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葇直接让司机送她到父母那边。
周之彦忙工作,钟家芝晚上还有商务应酬,据她所说,周暮云晚上也没空,所以这顿晚餐之约就择日再说。
她说不出是轻松多一点,还是失落多一些,总之心情极为矛盾。
下了车,寒风迎面而来,是她从未感受过的尖锐的冷冽。
她裹紧大衣与围巾,从司机手里接过两只行李箱,说自己拿上去就行。
司机见她坚持,让她小心些后便上车走了。
简葇拖着两只行李箱走到楼梯口处,简父匆匆忙忙赶到,替她提起了另一只。
父女俩边说话边上楼。
简蝶放学后回来,一家人吃了个温馨热闹的晚餐。
周之彦过来时,简蝶正准备回学校。
她笑咪咪说,姐夫,你顺便送送我嘛。
周之彦应好,转头跟简葇说,让她跟他回钟家芝别墅那边住。
“我住这边就行。”
简葇没同意。
“这地方小,离你上班又远,你要怎么住?”
“我自己能解决,不用你担心。”
简葇不为所动,大约是心里对他们一手操办她借调过来的事还有些不高兴。
眼见两人要吵架,简母忙做和事佬。
“之彦,我们在家也是住这么大的房子,没关系的。你跟葇葇毕竟没结婚,住在一起影响不好。”
“我只是担心她上班太远了嘛。”
周之彦没再强求她,语气却委屈许多:“葇葇,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简葇低下头,说没有,尔后就催他走:“你不是要送小蝶回学校嘛,晚了要错过门禁时间,快走吧。”
“行,我明天休息再过来找你。”
简葇还有三天休息时间才正式到部委报到。
对于周之彦的要求,她只能应好。
第二天中午十一点多他就过来接她,两人一起去吃了午餐,他又说要带她去滑雪场,简葇说想回家看书。
在学校谈恋爱时,他们从没吵过架,大约是因为相处的时间不算太多,她性格又软,所以吵不起来。
他回国后,他们一直两地分居,距离太远所以也没什么可吵的。
除了上次在电话里有较大的争执,简葇与他真的没吵过架。
周之彦是个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公子哥,少爷脾气很重。
但在她面前一向都是好脾气居多,迁就又忍让,基本上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但这次,简葇明显地感觉到他是真的生气了,心里极为不满那种。
其实她这次过来,已经明显地感觉到两人之间悄无声息的竖起了一层看不见的隔阂。
她说不出那种感觉,就是觉得他们之间的平衡仿佛被什么打破了。
她知道,这里面很大的原因在于她,是她的心思不再单纯。
一股难以言语的酸楚和苦涩在心底融化蔓延,她与他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对不起,我没有不满。”她愧疚地道歉:“你想去滑雪场的话,我们就去。”
她妥协了,他却冷着一张脸朝前面司机道:“不去了,回家。”
面对他的无理任性,简葇张口想说什么,却觉得心累极了,最终什么也没说。
两人以一种从未有过的沉默回到了钟家芝的别墅,院子里停了一辆黑色路虎。
周之彦瞥了眼车牌后在下车前拉住简葇的手,低声道歉:“对不起,刚才我不应该跟你发脾气。你骂我,打我,怎么都好,只要你能出气,能原谅我,行不行?”
他示弱了,一个劲地道歉,简葇也不好再冷着脸。
“我没有生气。”她声音淡淡的:“我也有不对。你什么事都替我安排得好好的,一直都在迁就我,容忍我,我不应该总是想着自己的事一再推辞你的心意。”
“是我的错,总是不顾你的意愿就自作主张安排一些你并不喜欢的活动。以后那些人多嘴杂过分吵闹的场合我不会再让你陪我去,我也会尽量少去的。”
“你要为了我把自己的生活习惯都改掉啊?”简葇摇头:“你不用这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
“不好的习惯当然要改掉,我们是要过一辈子的嘛,男人该有的肚量我还是太缺乏了。我保证,以后不让你迁就我,不让你生气,我什么都会让着你,只要你不离开我就行。”
他握着她的手,一脸的情真意切又小心翼翼。
这令简葇不由得想到,他大概是身体受伤后的原因,所以在她面前才会这般忍耐卑微。
刚才控制不住跟她发了脾气,现在又害怕她会因此离开他。
她心酸又心软。
“我不会的。”她小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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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从屋里出来,与司机打了招呼后,就在外面敲车窗,简葇顺势推开周之彦的拥抱。
“老刘,你这眼色真是越来越差了。”
推开车门时,周之彦不耐烦道。
“周少爷,太太让你们赶紧进屋,周先生也回来了。”
周先生?
闻言,双脚刚落地的简葇身子顿住。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周之彦漫不经心问道。
“半个小时之前。”
管家毕恭毕敬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