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青梅竹马,不仅撞伤了老公,还怂恿我离婚!|她的故事

情感   2024-10-29 09:19   云南  
风萧蓝黛
女性|婚姻|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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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9:19 跟你讲“她”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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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严冬肃立,天黑得早,又冷,菜市场早没了要买菜的人,摊子也早早收了。朦胧灯影下,只有市场口的卤菜摊子后还站着一大一小两抹身影。
刚下过雨,地面湿漉漉的,一阵风刮来,卷着菜市场经年累月的腥臭味刺入鼻尖,一阵恶心翻滚上来,沈慧弯下腰干呕。
他男人是拉货的,收入不高不低,但酗酒赌博花钱如水,她怀着孕,还得起早贪黑地操持这个卤菜摊子。
女儿踮起脚尖,一下下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末了,小声问:“妈妈,爸爸还没来吗?”
沈慧已经给郑坤打了五个电话,他不是掐断就是骂骂咧咧地让她等。
她累点就算了,女儿才六岁,也要跟着挨饿受冻。
沈慧吸了口气,再次拨出郑坤的电话,那边语气很冲:“老子就来,你他妈催命啊?”
半小时后,朦胧夜色里,一辆小三轮晃悠悠从马路对面驶来,此时正亮着红灯,沈慧心跳一突,提了起来。
下一秒,“嘭!”的一声巨响,沈慧眼睁睁看着小三轮和一辆黑色汽车撞上,猛地翻到在地。
她唇发颤,惊慌灭顶袭来,脑子还是懵的,人已经跑了过去。
郑坤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三轮车头压住他一条腿。
她慌了神,不知该做什么,这时,就见郑坤快速睁开眼扫了眼汽车头,随后又立马闭上,不动了。
沈慧一愣后明白过来,郑坤还清醒着,想必没什么大事,应该是知道自己闯红灯又酒驾,怕赔钱才躺着装晕。
郑坤撞到的是一辆乌黑锃亮的大奔,车头陷进去一个大窟窿,沈慧的心突突乱跳,这车,他们怎么赔得起?
“阿慧?”
身旁突然传来一声,沈慧寻声看去,倏地愣住,手啊脚啊顿时都不知往哪儿摆,僵硬地戳在原地。
张睿,曾经认定携手余生的人,十年陌路,竟毫无预兆地相遇了。
张睿西装笔挺,一张脸很干净,虽然胖了点,但眉宇间还是原来的模样,她一眼就认出了他。
她呢?松垮的大棉袄裹着粗腰肥臀,围裙上满是油腻的污渍,皮肤又黑又糙,当年青葱水嫩的少女早已面目全非。
沈慧的指甲里嵌着乌黑的油垢,她窘迫地把手藏进口袋里,磕磕巴巴地问:“这...这是你的车啊?”
张睿看着她,眼神复杂,静默几秒才说:“是。”
2


张睿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他爸妈死于矿难,80年代,保险不健全,又没权没势,为数不多的赔偿金辗转到年幼的张睿手里已经所剩无几。
他只能和年迈的奶奶相依为命,靠村民们的帮衬勉强度日。
沈慧和他是一个村的,还是邻居,两人从小就一起上学玩耍。
一次沈慧忘了带课本,张睿把课本给她,自己却因为没有课本被老师打了十下手心。
沈慧体育课摔破膝盖,张睿不大的个子硬要背她,结果两人一起栽到地上啃了一嘴泥,然后傻乎乎大笑。
这样的美好数不胜数,封存在一个个明媚无忧的日子里。
张睿很争气,在村里的小学回回考第一,到了县里的中学,市里的一中依旧名列前茅,获得了学费减免。
沈慧有两个弟弟,初中毕业后家里就不让读书了,跟着舅妈到深圳打工。工厂包吃住,用钱的地方少,工资寄回去给弟弟们读书,再偷偷留下一些,寄给张睿。
一别便是半年,两人第一次分开这么久,春节再见时,张睿顶着风雪跑进她家,单薄的校服外套着旧棉衣,脸很瘦,显得眼睛格外大,一看见她就笑了。
沈慧拉他进房间,看着他面黄肌瘦的模样,板着脸问:“怎么瘦了这么多,是不是没吃饱?”
张睿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是沈慧这半年寄给他的,他一分没用,说:“我不能用你的钱。”
沈慧又气又急,直想哭,踢了他一脚,张睿不躲,只是笑。
沈慧心疼,带着点哭腔和他商量:“当我先借给你的,等你考上大学,毕业后工作了双倍还给我,你以后一定有出息,我还等着投靠你呢。”
窗外飘着白茫茫的雪,雪花好似飘落在他心坎上,轻轻柔柔。
张睿轻轻拥住她,说:“毕业后嫁给我,我用一辈子来还,好不好?”
一个“好”字,带着软软的鼻音缠在沈慧的心口上,也埋下了甜蜜的期许,她反抱住他,满足得像抱住了全世界。
3

高中三年,沈慧月月给张睿寄钱,往来的信件塞满铁皮盒子。
张睿不负期待,考上一所名牌大学。沈慧也涨工资了,攒下更多钱寄给他。
张睿到了全新的世界,教学楼又高又大,栀子花又白又香,有金发碧眼的外教,还有他从未听过的社团活动。
他的来信每个字都生机勃勃,沈慧替他高兴,也一点点感觉到两人间拉开的差距。
那时电话还未普及,张睿极偶尔才去小卖部给她打一个电话,隐约听出她的低落,他说:“等我毕业了咱们换过来,你辞职读书,我挣钱养家。”
他描绘的未来绚烂美好,沈慧心里的期许愈发茂盛,枯燥的流水线工作也有了劲头。
可惜事与愿违,张睿大二那年,沈慧爸爸查出肝硬化,需要一大笔钱做手术。
普通农村家庭,过日子尚且拮据,哪拿得出钱治病,这时唯一能快速凑钱的法子便是将沈慧嫁出去。
隔壁村有一户富农,儿子在城里拉货,据说挣了不少钱,看上沈慧漂亮又读过书,愿意拿出高聘礼娶她。
沈慧不愿意嫁,可看着一天天消瘦下去的父亲,又被一家人希翼的目光压着,她无声流泪,拒绝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妈妈拉着她的手说:“妈知道你喜欢阿睿,这些年一直偷偷给他寄钱,爸妈也看重那孩子,可......”妈妈说到这一哽,眼泪掉了下来,“这是命,我们得认命。”
恍若骤雨突临,沈慧终于哭出声,感觉这辈子都没有希望了。
订婚后,沈慧给张睿打电话,简单说清楚事后便匆忙挂了电话,她不敢面对他。
十多天后的一个夜晚,窗门一阵响动,沈慧在床上坐起,就见一道人影爬了进来。
窗外深暗的天空下是一片白茫茫的雪色,把张睿的脸映衬成冰凉的白,沈慧惊得捂住嘴发颤。
张睿二话不说先掏出一叠钱,塞进沈慧手里,说:“这钱先给叔叔治病,不够的我再想办法,明天一早我就去找叔叔,求他给你退婚。”
沈慧死死握紧钱,心跳快得要飞出嗓子眼,她问:“你哪来这么多钱?”
夜里没有进村的车,张睿是小跑赶回来的,他气息有些喘,说:“我自有办法,你不用操心。”
这一晚他们相拥而眠,却各自清醒着。
第二天,张睿出现在家里,还带着钱,说明来意后,沈慧爸妈犯了难,特别是张睿死活不说钱是怎么来的,他们怕他干傻事,不敢收。
没多久,派出所找上门,他们才知道张睿真的干了傻事。
他趁老师上课,潜进办公室偷走老师的摩托车钥匙,再骑走摩托车卖掉,挣来了这些钱。他本做得缜密,可一连偷了太多辆车,还是被查出来了。
看着张睿被戴上手铐压进警车,沈慧感觉天都塌了,他的学业,他的前程,是她最牵挂的,现在统统毁了。
后来,张睿被学校退学,获刑三年,沈慧嫁作他人妇,两人便失去了联系。
4


回到车祸现场,十年山水相隔,早已物是人非。
郑坤听到他们对话,又偷瞄了几眼,扶着腿站起来,陪着笑脸说:“原来是老乡,既然是熟人,这事别报警了,咱们私了行不?”
沈慧羞窘极了,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这时张睿的手机响了,似乎有急事,他和沈慧互留了手机号,说了句车不用你们赔,便匆忙开车走了。
两日后,张睿给沈慧打电话,说那天走得急,没顾上问她丈夫的伤势怎么样。
沈慧说:“他皮粗肉糙,没什么事,对了,你的车修了多少钱,该我们赔的不能少你。”
“报了保险没花多少钱。”
“那也得我们出。”
“行,给个地址,我去找你。”
张睿将假票据塞进皮夹,上面的数额很低,他挣扎了两天,还是打着这个幌子去看看她。
到了地方,是一栋老旧的自建房,大门敞开,一推门下车他就听见乒铃乓啷砸东西的声音,男人操着嗓门骂脏话的声音,孩子嚎啕大哭的声音。
“吃里扒外的东西,他都说了不用赔,你钱多还是脸大,硬要赔?”
“你个赔钱货,要不是老子当年出钱给你爸治病,他早见阎王了!”
“怎么着你还想攀上人家,瞅瞅你要死不活的蠢样,谁看得上?也就我倒了血霉花那么多钱娶你。”
张睿快步走进屋,就见沈慧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男人还用脚踢她:“装什么死,怀个孕你就娇贵了?生不出儿子的贱货!”
沈慧身下,一滩血缓缓漫开。张睿全身血液直冲大脑,他理智全失,一把推开郑坤,抱起沈慧放进车里就往医院开。
5


沈慧流产了,是被郑坤打流产的,病服没遮住的肌肤上还有深深浅浅的旧伤。
等她虚弱地醒来,张睿赤红着眼睛问她:“他经常家暴?”
沈慧扯起一个苍白的笑,没言语。
张睿一拳砸在墙上,指关节瞬间擦破血,他咬着牙齿说:“离婚,别怕他,我帮你!”
沈慧极轻地摇了下头,离婚她不是没想过,几年前她还偷偷去妇联咨询过,不知郑坤怎么就知道了,往死里打她,还举起女儿作势要往墙上砸,威胁说你要是敢离婚,我揍死她,大不了大家一起死。
他就是畜生,没有做不出的事,沈慧不敢拿女儿冒险,一直苟且着这段婚姻。久而久之,便麻木了,像是被放逐在荒原太久,忘了如何能好好生活。
终究是别人的家事,张睿没资格掺和,几句话还是趁着郑坤去缴费时问的。
没多久郑坤黑着脸回到病房,面目不善地盯着他,张睿没有再待下去的名义,隐忍着离开了。
6


张睿又弄了张修车发票,费用是二十万,他报了警,调出监控,要求郑坤赔偿,意思很明显,先给他经济压力,再谈条件,逼他离婚。
郑坤寻思着张睿怎么就对付上他了,向沈慧的同学一打听,得知两人曾经的关系,气得火冒三丈,要不是沈慧小产虚弱,免不了又是一顿打。
张睿只是出差暂时来这城市,郑坤毕竟是地头蛇,没几下又查到那大奔不是张睿的,张睿不过是一司机。
郑坤一下又嚣张起来,戳着沈慧的额头骂:“想联合那小白脸害我?当老子是死的?我活着一天就不会和你离婚。”
没多久,张睿结束工作要走了,临行前掐着郑坤外出拉货的时间,又来找沈慧。
他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沈慧反问:“这几年你过得怎么样?”
本以为他开奔驰是事业有成了,她替他高兴,可没文凭又坐过牢的人哪这么容易爬起来呢,她又替他惋惜。
张睿笑了笑:“工作不累,老板人好,难得的是肯信任我。”
沈慧心里满是酸楚,他要不是为了她偷摩托车,一定前程大好,更不可能坐牢,出狱后奶奶也离开了,他不知是怎么扛过来的。
张睿说:“我知道自己没立场劝你离婚,但你想想女儿,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孩子的心理怎么可能健康。”
提到女儿,沈慧目光微微闪动,千疮百孔后麻木的心起了一丝涟漪。
“你想清楚,有需要随时找我,”张睿离开,在门边又停住脚步,缓缓回头,说,“阿慧,我还没结婚,我等你。”
沈慧目光一震,呆住了。
晚上郑坤拉货回来,吃饭时喝了白酒,饭后回房间待了一会儿,出来就揍沈慧,还揪着女儿的衣领说我当爸怎么了,孩子心理就不健康了?
女儿吓得哇哇大哭,郑坤一把推开她,女儿的额头在桌角磕出一个大包。
沈慧扑过去抱住女儿,同时心头大震,张睿说的话他是怎么知道的?
一夜无眠,前尘往事统统涌上心头,张坤对女儿动手撼动了沈慧的底线,张睿的话一遍遍回响在耳边,身旁的鼾声把沈慧噩梦般的旧梦一点点击碎,她前所未有地想要逃离。
她按亮手机,给张睿发了一条信息:“我离婚,你真的帮我吗?”
那边很快回复,斩钉截铁一个字:“帮。”
7


张睿早就计划好了,让沈慧诉讼离婚,她流产住院时,他便偷偷留下郑坤家暴的证据。
另一方面,郑坤怕沈慧和张睿好上,偷偷在家里装了监控,这也是他知道他们对话的原因。
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沈慧趁他不在家时拷贝出他家暴的视频。
张睿找了律师,一切走法律程序。法院最终判了他们离婚,女儿归沈慧,郑坤被行政拘留十五天。
十五天后,走出拘留所,家里关于沈慧和女儿的一切全部消失,生活像是生生被切走一半,郑坤颓然坐在地上,沉默无声。
沈慧带着女儿到了张睿的城市。
张睿这些年给老板开车,老板投资什么他跟着买一点,老板买哪只股票他也买一点,攒下不少钱,按揭买了一套小商品房,一点一点装修成家的模样。
他路子多,给沈慧找了新工作,女儿也转入新学校,日子一天天步入正轨。
每天早上,沈慧都会站在窗边看早起奔波的行人,簇新的日子美得如镜花水月一般,她怕是美梦一场,一睁眼就消失了。
身后张睿叫她吃饭,桌上是喷香的早餐,充溢的幸福让她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几年后的春天,沈慧偶遇一个老乡,那人说郑坤之后又结了婚,没多久便离了,再也没人愿意跟他。他一直一个人过,没老婆管教更不好好拉货,酗酒也更厉害了。肝硬化肝积水,最后喝成了肝癌。
没钱治病,狐朋狗友们怕他借钱都躲着他,晚景很是凄凉。
邻居们嗑着瓜子聊着天还不时提一嘴,那男人打老婆可厉害了,隔着墙都听得吓死,上天有眼,遭报应了吧。
此时的沈慧已经和张睿结了婚,有了一个儿子,他们的小家一天过得比一天好。
而弟弟也成天追着姐姐,说要好好听话,好让姐姐带他去买棒棒糖吃。春天的日头不辣,打在身上暖烘烘的,沈慧站在门口看着姐弟俩打打闹闹,感恩张睿给予的爱与援助,让她获得了如此丰沛的安宁与幸福。

再读一篇点这里▼
他们都说她适合当情人,直到她遇到了未来婆婆


可爱的你,点个“在看”好吗▼

风萧蓝黛
一个写婚姻故事的云南姑娘,一个辞去公职的追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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