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长假后第一个工作日,简葇忙到十点才下班。
刚回到宿舍楼下,远远就看到司徒倚在车门边与人讲电话,见到她时,他朝电话那端的人说了声‘有事忙,待会儿再说’后挂了机。
“司徒先生,你怎么有空过来?找我有事吗。”
简葇提着公事包,落落大方地问道。
“老周让我帮忙送个冰箱过来。”
他笑着,指了指已经被两名工人抬下车,放在一旁的冰箱。
简葇没想到他昨天刚说,今天马上就落实到位。
“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她也不知道他几时送过来的,等了她多久,但从地上的几个烟头来看,时间不会太短。
“下次他有事麻烦你的话,请你给我电话。”
她一再客气地道歉。
司徒没在意,让她带路,他指挥两名工人将新冰箱抬上楼。
宿舍是一房一厅,空间小,换了个大冰箱,小的就放不下了。
阳台上又有一大一小的鱼缸,加上一些小盆栽,没有多余的空间,她只能麻烦两位工人把小冰箱抬到一楼楼梯口下方,有空再处理。
弄好这些后已经一个小时过去,简葇为表谢意,问司徒几时有时间,想请他吃饭。
司徒满口应下,说她请吃饭的话,随时都有,她方便就好。
“哪天不加班,我提前给你电话。”
部里加班司空见惯,她也不确定具体哪天。
司徒走时,简葇想送他到楼下,被他婉拒了,说不用,让她早休息。
送走司徒后,她给周暮云发消息,说冰箱已经送到。
等了一会儿没收到回复,大约还在忙,她放下手机去洗头洗澡,然后去喂阳台上那两只小东西。
忙完回来已经过十二点,他还是没回复。
简葇看了一会儿书后,困倦袭来,靠着床头闭了闭眼,谁知就这么睡了过去。
醒来时,台灯亮着,她转了转微微发酸的颈子,拿手机看时间,快五点了。
有两条未读消息,来自周暮云,一个小时前。
一条文字信息:【刚到旧金山。】
一条彩信,旧金山国际机场。
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帷幕,灿烂耀眼。
【出差?】
她瞬间清醒了许多,秀气的手指头敲出两个字。
在等待他回复时,她将书本放好,下床去倒了一杯水,喝完回到床上,他的信息刚刚进来。
【到硅谷参加个技术交流会,为期两天。结束后会去几家相关公司参观,一个礼拜后回深圳。】
她没料到他会回复得这么认真,丝丝甜蜜的感觉涌上心头。
她还没来及及回复,他又发了一条过来【醒这么早?】
【起来喝水。】
【我刚到酒店。】
紧接着一条彩信涌了进来。
这是一张从高层俯瞰的照片,玻璃窗上倒映着他只着衬衫西裤的身影,他的身后,是酒店套房的大床,他的西装外套随意地丢在纯白色的被褥上。
简葇靠在床头,看着照片里的他,还有陌生国度里的摩天大楼,心底一片柔软。
她双手握着手机,一个字一个字地输入:【那你好好休息。】
没一会儿,那边发来新消息。
【嗯。还早,你再睡一会儿。】
她按掉手机屏幕,关了台灯,屋里一片漆黑。
她辗转反侧,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
那日后,他每天都有发消息给她,或工作间隙,或吃饭,或回到酒店。
两人工作都很忙,加上时差关系,很难及时回复对方的信息。
但只是简单的几句话已经让简葇那温柔的情愫不断地在心底长高一些,再一些。
那股温柔与甜蜜满得从心底溢出眼眶,她整个人工作再累都掩饰不住脸上融融的春意。
同事都好奇她是不是谈了新男朋友,连送文件进去给处长时,处长都夸她精神十足。
她将他发给她的信息全都珍藏着,就像那根折断的烟,还有那条彩色的披肩。
她带着豁出去的想法,秉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心态,努力地不再纠结种种事情,学着放过自己,享受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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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葇要请司徒吃饭这件事一直拖到周六中午,期间不是她要加班就是他不凑巧有其它应酬。
虽然在京都工作了近一年,但简葇极少去外面吃饭,不知道哪些餐厅比较好。
为此在某日回复周暮云消息时顺便提了一句,他跟她说,不用请,要请等他回来再说。
简葇说不行,他每次都让他帮忙做事,她说过要请他吃饭,不能食言的。
最后还是周暮云替她选了一家他们常去的私人菜馆。
她抵达位于胡同里某间四合院里的菜馆时,司徒已经比她早一步到。
他车子就停在大门口,车旁有个身高与他差不多的男人并肩而站,两人正在抽烟。
他看到简葇后,扬手跟她打招呼,那男人同时转头过来。
简葇觉得有些眼熟之际,两人一同朝她走来。
“钟辰时。”司徒笑着介绍,“我,老周,他,还有老席从小一块长大的铁哥们。正好他也过来这边吃饭,碰上了聊几句。”
“简秘书,还记得我吗?我们有过一面之缘。”
钟辰时主动朝她伸手。
他这么一说,简葇记起来了。
“你好,钟先生。”
她伸手与他握了握。
“相逢不如偶遇。”钟总眉眼间笑意意味深长,“听司徒说你请他吃饭,不介意我搭个桌吧?”
“钟先生不介意的话,我很欢迎。”
她当然欢迎,他们都是周暮云的朋友,话题多,就算她再不擅长交际也不会冷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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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菜刚上桌,周暮云的电话就来了。
他正在机场候机飞到香港,再回深圳。
简葇接起他电话那一刻,司徒与钟辰时同时看了过去。
她脸上带着丝丝羞涩的笑容,是一种他们不知道怎么形容的感觉。
若是用简葇自己来说的话,那就像是融化的冰激凌,甜到心扉的甜蜜。
周暮云听说钟辰时也在,让她将手机给他。
简葇依言将手机递了过去。
“钟总,故意堵人呢?”
“哪里哪里,偶遇偶遇。”
“怎么不来旧金山偶遇我?”
“改日我到深圳偶遇你。”
“我警告你们,说话收敛克制点,没下限的荤段子一句也不许说。”
说白了,他就是怕他们两个在女人堆里风流成性的男人在他小媳妇儿面前说话太轻浮,她接受不了。
老周真是多虑了,他们什么样的人他不清楚?朋友妻不可戏,怎么可能敢对他的心肝不尊重?
“老周,这个你放一百个心。”
钟总信誓旦旦保证后,手机回到简葇手上。
“吃完饭赶紧回家,不用理他们。”
他一点也不客气地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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