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种族、宗教包括教派分歧等一切差异,都只是普遍而正常的历史现象。殖民主义利用这些差异,加深和加剧这些差异之间的对立与冲突,将之武器化,作为殖民统治的有利工具。▼ 什叶派与逊尼派分歧古已有之,但十几个世纪中从未成为阿拉伯和穆斯林世界的主要矛盾,亦未出现过长期的或大规模的冲突——当以色列挥动屠刀开展种族灭绝运动之际,“什叶派与逊尼派冲突”作为中东问题的原因出现了。▼ 殖民主义全球宣传资助智囊机构和学术权威,资助主流媒体及其网红名嘴,发表“什叶派与逊尼派冲突”论言论和文章。资助宗教影响人士和传教士,夸大、渲染“什叶派与逊尼派冲突”,攻击和污蔑巴勒斯坦抵抗。▼ “什叶派与逊尼派冲突”舆论话术,与“女性人权”、“言论自由”、“政治独裁”等话术一道,成为解释整个中东地区问题的钦定理论,旨在将整个地区置于以色列主导下的美国秩序,将整个阿拉伯和穆斯林社会改造成温驯的后殖民地。▼ “什叶派与逊尼派冲突”这一全球共享话术,固然是一个蹩脚的欺骗理论——同时缺乏常识和逻辑——但它也有其高明之处,那就是潜移默化中,它与这个时代里盛行的社会达尔文“文明”观绑定一体……▼ 宣传的潜台词不言而喻:破坏“和平进程”,阻碍阿拉伯人加入全球一体化、享受现代文明或者至少来说享受地区和平的,是蒙昧而好斗的什叶派,以及像巴勒斯坦人那样的“坏逊尼派”——他们是地区安全与稳定的罪魁祸首。而“戴维营协议”、“瓦迪阿拉巴协议”、“亚伯拉罕协议”这些才是给阿拉伯人带来和平与繁荣的福音。我已经发誓永远不再触碰“穆斯林”这个话题了,直到昨天看到这个小视频:
瞧,这是一个中国小姑娘懂得的道理:实际上,阿拉伯人面临的根本问题是有没有机会好好活着,有没有机会建设自己的国家……可为什么智囊机构、高等院校、社科院里的那些专家老爷们永远不懂得这个醒目的道理,永远都在电视里重复着“复杂”呀、“历史积怨”呀、“千年教派矛盾”呀这样的老太婆絮叨?特别在央妈和野鸡网的新闻会客室里,一提到中东,它们的嘴角永远挂着这一套。2024年10月10日,被以色列空袭炸毁的一座黎巴嫩基督教堂
一直以来我把这种怪象理解为专家们的业务无能,直到最近发现以色列的高官们特别热衷于向西方媒体推销“温和逊尼派”这一概念,才猛地醒悟:不是无能这么简单,所谓“什叶派与逊尼派冲突”,这是一场全球宣传战略中的共享话术。杀过人的读者们都知道,当你需要掩藏尸体,你需要某种遮盖物。并且这种遮盖物愈是日常而普通,愈有遮蔽性。全球宣传战略设计者的想法跟你们一样,对于解释中东事情,他们需要一个简单而响亮的“理论”,来框定一个占世界十分之一的地区,掩埋自己的历史罪行和现实矛盾,同时满足普通受众浅尝辄止的好奇。“什叶派与逊尼派冲突”恰好满足了这一理论的全部需求:用一种跨历史的、类似“时空大挪移”的神奇手法,把一个教派分裂现象(众所周知,所谓什叶派逊尼派根本上是一种政治的而非宗教的分裂,并且1400 年来从未成为阿拉伯或穆斯林世界的主要矛盾)从 7 世纪搬到21 世纪,用来解释当代犹太复国主义种族灭绝暴力问题,同时掩埋了西方殖民主义的历史罪行,遮蔽了西方——先是英法,后是美国——武力干涉和分而治之“两手硬”的策略。一百年过去了,整个阿拉伯世界的 5 亿人口至今仍浸泡在当年英国利用阿拉伯民族主义和谢里夫家族的权力野心、通过犹太复国主义计划(它最初是一个英国基督教新教项目)而制造的痛苦后果之中无法自拔……无法自拔不是由于“什叶派与逊尼派的矛盾”,而是因为欧美战争集团的干涉战争和扶植代理人制度,世代性阻断中东国家民主进程(最晚从1920年代初开始),以及分而治之的基本策略(如特朗普政府的“亚伯拉罕协议”开启的阿以“正常化”进程)。对于普通阿拉伯人来说,别说“教派之争”的鸿沟有多么难以逾越了,一个阿拉伯基督徒改宗穆斯林,或者一个阿拉伯穆斯林改宗基督教,并没有外界想象得那么不可思议——对于阿拉伯人来说,尤其是在各一神教之间,所谓宗教只是意味着传统和仪式的差异,谁都懂得信仰是同一的。事实和道理一直就是这么简单明了,但“中东问题专家”们永远拒绝说出这些简单的事实和道理——就像本文开头引用的视频里那位小姑娘所说的:阿拉伯人的根本问题是有没有机会活着、有没有机会建设自己国家的问题,而不是“什叶派与逊尼派冲突”的问题——专家永远拒绝说出这一点,并非单单出于无知或无能,而更是一种加入全球宣传战略的自觉追求。这是黎巴嫩南部村庄的视频
美国总统和以色列人坚称这是针对什叶派威胁的必要行动留意观察你会发现,简单而响亮的“什叶派与逊尼派”冲突理论尤其受到西方国家领导人(如前文中举例的以色列高官们)、作为西方代理人的中东独裁者、各国智囊机构(如社科院)的学者专家、主流媒体名嘴、中毒甚深的社交媒体用户、以及独裁者御用的宗教传教士们(如沙特的瓦哈比派伊玛目)的青睐。有趣的是,对于 1990 年代出于“反恐”战争需求而被制造出来的“伊斯兰原教旨主义”这一术语,不知道当时的沙特瓦哈比伊玛目们是如何实现自洽的。2011年前后,我曾写过一篇揭露“什叶派与逊尼派冲突”欺骗话术的文章,当时在网上流传的标题大概叫作“‘教派之争’的前世今生”——但那时,还只是对这一学术-媒体现象的本能质疑。还能记得的是,在那篇文章中,我提示中国读者尝试从普通人的柴米油盐去理解阿拉伯人,而不是把他们想象成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宗教生物——只知痴迷于无休止的教派斗争……今天换个角度,我们尝试从话术设计者的角度来分析:全球宣传战略 为什么需要一个“什叶派与逊尼派冲突”的话术。天使法蒂玛·纳吉迪,最近她与母亲、父亲和两个兄弟一起在贝鲁特大屠杀中被杀害
像“什叶派与逊尼派冲突”这样的荒诞理论一样,从19世纪末开始对阿拉伯世界进行民族主义意识形态输入、代理人扶植制度、分而治之策略,包括犹太复国主义-以色列同样也是一个工具,核心的目的依然是利益。让我们撇开这些手段和工具的泡沫,看清核心是什么:具有战略价值的石油和天然气资源。当然这不是什么新发现。但也不能因为某种说法是老生常谈就先入为主地拒绝它——因为它可能是一种意识形态话术,也可能是一个简单的事实。作为战略能源,石油和天然气对于现代全球经济至关重要——这是一个谁也无法否认的事实。中东地区拥有丰富的石油和天然气资源,这是第二个事实。在1908年中东石油资源被发现之前,欧洲殖民运动的主要关注点是:工业原料掠夺、控制全球贸易路线和开辟欧美剩余工业产品市场——换言之,全球殖民运动的主要目标是拉丁美洲、非洲、印度和中国……而不是英国人眼里的“中东”。在20世纪之前的殖民扩张和掠夺中,在那些非中东殖民地,殖民者同样在运用代理人扶植和分而治之的统治手段,例如英国在印度、法国在阿尔及利亚、意大利在利比亚、比利时在卢旺达……在这一治理中,原住民在种族、文化、语言等等一切方面的差异都被武器化,成为殖民者的一种统治工具。殖民者瞄准所有这些差异,旨在加深而非弥合这些差异,挑动、加剧并竭力维持彼此间的对立和冲突,来为宗主国的殖民统治和干预主义提供合理理由和正当性,而不是为了保护弱势的一方。在此之中,宗教尤其成为殖民工具的一种。不同人群之间在种族、文化、宗教包括宗教内部的教派分歧等方面的差异是一种再正常不过的历史现象,它可能在某种主要矛盾(如阶级、利益等)加剧的情形下被激化(或被利用)——殖民主义正是利用这些差异来遮掩殖民与反殖民斗争之间的主要矛盾。这些愤怒高呼“巴勒斯坦”的波斯尼亚民众是什叶派吗?就中东的“什叶派与逊尼派冲突”论来说,为什么它在沉寂了漫长十几个世纪之后,突然在20世纪末死灰复燃、并在21世纪——尤其是以色列挥舞屠刀大肆杀戮之际——成为了问题的原因?油气资源被发现给阿拉伯世界带来的祸根,感兴趣的读者可以从《阿拉伯的劳伦斯》一书中略窥一斑。殖民主义群鬣的贪婪和嗜血,才是“什叶派与逊尼派冲突”理论出现的根源。1979年伊朗伊斯兰革命后,宣布取消了沙阿政府与西方公司签定的所有油气合同,彻底收回国家权益——然后“什叶派与逊尼派冲突”的叙事出现了。有兴趣的读者,可以自行科普一下伊朗在1973年欧佩克石油禁运危机中的表现。此后数十年,与 “女性人权”、“言论自由”、“民族主义抬头”等话术一道,“什叶派与逊尼派冲突”成为解释整个中东地区问题的既定理论,为北约干预战争、西方国家设立军事基地、大规模军售、对犹太复国主义和代理人独裁政权的支持提供正当性。然后在全球宣传中,“中东问题”成了一团永远理不清的乱麻——主要由他们自己的前现代宗教蒙昧观念造成……但在事实上,就像阿拉伯人面临的根本问题只是一个,中东的根本麻烦只有一件:西方(今天主要是美国)全面控制整个地区的需求。2003年美国、英国联军入侵伊拉克期间的辉煌战果
英国、法国、美国在几乎每一个中东国家建立军事基地和庞大的情报体系,部署先进的军事设备、维持耗资巨大的情报网络体系,直至以“国家”形式建立一个以色列并拼命维护它的存在和地区霸主地位,是为了保护“温和的逊尼派”免遭“好战的什叶派”的攻击?在西方殖民者来到中东之前的 1300 年里,什叶派和逊尼派一直存在但并没有发生大规模或长时期的冲突。今天我们还可以问一句:在美国“全力以赴”(拜登语)的资助和支持下,以色列正在进行的种族灭绝大屠杀,是因为“什叶派与逊尼派的冲突”造成的?还是说以色列是为了保护加沙的逊尼派穆斯林免遭来自黎巴嫩和伊朗的什叶派的攻击?别忘了拜登几十年前说过的话:“即使中东没有一个以色列,我们也要需要制造一个以色列……”也别忘了特朗普在最近刚刚说过的话:“以色列太小了……”——为什么以色列对于美国有那么重要?不是因为“什叶派与逊尼派冲突”,不是为了保护“温和逊尼派”。既然看穿了智囊和媒体加入全球殖民主义话语的自觉性,那么写这篇文章自然不是为了教育它们。我更希望这篇文章的读者首先是上文所列举的:中毒甚深的社交媒体用户。在当前对巴勒斯坦人遭遇抱有最大同情、和对穆斯林抱有最大好感的中国民众中,由于常识的缺乏,甚至出于“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善意,同样掉进“什叶派与逊尼派冲突”的宣传陷阱——忿恨阿拉伯人的不团结,鄙视或谴责穆斯林的宗教蒙昧主义……尽管谴责穆斯林的蒙昧宗教观念是正确的,但“什叶派与逊尼派冲突”却是一个十足的稻草人靶子。除了宗教这一件事之外,逻辑上中国人其实应当是最方便理解阿拉伯人的人群,不仅因为相似的反殖民斗争的历史背景,也因为来自两个方面的现实处境。曾有一位读者在我的公众号留言,怒斥阿拉伯人对巴勒斯坦人处境的冷漠,我回复他说:骂阿拉伯人不如骂自己——就人类义务而言,谁对于巴勒斯坦人没有义务呢?就现实处境而言,阿拉伯人跟你我一样无力和无奈。就像我曾经反省自己的:面对加沙种族灭绝,过多地将批判矛头对准阿拉伯国家,实质上暴露了我们自己头脑中的种族主义意识。在另一面,作为一种“消极声援”,大多数阿拉伯民众的沉默民意和立场,事实上构成了对其政府实质性威胁和无声压力,从其外部协助巴勒斯坦人民成功阻断了美国主导的阿以关系“正常化”进程——萨勒曼中断与以色列“正常化”议程,并不是出于大义,而是出于掂量。就“什叶派与逊尼派冲突”宣传陷阱而言,固然它是一个蹩脚的欺骗理论——同时缺乏常识和逻辑——但它也有其高明之处,那就是于潜移默化中,它与这个时代里盛行的社会达尔文观念绑定一体:前现代的“非理性宗教冲突”与眼花缭乱的现代性、蒙昧的“宗教意识形态”与21世纪文明……在受众头脑中油然形成鲜明反差。看看今天的沙特:挺进麦加的万圣节庆典、比基尼+红酒红海浴场、举国狂欢的“国庆节”音乐会派对,充满未来主义气息的NEOM新城……再看看阿联酋沙漠里的世界第一哈利法塔、全球最大购物天堂和全球唯一七星级酒店,以及埃及珠光宝气的新首都和塔巴奢华度假村……然后再看看今天加沙的悲惨地狱吧。内塔尼亚胡下令拆除 3,500 多所巴勒斯坦房屋用于建造殖民定居点,国际社会没有采取任何措施宣传的潜台词不言而喻:破坏“和平进程”,阻碍阿拉伯人加入全球一体化、享受现代文明或者至少来说享受地区和平的,是蒙昧而好斗的什叶派,以及像巴勒斯坦人那样的“坏逊尼派”——而“戴维营协议”、“瓦迪阿拉巴协议”、“亚伯拉罕协议”这些才是给阿拉伯人带来和平与繁荣的福音。这正是西方(主要是美国)在中东地区勠力推进的“文明”项目:加固代理人独裁统治,国家资源和社会服务私有化,国家安全防御和战略能源交给外国公司,向以色列商品和投资开放市场,欢迎每一位仇视伊斯兰教和歧视阿拉伯种族的西方政客和媒体白嫖宗教圣地……换来的好处是:殖民顾问官帮助建造各种世界最高、全球第一的虚荣建筑,耗费巨资举办最无名的体育赛事,天价邀请欧美明星举行演唱会,举办最离谱最荒唐的狂欢派对来获取全球媒体的噱头……通过所有这一切努力,帮助阿拉伯人消除长久以来面对欧美的自卑感。但大多数阿拉伯民众依然生活在又脏又臭的贫民窟甚至“死人城”(公共墓区)里,挣扎在每天不超过 2 美元生活费的温饱线以下,持续遭受着独裁压制、贫穷、疾病、羞辱和暴力……“加沙已经变成了一个工业规模的屠宰场,我谨慎地使用屠宰这个词,因为坦率地说,世界上大多数屠宰场对动物的屠杀比对加沙妇女和儿童的屠杀更人道。我们所有人都应该感到羞耻……”
联合国近东救济工程处前首席发言人克里斯托弗·冈内斯
这就是美国为“温和逊尼派”穆斯林设计的和平前景:将整个地区置于以色列主导下的美国秩序,将整个阿拉伯和穆斯林社会改造成温驯的后殖民地——并利用“温和逊尼派”作为炮灰来对抗不驯服的什叶派,就像今天马哈茂德·阿巴斯的巴勒斯坦权力机构安全部队作为以色列的维稳联防队员那样。如果说这就是“和平进程”所期许的和平与繁荣,如果说这就是令社会达尔文主义者两眼射光、垂涎成河的现代文明,那么,阿拉伯人确实不欢迎这种文明,并且正在抵抗这一“和平”进程——这也就是阿克萨洪水行动的真实原因,和哈马斯们所做的事情——对于社达殖人们来说,他们当然是“激进主义”,或者干脆是恐怖分子。我极不情愿违背自己的誓言,即本文开头说的发誓不再触碰“穆斯林话题”。不过,既然话题与巴勒斯坦抵抗有关,也就无所谓誓言不誓言了。沙特阿拉伯亡国的御用伊玛目们对巴勒斯坦抵抗运动的发狂攻击,和对抵抗运动领导人及其战士们咬牙切齿的污蔑,令我想起了多年前的一桩小事:2014 年 7 月适逢穆斯林斋月,在加沙,以色列正在进行一场名为“护刃行动”的大肆杀戮(那次共杀害巴勒斯坦平民2,310 人,逾万人受伤)。某地举办“穆斯林大学生暑期班”活动,我应邀忝列,举办方还给我安排了课程,说随便讲点时事啥的。心里惦记着加沙正在进行的大屠杀,第一节课上我简单向学生们介绍了一下加沙发生的“新闻”,向他们推荐了一些我所知道的巴勒斯坦题材电影名,建议感兴趣的同学回去以后可以自己了解一些巴勒斯坦问题常识。他们是这个时代里的穆斯林——无论他们皈依于哪个宗教或者是无神论者——他们是获救者岂料就在当晚开斋餐后,一位举办方的人来到我们住地,言称给穆斯林大学生们讲巴勒斯坦问题是“不宜”的,要求我不要再讲了,建议我多给学生们讲些“正能量”……来人走后,就此一节我与同宿的几位穆斯林学者们发生了争论……当时与此相关的一些背景是:某穆斯林学者应邀“免费”访问以色列,乘坐以色列军队直升机游览以色列国家森林公园;全国各地一些“有头有脸”的阿訇们被忽悠到北京,参加一个叫“叶柏基金会”的机构举办的培训(这是一个以色列哈斯巴拉项目);美国驻华大使馆举办“开斋晚宴”,某著名大寺的伊玛目应邀开斋,粉丝们在网上兴奋得上天入地;白宫举办“开斋晚宴”,邀请美国穆斯林领袖们进入白宫开斋(这也正是那位举办方举例要求我给穆斯林大学生们讲的“正能量”);某知名中国穆斯林网站正在大搞“好穆斯林”全国海选……所有这些背景,都与后文有关。在当晚的争论中,舌战群“伊”内外交困,情急之中我脱口而出:“我信仰的伊斯兰教跟你信仰的伊斯兰教不是同一个伊斯兰教!”——时隔多年之后,我才意识到自己当年脱口而出的这句话是多么正确,以及它的严肃性。之所以啰嗦这些陈年旧事,是因为今天沙特瓦哈比派宗教学者们对巴勒斯坦抵抗运动的发狂攻击,使我意识到:就像当年的叶柏基金会“阿訇培训班”是以色列哈斯巴拉全球宣传的一部分,瓦哈比派宗教学者对巴勒斯坦抵抗的攻击和教律判断,正是殖民主义全球宣传战略的有机构成。这些西方国家殖民部的编外雇员们,在运用宗教教律、“和平”理论和毫无根据的“歹猜”诽谤巴勒斯坦正当抵抗,尤其是它们最热衷于“什叶派与逊尼派冲突”论,在阿拉伯和穆斯林世界兜售美国的“中东和平进程”和以色列主导中东殖民计划,点燃混乱和分裂的火种,培育一代温驯的“好穆斯林”,散布“抵抗错误”论和抵抗失败论,动摇人们对反殖民斗争的信心。他们运用古兰经和al-Hadith,声称“穆斯林应该服从统治者,因为他知道什么是最好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从来不肯提及另一段著名的Hadith:最高尚的Jihad,是当着暴君的面说真话。他们反对并攻击抵抗者,莫非他们忘了先知穆罕默德在麦地那时代是抵抗外侮的先驱和典范,以及古兰经的明文指示:被进攻者,已获反抗的许可。10月11日,卡桑旅战士在加沙南部拉法以东的 Al-Rayan 地区,对一支入侵的工程部队引爆了一条埋设炸弹的隧道在社交媒体上,他们甚至庆祝成百上千的黎巴嫩什叶派穆斯林被“寻呼机炸弹”恐怖主义袭击杀死,转而祝福一台殖民主义、帝国主义的杀戮机器。他们攻击抵抗运动,污蔑那些真正为真理而战的自由战士们,夸大、渲染什叶派的威胁,同时向穆斯林大众传授沉默的“智慧”,而为殖民代理人独裁政权提供镇压起义和杀戮信徒的教法依据……特别是其中世界穆斯林联盟的秘书长穆罕默德·伊萨,以“和平”理论否定巴勒斯坦抵抗,以“温和”之名义诱导穆斯林放弃公正和抵抗的宗教义务、社会伦理和道德禁忌……维护西方霸权和独裁统治秩序,破坏真正的地区变革可能。一言蔽之,在他们的“歪儿嘴”(宣教辞)中:“和平”,就是与以色列全面“正常化”。“犹太复国主义和瓦哈比主义是吮吸同一英国母亲的母乳长大的亲哥俩”这些由殖民主义和东方主义杂交、豢养的犹太复国主义伊玛目们,他们只是独裁者的宗教婢女和霸权理论的神学鹰犬。他们的保护者是内塔尼亚胡的死亡机器,而不是他们所声称的安拉。他们所传播的宗教,也只是一种殖民主义工具。“阿克萨洪水揭示了两种学者之间的区别:属于乌玛的学者,和与统治者结盟的学者。
这表明了:谁在为后世牺牲了世俗的利益,谁为了世俗利益而牺牲了来世。安拉利用这一事件将真实与虚伪区分开来,持续的挑战将继续这样做,将人们分裂成两个清晰的阵营:一个属于纯洁的真理,另一个虚伪而无缘于真理。”
来自世界各地的部分穆斯林学者、学术机构和穆夫提发表题为“阿克萨洪水学者响应阿布·奥贝达呼吁的声明”的联合声明,宣布支持阿克萨洪水行动,支持巴勒斯坦正义抵抗。
签名者包括:1. 巴勒斯坦学者协会;2. 国际支持先知协会;3. 厄立特里亚学者协会;4. “一个国家”机构;5. 学者论坛;6. 巴勒斯坦传教士论坛;7. 正道学者协会;8. 阿尔及利亚 Al-Maali科学与教育协会;9. 全球支持巴勒斯坦协会;10. 黎巴嫩传教士理事会;11. 美国 Dar al-Quran 和圣训协会;12. 土耳其学者和宗教学校联盟;13. 印度伊斯兰教法大会;14. 土耳其学者和伊斯兰学校联盟;15. 伊拉克支持阿克萨清真寺联盟;16. 马格里布学者协会……
部分知名学者包括:利比亚 Sheikh Sadiq al-Ghiriani ,Sheikh Muhammad
Hassan al-Dadu, Nawaf Takruri 博士,Muhammad al-Saghir 博士,Hassan al-Kattani 博士,等人
阿拉伯人和穆斯林们应当想起种族主义者先驱、美国前总统老罗斯福对印第安人的著名论断:我还不至于认为印第安人中只有死人才是好人,不过我相信十个有九个就是如此。而对第十个我也无须细察。(资中筠,《20世纪的美国》)同样,在殖民主义视野中,只有死阿拉伯人才是好阿拉伯人,只有死穆斯林才是好穆斯林——从来就没有什么“温和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