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情散文 】怀念奶奶 ‖ 王月芳

文化   2025-02-05 19:10   山西  






怀念奶奶

  □  王月芳



正月初八是奶奶的生日,我情不自禁地又想到了奶奶,奶奶生前的一幕幕犹如过电影似的呈现出来……

记得我上小学时,常跟奶奶在一起睡。奶奶家和我家同住在那个叫场里的地方,我家在南边,奶奶家住北边。奶奶住的房子也是土木结构小三间,光土炕和大锅台及土炉子就占去一间。
尽管这样,奶奶把家里打理得有条不紊。
那时候,奶奶要去生产队里干活,每天早上她起得很早,她穿好睡前放在枕边叠得板板展展的衣服,袜子和裤子穿好之后,又取二寸宽的腿带子,围绕着裤脚口处,绕上几圈系好,这才下了炕。奶奶怕我上学迟到,因那时奶奶家里没有钟表,她会早早地叫我起床,我常会看到奶奶坐在窗户边的椅子上将她那披肩短发梳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梳得顺顺滑滑的,这才伸出双手,在脑门后把梳好的头发一弯一叠,先用一只手压住叠好的头发,又用另一只手拿着桌边放着的大发卡往头发里一插,看上去干净利索!
然后奶奶让我洗脸,梳头。
那时候梳头不只是简单地梳好,将两条小辫儿用头绳儿系好就行了。

七十年代,不知道是啥原因,也许是卫生条件太差吧?男女老少衣服上,头发里长满了虱子,这是最令人烦心的事了,晚上睡觉前脱下衣服后,先把衣裤翻过来抓虱子,那圆嘟嘟的虱子,钻得很快,不好抓哩!头发里的更难清理,奶奶就用密密的梳子,这叫(bao虱子),沾些药虱子水梳,一下就会梳出很多大大小小的虱子。
奶奶有时梳得我头皮疼得直掉眼泪,我咬咬牙,忍着。

几年后,或许是卫生条件好些了,虱子渐渐消失啦!

后来,我家在城门外(如今的东北街)盖了新房子,离奶奶家远了点。

又过了几年,奶奶家也盖起了新房子,这下我们又近啦。

那年,在爸爸生日那天上午,我一个人在家,奶奶来了,拿了5个刚煮熟的鸡蛋,说是爸爸生日哩,她给爸爸送来的!

我问奶奶她是那天生日?奶奶却笑着说,她没有生日!
那时我年龄小,就信了奶奶的话。

我成家后,听爸爸说奶奶是正月初八生日哩,我就知道啦,并且,每到这一天,都要买些好吃头去奶奶家里。

到了90年代,大家的日子都好过了,奶奶在过生日的时候,隆重又热闹。

每年一到了正月初八,我会带上贺礼早早去奶奶家。
我去了时,大爸、大妈、爸爸妈妈,四爸四妈、几个堂哥嫂都在忙碌着。
三爸和三妈一家人也早早地搭车从临汾赶了回来。
不一会儿,几个堂姐也来了。
大爸和妈妈主厨,大爸负责做臊子菜,妈妈主管弄盘子菜。他们如铁路警察,各管一段。
东菊嫂和云巧嫂子打下手,一会儿忙着洗盘子,一会儿忙着洗碗。
我们拣菜的拣菜,淘菜的淘菜,切菜的切菜,剥葱的,剥蒜的,有切鲜姜的,有切肉丁及豆腐豆的,有切烧豆腐丁的,有切海带的。
过了一会儿,大爸吆喝着:“把切好的菜端来。”
我和几个堂姐端着切好的各样菜如穿梭似地运到大爸跟前。

只见大爸用勺子舀了些油放进尺八的大锅里,油热了后,大爸将肉丁下了锅,只听“滋滋一一”的响声,香味儿顿时飞出锅,大爸用勺子来回搅动着。肉炒至五六成熟时,往锅里放菜。当菜煮到八成熟时,再放豆腐丁。
臊子菜煮了后,盛出来,放在几个大盆子里,然后,锅里倒上水,准备下面条。
水在锅里翻起浪花时,面条就能下了。再看那白而细的面条,犹如龙须在水里游来游去。

面条煮好后,浇上臊子菜,首先端两碗放在家里的神桌上,祭拜祖先。

当那香喷喷的臊子面端到奶奶面前时,奶奶露出她那只有几颗牙齿的嘴,笑得脸颊上如盛开的菊花般美丽。

一九九二年正月初八,那天除了吃臊子面,还有更让奶奶开心的事哩。那就是拍一张全家照!
家里人丁兴旺,蒸蒸日上,奶奶能不高兴吗?

奶奶见到我时,轻轻地拍了拍我的左腿,皱着眉头,问:“月芳,你这腿还疼吗?”因我在一九九一年出了车祸,四爸扶着奶奶上医院的三楼看我时,奶奶见我左腿从脚到大腿被石膏裹得严严实实的,奶奶心疼的,见了那司机时,咬牙切齿,举起拳头就要打,被四爸拉住了。
我对奶奶撒了个谎,说不疼啦!
其实,咋能不疼呢?我出院才不久,腿上的外伤还没有全好哩。我是怕奶奶担心,才说不疼啦。

那天,奶奶的四个儿子,四个儿媳,一个女儿,女婿,和众多的孙子孙女外甥女及小曾孙女排成梯形。
摄影师傅拿着照相机,笑着说:“大家都朝我这儿看!”
我们个个笑容满面,目光聚在一起。
“好嘞一一”,摄影师“咔嚓”一下,拍下了一张幸福美满大家庭照片!
照片上,大家喜气洋洋,精神抖擞,真美哩!

我本以为这样的好日子还会很多很长。
然而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

一九九四年三月二十六日,那天下着小雨,奶奶在院子里不慎滑倒了,并且把大腿跌骨折了,送到医院后,医生说奶奶年纪大了,怕受不了手术痛苦,无奈,奶奶只好躺在了炕上。
可奶奶是个勤快的人,她一刻也闲不住,这突然啥也干不成了,她真是心烦意乱的。
眼看着精干利索的奶奶一天天憔悴了,我心疼又无奈。

一个月后,奶奶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她爱和爱她的亲人。

我的奶奶是从旧社会走过来的,她从小经历战乱,逃难来到稷山,后来嫁给爷爷。奶奶胳膊上还有日本人留下的枪伤疙窝,她在恨透日本人的同时更加热爱新社会,热爱毛主席,热爱共产党。

几十年过去了,奶奶留给我的是无尽的回忆和思念。而奶奶更把她那朴实无华,勤劳善良,乐意助人的好品质传给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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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王月芳,生于1966年,稷山县下柏村东窑。从小酷爱读书写作,钻研周易学三十多年。运城市作家协会会员,稷山县作协理事。在省市报发表作品数篇,在《汾水文学》、《稷人说稷》、《后稷文苑》、《山西作家文苑》等新媒体平台发布作品数百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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