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送来了,去吃一点?”
她闭着眼摇头,说不想吃。
他看了眼她放在一旁的手机,心中明了。
“我拿过来,多少吃点。”
他起身离开前,顺便将她手机带走了。
出了房门才按下键盘,关机状态。
他思忖了两秒,没开机便将它放进口袋里。
在周暮云的软逼硬迫之下,简葇吃了半碗饭,一碗汤。
“去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
他摸了摸她垂在身前的发丝,抱她去浴室。
她脚踝扭伤,不方便淋浴,他将浴缸开满水,想要替她洗澡。
她羞得不行,无论如何都不要他帮洗。
他点了点头,说,那你自己小心些,有事叫我,说完转身出去了。
简葇这才慢吞吞地脱掉身上的衣物,小心翼翼地踏进开满水的浴缸。
谁知她刚坐好,原本已经离开的人竟然推开没上锁的门,径自走进来。
简葇吓了一跳,急忙转身背对他,双手护着胸,将大片无瑕的玉背曝露在他视线里。
“你怎么进来了呀?”
她紧张得声音都在颤抖。
两人赤裸相对,水乳交融那么多次,她还是无法在日常状态下与他这般坦然赤裸相对。
“拿瓶精油给你,可以舒缓情绪。”
他自然而然地蹲到浴缸前。
“要不要我帮你搓到身上?”
“不用,我自己来。”
“背后你擦不到,我帮你。”
他说着,已经将那只精致的小瓶子打开,空气中氤氲着玫瑰精油的香味。
简葇不敢回头看,他的掌心已经落到她肩膀上,来来回回,从上至下,将她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肤擦了个遍。
他的手滑到臀沟处时,她浑身一阵酥软,将身子全都浸入水中才转头过来看他,白皙的脸颊氤氲出一片淡淡的红。
他满脸都是戏弄的笑意。
“不是。”
她羞得不敢正视他的目光。
“那就是好了,我搓前面保证也能让你舒服。”
他说着,手就要伸进水里。
她惊慌之下,双手抬起来想要抓住他手腕时掀起一阵水花,将他浇了满脸。
他站起来,伸手抹了抹脸上的水珠。
“想让我进去陪你一起洗,早说嘛。”
他当着她的面,解了皮带,正要脱裤子时,裤袋里的手机不合时宜响起来。
他蹙了蹙眉,掏出来看了眼来电显示后,暗骂了一句塞回去,又将拉链拉上,扣好皮带才看向浴缸里一脸惊慌的小姑娘。
“我接个电话。下次陪你洗。”
他走了,关上浴室门时才重新回拨。
简葇泡了二十分钟出来,他不在房间里。
她也没找他,坐到沙发上,将医生给的那瓶药油搓在脚踝上。
其实做了复位后,胀痛感已经消失了一大半,但她还是很认真地揉了一会儿。
她擦好药,他还没回来。
到浴室洗干净手后,她回来直接掀开被子上床,窝在柔软的枕头里闭眼。
她好累,什么也不愿去想了,只想好好地睡一觉。
昏昏欲睡之际,有人在床边坐下来。
“事事介怀,处处自责,饶不过自己只会让自己过得很辛苦。”
他总结得十分到位,这是她一惯的毛病,所以过得很累。
“我跟家芝的事,正在协议当中。”
他忽然转了话题。
闻言,她瞬间开眼,可却连他的脸都没看清,眼前就一片黑暗。
他的手掌落了下来,并拢的手指与手掌捂住她双眼,鼻子,还有嘴唇。
“我给过你问的机会。”他语调带着淡淡的调侃意味:“现在已经错过了,好好睡觉。”
是,在回来路上,他让她问,她没问,已经没有机会了。
可就是刚才一句平平常常的话,却捋平了她心底的忐忑与不安。
问题依然存在,却莫名的心安不少。
心口像是含了一颗糖果,又酸又甜。
脑子里紧绷的情绪缓和下来,她在他的注视中,慢慢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她睡得很沉,连他几时回床上也不知道。
醒来时,偌大的床上只有她一个人。
遮光窗帘紧闭,房间里连壁灯都没开,纯然一片黑暗。
她将被子拉过头,被窝里满满的都是他浓厚的体味。
她深吸了一口,仿佛抱住了他整个人。
-
周暮云人还在健身房跑步机上,钟家芝母子就找上门.
他出去后将二人挡在门口.
钟家芝还算淡定,周之彦却是一脸气极败坏.
“简葇呢,你让她出来,我有话跟她说.”
“她还在睡觉,不方便.”
他神色淡淡的.
他这么一说,彻底激怒了周之彦.
他向前就要推开拦在门口的周暮云.
这回,周暮云没跟他客气,反手揪住他衣领,将他一步步地推下台阶.
“周暮云,你这不要脸的王八蛋.你放开我.”
“你再吐出一句不干净的话试试?”
他语气很轻很淡,眼底却闪过一道戾气,迫人至极。
在官场上收敛起戾气的周暮云,可以是个务实又稳重的成熟政客,在必要的场合也可以展现出他每一分都恰到好处的风度翩翩与斯文儒雅。
但私底下惹怒了他,激起他自制的戾气汹涌而出,也得有足够的胆量承受。
周之彦第一次领略他的怒意,是前天晚上他扇了他一巴掌。
那时候的他怒意冲天,一心一意只想跟他一拼死活,根本不惧怕。
但今时不同往日。
两人身高差不多,但气场无法势均力敌,做不到相互压制。
在周暮云强势到极致的气场压迫之下,他瞬间熄一大半火。
“我要找简葇。”
“我说过,她现在不方便。”
“你又不是她,无权替她做决定。”
周之彦承认,他挺悚他气场全开的狠样。
看他现在这模样,就令他想到曾听到母亲提过的一件事,说周暮云十八岁刚进大学时,单挑来学校里找茬的五名社会恶霸人员,将人打得满地找牙,英姿飒爽的模样征服了全校的少女心。
但他周少爷也不是吓大的,周暮云能压住他嚣张的气焰,却压不住他的不甘心。
“她现在是我的人,你无权过问。”周暮云语调不变。
“周暮云,你不会忘记你的身份了吧?她是你什么人?你养在外面的情人啊?”
“我的事轮不到你指手画脚,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周暮云松开他领口,后退两步上台阶时才发现,原本提着包立在一旁的钟家芝已经不见人影,身后朱红色大门敞开半边。
周暮云脚步匆忙进门,‘碰’一声锁上,将周之彦关在门外。
周之彦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冷笑一声后,无力地瘫坐在台阶上。
这一仗,他输得彻彻底底。
-
周暮云在钟家芝穿过垂花门进入后院时拦住她。
“她胆子很小,你不要吓到她。”
“我只是跟她谈几句,不会对她怎么样。”
她很从容,也很淡定。
“改天。”
“我人已经站在这里,若是今日见不到她,我立刻叫妈过来。”
“你威胁我?”
周暮云脸色骤然一变,一寸寸地冷下去。
“不是。”她笑得更从容,“我就想见见她.”
“你去茶室等,十分钟后我带她过去。”
他思考了几秒后,妥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