆驼、三个牛或三个羊均计10分。掷出马、骆驼、牛、羊计10分。掷出四个马、骆驼、或牛、羊均得100分。最终谁的分数高谁便获胜。
图8 游戏中的调查小组成员
值得一提的是，我作为本次寿宴的全程参与者，对乌珠穆沁部人文环境及社会性格等方面都有了更深认识。这样的认识主要表现在人与人或人与自然之间的链接关系上。
9月28日夜里21：00时左右，我在距蒙古包30米左右远的地方踱步，回味这两天的经历的感受。初秋时节，锡林郭勒草原的风是清凉的，低云从我头顶掠过。彼时，蒙古包中长调声正浓，我披着大衣独身伫立在静谧而孤独的田野上，聆听着这似乎来自于异时空的声响。不知何时，我发现自己眼眶早已湿润了。在国庆假期期间，我通过阅读邱泽奇的《社会学》，寻找出了那夜我莫名留下泪水的答案。在我此前的认知中，我认为，人的属性分为（1）社会性（2）自然性。人的社会性大致可以表现为人与人之间的社会关系或人与社会之间的劳动关系。人的自然性则表现为人作为生物性的本能，如渴了要喝水、饿了要吃饭、困了要睡觉等。换句话说，此前的我认为人的社会性和自然性之间有着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即人的社会性不会以自然性的一面表现出来，反之亦然。但经历上述事后，我似乎推翻了之前的认知。人的社会性完全可以表现在自然性上，而且可以表现的更朴质、更热忱，甚至跨时空。自然性的人际关系与社会性的人际关系最大的不同，在于自然性的人际关系需要在一定抽象媒介上达成，这样的媒介可以是艺术、宗教等多种形式。自然性的人际关系一旦通过媒介达成，是比社会性的人际关系更纯真，更朴实的，这样的关系链接甚至是可以通向自然（nature）的。由此，我方才明白，在我毫无感情基础的前提下夺眶而出的泪水，是以长调为媒介，通向我与自然（nature）或异时空人们的对话。
图9 本次田野调查小组成员
田野中的花絮
图10 正在大快朵颐的调查小组成员徐东昌
图11 美味的乌珠穆沁羊肉
图12 正在表演节目的孩子们
END.
撰稿 | 徐东昌
摄影 | 田野小队成员
编辑 | 季怡涵
审核 | 师占成 乌兰其其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